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在大宅子裡住下了,也算喜憂參半。
好處自然是有,生活舒服便利什麼的就不說了,主要是人設立住了。有千尺精微宗背鍋,追兵想破頭也不可能懷疑到一個隱世聖門的人的頭上。就算有人懷疑這個玄門的可信度,也只是懷疑這個徐半仙到底和玄門有沒有關係。誰會把這樣一個人和李悠扯上關係。
李悠現在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修煉了,不用再過着提心吊膽的逃往生涯。
但是壞處也不少,住在這裡基本就相當於被軟禁了。
莊清和好忽悠,莊回志可是老江湖,哪那麼容易被什麼第四聖門,星火復甦一類的話忽悠住。以禮相待,完全是相中了李悠手頭的傳承,這些看得見,摸得到的好處。
一旦有一天發現李悠沒什麼價值了,或者李悠露出什麼破綻,會有什麼反應還在兩說。
看似這個大院就十幾個下人,也沒什麼監視。那是因爲無論李悠,還是他化身的徐半仙,明面上不過是個築基期的修士,在莊回志這個金丹高手眼裡,實在不值一提。
而且那些下人都是莊回志安排的,鬼知道有多少是他的眼線。
住在別人眼皮子底下,李悠的活動就極爲受限。起碼像洪水城那樣,挖地道,造飛機的行爲,就進行不了了。
看似沒了後路,但其實對於現在的李悠而言,那樣的後路太低端了,他現在有了其他的後路。
這世上有個可怕的定律,叫真香定律。別看李悠嘴上把命運大道說的那麼可怕,一副一切都爲你好的態度,忽悠莊清和轉了數之一道。但他自己萬般無奈之下,卻還是動用了那股力量。
這一用才知道玄門到底是怎麼自己把自己作死的。作弊這種事,一時作弊一時爽,一直作弊一直爽,直到無法回頭,扛不住因果反算,最終身死道消。
入住大宅的當晚,李悠就把自己關在屋內,還讓黑大爺幫忙留意金丹的窺視。然後充滿了電量,招出了分身。
由於那個青銅小鈴仙寶已然靈性盡失,李悠並不能使用。想要動用,只能用分身中被手機還原出來的那個。
那要說李悠不怕因果反噬麼?也怕。但其實玄門的反噬沒有他說的那麼誇張,正常個人的,或者宗門的細微改變,最多也就在命運長河中蕩起一圈漣漪罷了。改變河道那樣的大變故就算想也很難做得了。那需要本身就處在人族崛起那樣的大勢中,再有一大票人前赴後繼的去作死,才勉強達成的。
這就像長江三峽截流,靠着手提肩挑,往裡倒土,你幾萬幾十萬人辛苦一年,怕是還沒正常的水土流失的量大呢。也只有趕上科技發展的現代,各種大型機械設備的出現,水泥混凝土等各種材料的出現。才讓截流建壩得以實現。玄門就像是那些因爲截流,乾枯了的河道上被曬死的魚蝦。
現在這個世界,已經很難再出現這樣的大變故了。大江大河的正常起起落落,可弄不死魚蝦。
這也是李悠不願意把命運大道傳出去的原因,搗亂的人少一個是一個。畢竟能夠完全控制自己的人還是少數,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至於李悠自己,他覺得自己不會是那種沉迷於這種作弊的,缺乏自制的人。當然了,絕大部分人一開始,都是這麼以爲的。
除了上次的驚鴻一瞥,李悠還是第一次正式的關注分身體內的法寶。不只是這個銅鈴,連那具盔甲都少有關注。
一般來說法寶都會有名字,往往還極爲響亮。畢竟這個世界弄個好點的法寶,不比前世買個私人飛機事小,錢花了,精力費了,沒個響亮點的名字都對不起自己。
起名也主要有兩種,一種是頂級大匠製作的通用法寶,一般是由大匠自己命名。就和前世的豪車品牌一樣,既是對大匠本身聲譽的一種宣傳,也是對法寶本身品質的一種認定。
一種是客戶提供主材,量身定製的。這種情況多是客戶自己命名。
但也有特殊情況。
例如李悠這套輕甲,是秘境自己產出的,其實也是有名字的。在盔甲不起眼的一片鱗甲上赫然印着“輕裝全身甲丁辛丑亥”。熟悉現代化產品的李悠,看着更像是產品編號。
而仙寶就更奇特了,它是有靈性的,雖然表達不出完整的意思,但是有一個信息一直不停的在發給李悠。穹頂天機鈴。這種靈性李悠曾在禮劍那裡感受過,是一種類似小動物般,只有簡單情緒變化的微弱靈智。
所以就這個名字了。當李悠這麼稱呼穹頂天機鈴的時候,體內的小鈴是能隱隱反饋出狗搖尾巴一樣的喜悅的。這種情況,李悠也只能感慨一句,法寶成精了。
當然這樣的仙寶,威力自然也是恐怖的。穹頂天機鈴主要有兩個功能,一是遮蔽天機。想想也知道,這幫玄門的高手偷窺的事幹多了,自然也會防着別人偷窺自己。就像小偷洗白都去做鎖了,黑客上岸乾的都是網絡安全一樣,這幫人防止別人窺探自己也是把好手。
第二纔是主要功能,一步一搖,聲傳一年。每搖一次,就能窺探一年度的命運長河。但是每一搖,消耗翻一倍。李悠現在的修爲,而且是分身的完美修爲,也就夠搖一聲的。當然這是體內那個被複原的穹頂天機鈴。李悠手頭那個殘骸,隨便搖,也就能聽個響。
李悠凝聚分身的全部真氣,涌入穹頂天機鈴。
叮鈴!
隨着一聲隱隱約約,不知發生在那個空間的鈴聲響起,李悠兩眼一花,無數的畫面極速閃過。
就像看一部剪輯混亂的電影,各種蒙太奇不說,還是百倍播放。瞬間的衝擊,讓李悠有點懵。
整個過程也就一瞬。分身就崩潰消失了,築基期的修爲,哪怕李悠這一百零八的聖人天資,完美化身,也就能扛得住一瞬間。
李悠算是知道知道徐半仙怎麼死的了。就他那破修爲,還能準確找到莊清和,估計都和因果扯不上關係,純屬活活累死的。
但就這一瞬,有用麼?有的。李悠現在最強的就是精神力了,儘管零碎,儘管只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李悠記下了相當一部分。
閉上眼慢慢回憶,努力把看似毫無關係的圖像碎片,憑藉聯想,憑藉合理的推導,逐漸整理出一些將要發生的事件。
李悠的嘴角逐漸掛起了自信的微笑,有意思,這下好玩了!
李悠搬進大宅,還有一個額外的影響。
當苗賓靈三人白天,開始根據之前大師測算的地點一點點排查時,已經註定了一無所獲。
一天兩天,忍了。一週過去後,三人的矛盾再度激化。
一邊是可能的驚人功勞。一邊是李悠隨時可以再搞架飛機遠走高飛的壓力。在苗賓靈的攛掇下,謝阿考選擇了偷偷向楚王府告密。
四天後,子玉先生親自帶人來到了三山城,充分顯示了儒門對這一情報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