變化是有了,但好壞不清楚,李悠目前的知識水平,完全無法判斷這是好的變化,還是真的傷了根基。
“李悠,你感覺如何,坐下,坐下,傻站着幹什麼?”
花師和謝卓遠也沒用劍六引領,一得到消息急匆匆就來了。
“師父,靈根有裂縫。”
不懂就問,李悠也想開了,穿越這種事,豈是一般人能夠想到的,又不是起點那一幫書友,早被鍛煉出來了。就算這靈根有異常,還有特異靈根這個存在背鍋,沒那麼容易被懷疑。
“哦?這麼早就開始覺醒了?你這靈根似乎本源不弱啊,還是浩然氣的催化呢?我看看。”
萬沒想到花師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神識掃過手機。
“咦?兩處變異點,果然是浩然氣的作用。呵呵,沒事,這是好事,你看。”
說着擡手,一柄長劍握在手中。
這柄劍中正平直,雖然簡單,但卻隱隱透着股威嚴。最顯眼的就是劍刃上一條張牙舞爪的龍飾。
“你看,我這劍本是普通的鋼劍,就是在築基期覺醒了這條龍紋,才成爲二等靈根,游龍劍。他一開始也是一道細紋,逐漸擴大才形成的龍形。另外你看這裡。”
李悠探頭看去,卻發現這並不是普通的龍,而是游龍戲珠,龍嘴前有顆小小的珠子,彷彿寶石般鑲嵌在劍刃上。
“這顆珠子就是我的浩然氣影響下,產生的第二變異點。所以...”
花師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謝卓遠。
“築基期之前,根基打的越厚,靈根覺醒的程度就會越高。而浩然氣也一定要在築基期前養出來。這第二變異點最直接的效果就是金丹品階最少提升一級。你師兄啊,就是不開竅。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卓遠,好好品品,這就是仁義之道。小悠真不得了,生死之際悟出此等大義微言。就這一句詩,你倆進劍宗穩了。”
謝卓遠上前一步,對着李悠拱手一禮。
“師弟,受教了,此句確實讓我受益匪淺。只可惜我缺乏面臨生死的機會,感悟有限。不過師父,爲何說進劍宗穩了?”
花師暢快的笑出聲來,伸手捻着長鬚。
“對你自是用處不大,你的出身限制了你對生死的理解。但是對她們。”
說着看了一眼外面候着的劍六。
“對她們來說,卻是本質的提升,救命之句。這能提升劍宗多少實力,這是何等大功。區區進宗門只是小事,以後好處大了去了。”
謝卓遠眼底閃過一絲火熱和憧憬。作爲不得志的皇子,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宗門內那還算公平的環境了。
“試過了?”
花師鄭重的點點頭。
“但凡有所領悟,一劍後根基盡毀,但命能保下來。修養一段,重修就好。”
謝卓遠點點頭,瞬間明白了其中價值。劍奴在劍宗是很值錢的資產,來源極爲有限。以往一用就死,一次性的,就只能用在關鍵的戰鬥上,更多的是作爲身邊保命的手段。但現在無疑使用起來靈活了許多。
這些劍奴之所以難得,首先是資質,起碼要有適合用劍的靈根,就這一條就夠要命了。然後是忠心的培養,捨生忘死之心的培養,畢竟指望他們關鍵時刻以命換命的,這一點至關重要。就這兩條就極大地限制了劍奴的培養。
真有不錯的用劍靈根,正常都是收爲弟子了。哪怕李悠這種小城的平民,都有上學院的權利,誰會去當劍奴。這些劍奴的來源一開始是敵對國家的戰犯及後人,這些人本就是奴隸。
後來需求越來越大,一些灰色地帶的人就開始了人口交易。從周邊國家蒐羅奴隸,來填補這塊市場。
但是擁有修煉資質的本就萬里挑一,還要適合練劍,還要是奴隸。種種限制下,數量依舊有限,倒是把價格炒得快要上天了。讓某些人賺的盆滿鉢滿。也造成了玄淵帝國和昆吾劍宗大量資源的外流。
所以李悠這一句詩,到了劍宗和帝國那個層面,帶來的收益是巨大的可怕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小悠坐好,爲師給你檢查一下。”
李悠乖乖坐好,任由花師檢查,他也擔心留下什麼暗傷。別像小說裡那樣,外表好好的,卻受了內傷,莫名其妙暴斃了。
但其實花師檢查也就是求個心安,做個樣子。李悠的身體送來時就檢查了,完全沒問題。爆發了那樣的浩然氣,即便受損也是靈魂。但花師一個融合期巔峰的高手,連自己的靈魂都無法感知,更別說幫別人檢查了。
當初聽完管家的描述,花師都已經做好了李悠再也醒不來的準備了。
所謂養浩然氣,重點是一個養字。這浩然氣嚴格來說可以分爲質和量。質是對儒門核心思想的理解水平,提升極爲艱難,很多人往往一輩子都難有存進。所以更多的是養,也就是一言一行嚴格按照儒門思想要求自己,日積月累下提升浩然氣的量。
李悠才凝聚浩然氣幾天,量肯定不足。能爆發出那種程度的浩然氣,只有一種解釋,就是那一刻,那種捨生忘死的意志與儒門思想高度符合,爆發出了極高的質。但這種爆發是必然的要以消耗靈魂爲代價的,畢竟李悠養的量完全不足以支撐那種爆發。
但沒想到李悠昏迷了不過三日,就醒了。花師驚詫之餘,自然要檢查一下原因了。
可惜,他什麼都檢查不出來。
“好了,身體完全沒問題。小悠你今天先休息一下,活動活動,明天還要繼續上課。”
李悠眼中露出複雜的神情。
“師父,我,好像看到我父母...”
李悠從恢復意識後,就一直可以迴避這個問題。二老的慘死對他刺激太大了。來自和平法制社會的他,哪見過這等血淋淋的場面。更重要的,這事還是完全由他而起。
他根本不敢想,一想,濃濃的愧疚感就要吞噬他的心靈般,鋪天蓋地的涌出。
花師輕柔的撫摸着李悠的黑髮。
“傻孩子,不要胡思亂想。現在讓你就接觸生死,確實早了點。但人要往前看。父母爲救你而亡,是爲仁,不辜負父母一片愛心,好好活下去,是義。”
淚水無聲的劃過臉頰,李悠再也繃不住了。
“哭吧,哭吧,哭累了睡一覺。明天又是暫新的開始。後事都安排好了,四日後下葬。你不用多想,殺人者已經伏誅。事情過去了。”
花師又安慰了一會兒李悠,才帶着謝卓遠離開。
李悠雖哭,但是傷心倒談不上。更多的是愧疚,因爲自己上學,因爲自己愚蠢的計劃,更因爲自己的弱小。但他自己畢竟也是經歷過生死,魂穿轉世才擁有了新生。有着成熟的心智,也對生死有着獨特的看法。雖然愧疚,倒還不至於影響了心理。
他現在更多的是對實力的渴望,和刺骨銘心的恨。
苗老三,苗賓靈,很好,老子記住你了。
李悠那被法治社會禁錮了的野蠻,因爲這件事,終於卸去了鎖鏈。親手殺過一個人後,對生命的敬畏,也淡薄了不少。
這也許就是成長,殘忍的揠苗助長。虧的李悠內心是個近三十的成熟靈魂,有着成熟三觀的靈魂,纔沒被這揠苗助長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