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之人不願意放過秦澤,秦澤也樂意與他們糾纏。入了長安做了涇陽侯,戰場之事已經不能過多幹預,既然如此不如就將精力放在世家之上。
讀書人應當育天下之民,而不是獨他世家佔用。這個僵局,也是時候到秦澤來打破。
二虎眼力勁還是很不錯的,待地上之人被拖走。就立馬招呼着周城等人開始洗地,至於秦澤則是再次恭敬向王絳施禮,同時也是開始向其提親。
“既是求親,可有聘禮?”王絳顯然對秦澤剛剛的做法很滿意,同樣也知道自己女兒嫁與秦澤,自是榮華富貴。但終究是身爲人父,心裡對秦澤讓王雨曦苦等之事也是心存不滿。現在又怎麼肯輕易就鬆口。
秦澤來得匆忙,哪裡帶了什麼聘禮。這會兒也是抓耳撓腮,不過很快就想出了對策。
他是什麼都沒帶,但這裡可是太原。要知道太原商會可是秦澤一手建立並且壯大,這些年加入太原商會的掌櫃,哪一個不是賺得盆滿鍋滿。所以哪裡會不巴結秦澤,當下也是派人去支會城中的商賈。
王府雖說是商賈之家,但也不過是中等府邸。卻是比不上真正富貴之家,當然對於王雨曦一家也是足夠了。
秦澤恭敬地端坐在正廳,接受王絳的訓斥,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說辭。
沒讓秦澤等太久,王府門外就響起就拜門聲。
負責門迎的家僕,伸長了脖子,用極其尖細的音調叫着:
“福安米坊劉掌櫃,帶錦鍛百匹,如意五對,玉石十盤求見。”
“祥瑞皮坊陳掌櫃,帶貂裘十張,金銀一箱求見。”
“久延木坊張掌櫃,帶沉香百斤,黃花梨木十尺……”
“德馨香坊王掌櫃,帶龍延十斤,菖蒲一擔……”
“……”
很快王府門前就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但凡是清徐縣有些門面的掌櫃,都是帶着最珍貴的禮物,前來拜訪。
不僅如此,這些掌櫃們甚至還已經差人去別的縣裡傳信。這可是一個討好秦澤的大好機會,先不說如今秦澤貴爲涇陽侯,就說太原商會也是這些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往裡進的。
現在眼前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們又哪裡會放過。這一會兒功夫王府門前就來了大大小小數十個商鋪掌櫃,門前停的馬車也是已足足有百輛之多。
王絳端坐正廳,聽着門童一一唱賀。心裡也是頓覺揚眉吐氣,往日裡他因爲是被本家驅逐的原因,可沒少受這些人的氣。如今見到這些人皆是低聲下氣,哪裡會不得意。
當下也是一隻手捋着鬍子,止不住地點頭稱是。
另一邊的王雨曦見自己父親這般,也是捂着嘴偷笑。卻是發現秦澤正對着自己眨眼睛,當下也是笑着撇撇嘴。
紈絝嗎!
不做點驚世駭俗的敗家之事,還能稱得上是紈絝嗎?
於是這一天整個太原府都被驚動,王府門楣更是快要被踏平了。
老爺子沒說管飯,秦澤也沒打算留這些人。凡是進來道賀的秦澤就沖人家點頭,就這麼一天下來,一個人沒記住。反而是覺得自己脖子快要累斷了。
倒是王絳依舊是意氣風發,端坐在廳堂之上,一副威嚴的模樣。只不過現在看着堆了五間房屋的賀禮,也是有些發愁。
愁也是高興的!
原本就是想要爲難一下秦澤,他自然也不會不知進退。更何況長孫賜下的白玉鳳釵可還插在王雨曦的頭上,他老人家就是不願意,也拿秦澤沒辦法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是水到渠成。
一年多未見,秦澤與王雨曦自是情意濃濃,王絳也是明白事理。藉着清點賀禮之事,就不再糾纏秦澤。
千言萬語終比不上一句相思苦,王絳一走秦澤就直接摟住了王雨曦,而後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瞬間,就吻住了她的脣。
香甜柔糯,恰似秋風撫面不勝溫柔……
秦澤這般旁若無人的態勢,也是嚇到了一邊的丫鬟春香。老爺臨走之時可是交代過,讓她看好二人,可如今這般……
但看二人這本模樣,哪裡好意思上前打攪。只能是在心裡暗罵秦澤幾句登徒浪子。
良久脣分,秦澤伸手撫過王雨曦的髮絲。望着她眉目之中的柔情,卻是不勝愛憐。
王雨曦嫣然一笑,而後推開秦澤,輕啓朱脣笑道:“還未入你家門,卻先被你哄騙。若是被我耶耶知道,還不要打斷我的腿。”
“嘿嘿,你賴不掉的。白玉鳳釵插在你的頭上,你就是我的誥命夫人。我騙自己娘子,還會惹誰不樂意?”
死皮賴臉,秦澤可不比誰差。一席話說得王雨曦也是不由地搖頭苦笑,道:“卻依舊是沒個正經。”
秦澤卻是又上前,拉住王雨曦的手說道:“少璞如今正帶着太原商會在趕回長安的路上,這一次從草原帶回的東西,定然能夠讓少璞布莊立足長安。這清徐縣終究也是無的牽掛,何不讓丈人搬去長安。”
秦澤左一口娘子,又一口丈人,也是惹得王雨曦臉色有些羞紅。聽秦澤這麼說,直接白了他一眼說道:“耶耶在太原住得慣了,又爲何要隨你入長安。再說王家根基終究是在太原,去了長安還不被人笑話。”王雨曦伸手推開了秦澤伸過來的手,臉上也是佯裝着怒意。
秦澤撓撓腦袋,讓王府搬去長安的確有些不合禮數。
“去不去我可不管,倒是你這次定要隨我去長安。離京之時長孫皇后還給了我一個太子侍讀的身份,我也不能在此久待。”
不僅是因爲太子侍讀的原因,而且他被封了涇陽侯,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府邸還未翻新,部下食邑千戶,也要等着秦澤去交接。甚至程懷亮還在等着宴請……
他這剛封了涇陽侯,就跑到太原來,傳出去是什麼道理?
“婚約之事自是需要良辰吉日,你既已歸來,又何必急在一時,況且你如今年歲還未及冠,家中又缺少父母姐妹,這婚約之事豈能兒戲。”
秦澤上哪找父母姐妹去,當初系統倒是讓他花十點心願值,來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不過這對於秦澤來說也是無足輕重,孑然一身的他知道身世,與不知道身世也並無任何區別。
想到這裡秦澤也是嘆了一口氣,只是轉念一想道:“無奈,父命天成,母命地約,有皇后爲親,自是合乎禮數。至於時辰之日,我自當與丈人商議。不過此地離長安路途遙遠,如今出發才能不誤時辰。”
今天秦澤前來王府,就已經算是登門提親。而且又獲得了王絳的同意,也就是說他與王雨曦之間,只是差一個儀式。
從這裡到長安最快也要六天,按照秦澤的想法,哪怕王雨曦不願意先住進涇陽侯府,也要先入長安。否則成親之日,再舟車勞頓,豈不是辛勞。
秦澤能夠想到這點,王絳自然也能夠想到。若是按照尋常人家的規矩,王雨曦直接住進候府,也無不可。
但王絳生怕自己女兒日後受了委屈,所以當下也是同意帶着王雨曦前去長安遊玩。至於到了長安,住在程府便是。
王絳說什麼秦澤就跟着同意,從現在開始這就是他的半個高堂,自然要由他多多操勞。
婚約之事已然了結,糾結了許久的秦澤,也是將素衣的事情和盤托出。
王雨曦向來性格堅毅,這點秦澤是心知肚明的。原以爲王雨曦會和自己爭吵,卻不想對方在聽完自己敘述之後。只是輕輕皺眉,隨後只留下了一句:“若不是素衣妹妹,敵營之中你怕也是凶多吉少,到了長安自然是要會會。”
秦澤是先離開了王府,王雨曦則是遲一天才坐馬車向長安趕去。爲了確保她的安全,秦澤將周城等人留在了她身邊,而自己則是帶着二虎先離開。
沒辦法王絳雖說現在是一名商賈,但終究也是受過儒家教義。禮節之事可別指望他會有絲毫的逾越。
他的這般做法,又何嘗不是與義成公主相同。
再次回到長安,秦澤也是開始忙碌起來。涇陽侯府自然是需要重新修建,最起碼也要添置一些物什。否則就這般荒廢的樣子,還談何住人。
錢財之事秦澤也是不缺,秦澤回到府邸之時,王甫就已經等候在了這裡。
這樣一來秦澤還要再建一些棉花作坊,從突厥運回來的白疊子,只有做成棉衣、棉被,才能發揮它的最大價值。
按照陛下賞賜,秦澤的候府可以佔地百畝。這麼大的一片地,已經足夠秦澤霍霍了。
只不過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工匠,以及大量的錢財。
好在王甫身上有錢,而且按照約定太原商會之中也有秦澤的一份。所以錢的事很好解決,加上現在又是農閒之時,工匠也是很容易就解決。
除了在涇陽縣的候府,長安城裡也有秦澤的候府。就在勝業坊之中,離着程府只隔了一條大街。
只不過那裡的面積就比封地小了很多,秦澤甚至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眼。封地的候府秦澤打算慢慢建,現如今自然是先住在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