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興致勃勃的欣賞完一場戰爭,感悟了一下其中的種種人性變化,倒是沒白跑一趟。再沒有什麼比戰爭這種以生命爲代價的行爲,更能暴露出人性的複雜了。這在平時安穩的環境,是很難見到,也很難想象的。
但同時,他也堅定了帶走徒弟柳華裳的想法。因爲他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一個一旦處理不好,後患無窮的問題。
之前拿出數學,是純粹不想把玄門命運大道傳出去,所以嘗試性的用數學去代替玄學。但是之前的莊氏父子,現在的華照吾,無不在向李悠展示着,金丹高手龐大的靈魂,配合數學,那種不亞於計算機的恐怖計算能力。
別看今天聯國輸了,但輸的不是華照吾,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實力弱,人心不齊,傭兵怕死,他可以說是在被對手幾乎碾壓的情況下,努力輸的比較好看。這要是手下是劍宗那幫劍修呢?甚或者是影那種力量呢?
但作用越大,越在另一個方面顯示出了一個致命弱點。數學是理科。
哪怕前世,也有所謂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的說法。現在這個世界流行的靈魂修煉法,在前世基本可以歸爲哲學。這些思想學說相對更容易分個黑白。儒釋道三家學說雖然各異,但核心無不是在勸人向善。
所以他們是正統,也更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而那些急功近利,相對惡的學說,也就被打成了邪魔外道。
當然了,是人就被利益左右。李悠的切身經歷也證明了,儒門也不一定都是好人。但那是主觀的,是站在李悠,劍宗這個角度。哪怕理學一脈自己,他們可是堅定的認爲自己是正義的,是在做着好事。至於李悠等等,不過是些正義過程中避免不了的一點小小的損失。
這些思想學說,與其說是修煉靈魂的力量,不如說是爲了控制修煉過的靈魂的一種枷鎖。起碼保證就算人壞,也壞的有點底限。
但是數學這種理科,卻有個很嚴重的問題,太理性了,理性的不過是個工具。和一把鋒銳的刀劍一樣,只能保證自己好用,卻控制不住掌控在誰人之手,又砍向何人。
就像前世說的,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有。科學同樣無善惡,但是人有。同樣一個蘑菇蛋,有些人研究製造是爲了結束戰爭,有些人是爲了稱霸世界,有些是爲了不堪的目的,也有人就是爲了給自己國家撐起一把保護傘。
李悠不知道自己理科這個雙刃劍放出來,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多大的影響。當然他也不可能因噎廢食,放棄掉手頭這麼一個重要的力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儘量不讓其落在心懷不軌之人手中。
所以自己的徒弟必須接走了,學數學的同時,儒門思想也不能放鬆。自己的弟子,必須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三好學生。
聯國的隊伍後撤了近百里,才安營紮寨。
飄櫻號停在營地當中,當做帥帳。飛在空中是要消耗能量的,聯國再富餘,也禁不住那樣造。更何況爲聯國出頭,戰爭的費用是打給紅櫻宗的。省的都是自己的錢。
飛舟空間不小,本來貨運加客運也是紅櫻宗經濟來源之一。現在除了攜帶大量戰爭物資,依舊有大量空間。軍隊中的金丹,融合,都能在飛舟上分得一定的休息空間,這也是對高手的尊重。當然更重要的是,飛舟安全,且不提本身的防禦力。一旦有變,馬上升空遠離,起碼不會陷入包圍中。
至於那些開光,就只能在外面住帳篷了。真的有變,也就只能對不起了。畢竟在修行界想招募點開光期不要太容易,真心不值錢。
飛舟上最大最豪華的掌門室。
華照吾溫和耐心的在輔導女兒的課業,他現在越學越覺得那位大人留下的這門學問深不可測。尤其是用在戰爭後,威力更是展露無遺。自然對女兒就更上心了,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是每個父母的本能。
而另一邊柳山櫻卻坐着生悶氣。五戰五敗,影響還是很大的。聯國畢竟是個商業聯盟,各宗門多少都有點商人氣。爲了保家衛國,大家砸鍋賣鐵,出錢出物自然沒有話說。
但是連續的失敗,已經有人坐不住了。錢花了,仗卻敗了,這可就成了賠本買賣,身爲商人,怎麼會不考慮止損。要不是最大的幾個宗門還算清醒,明白大夏的不好惹,能撐到現在這樣已是不易。說不定追究柳山櫻夫婦的決議都能出來。
更可氣的是,經過兩三次戰鬥後,雙方基本已經摸清了對手的底細。柳山櫻也震驚於老公現在的變化,竟然能把有限的力量用的如此出神入化。之所以失敗完全是整體實力的不足和人員素質的參差不齊。但凡能再多五六組融合,或者一兩千的開光,哪怕說贏還很困難,但也足夠震懾對面形成對峙了。
但是後方竟然沒兵了。尼瑪的,就算你們不捨得自己宗門的弟子上戰場,花錢僱人也不捨得了?
一想到這些,柳山櫻火爆的脾氣就要壓制不住。但看着一邊專心學習的父女,她又不敢打攪。只能自己坐着生悶氣。
噹噹噹,噹噹。
一陣刺耳而又有節奏的鐘聲響起,夫妻二人瞬間面露警容。華照吾不知按了什麼,牆壁上劃開一間密室。
“閨女,先進去躲躲,我們去看看怎麼回事。”
柳華裳乖巧的躲進密室,關上了機關。她知道,那鐘聲的意思,外敵接近。
夫妻二人安頓好女兒,閃身來到甲板,但是五品金丹的強大神識一掃,卻面色有些詭異。
一艘飛舟徑直衝着營地來了,不打燈光,不做通告,似乎是敵人。但是那是架小型飛舟,這種飛舟一般能搭乘一到三人,比較舒服。當然硬塞十幾個也沒問題。重要的是,這種飛舟就是單純的交通工具,體積決定了其很難搭載陣法武裝。
眼睜睜看着小型飛舟降落在大營邊,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攜手飛了過去。是敵是友,總是要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