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昌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看來是咱們的人要利用這次襲擊進行反伏殺了?”
“沒錯,我這次要帶人一頭扎進埋伏裡,你說這不是送死的活兒是什麼?”李一鬆神色莫名,繼續道,“涼州寨擁有近萬匪衆,我所轄府軍不過千人。即便涼州寨高手盡去,精銳盡出,也至少會留下數千人駐守老巢。
敵我力量懸殊,自在宮卻讓我來執行這個任務?你以爲僅僅是因爲我調兵最不引人注目,偷襲涼州寨最方便嗎?
沒有那麼簡單!白鵬飛需要一個忠心的打手,但不需要我有太大的勢力。
如果有,這個勢力最好由他掌控!就像同仁商會,失去了自在宮的扶持,立刻就被打回原形。
我想拿好處,就要帶着蘭州商會的老底去拼,否則的話,等他先成功伏殺元波光,再召集大軍圍剿涼州寨,豈不是更簡單嗎?
拿着別人兜裡的錢,忽悠咱們給他賣命,這套路……嗯,有些熟悉。”
“咳,是挺熟悉的。”李永昌乾咳一聲,這不就是李一鬆常乾的事嗎?
“這世道,什麼時候才能多些真誠啊!”李一鬆略作感慨,又道:“不過這樣也挺好,那些二三流勢力的頭頭腦腦多換幾茬,忠於李家的上來,有異心的下去,蘭州城才能徹底姓李!”
聽了李一鬆的話,李永昌忽然來了主意,“這樣的好事,咱們是不是叫上金校尉?”
李一鬆滿意地看着李永昌,拍手笑道:“可以啊,你說的沒錯!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瓜分涼州八寨這樣的好事,是得拉上咱們金校尉!”
“這件事我得好好謀劃謀劃!”說着,李一鬆笑看李永昌,“怎麼樣,你體內真氣越發渾厚? 最近是不是要突破了?”
“不出意外? 就在這幾日了。”李永昌臉上也滿是喜色。
李一鬆當即下令,“資源是死的? 放在庫房裡又不會下崽?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你在三天之內突破到六品!府中珍藏你儘管調用? 不要擔心損耗!你就是拿靈草當鹹菜,那丹藥當糖丸? 我也不會心疼!”
李永昌感激道:“屬下謝過家主!”
“行了? 去修煉吧!”李一鬆揮手就要屏退李永昌,忽地又想起了什麼似地,從書案下取出一部功法扔了過去,“八方會的刀法不能用? 你的秋水刀又差了些? 這部刀法你拿去看看。”
李永昌捧着刀譜翻了幾頁,臉上更喜,“天地一刀……這是三階刀法?”
李一鬆點頭,“東瀛小國的刀法,雖然缺了幾招秘術? 但也夠你修煉的。”
李永昌:“屬下必不負家主期望!”
李一鬆揮手將他屏退。
……
是夜,金鳳樓。
飄香閣內,檀香嫋嫋,金鳳樓花魁香香腦袋上插着一根銀針? 在牀上睡得正香。
外閣屏風後。
“屬下按您的吩咐盯着新來的親衛隊長,他近日……”候永年小聲向李一鬆彙報着神策軍的情況? 他以銀針刺穴讓香香陷入昏睡狀態? 任外界發出多大的聲音也不會將她驚醒。
“很好? 暫時就這樣吧,以後也不要刻意盯着他了。”李一鬆點頭,新來的親衛隊長自然是張老二,不過他現在化名陳彪,李一鬆一直遣人關注他的動向。
張老二不知道自己暴露,他的易容僅僅是防備朝廷的通緝,和他麾下的情報小組並沒有斷掉聯繫。
無論守株待兔,還是順藤摸瓜,找到張老二都不難。
不僅如此,曹雲金接過頭的三連鎮老字號裁縫鋪也暴露在了李一鬆眼中,只是他現在還沒有必要對他們下手罷了。
李一鬆再問:“神策軍呢,最近就沒有什麼特殊情況?”
候永年皺眉思索片刻,低聲道:“昨日京營來使,金校尉單獨會見的那人,不過屬下還沒打聽到具體是什麼事。”
“京營來使?”李一鬆心中瞭然。
思索一陣,轉移話題道: “我看你的修爲也接近七品大圓滿了吧?”李一鬆忽然道。
“體內藥力還未完全煉化,如今修煉仍是一日千里。”候永年如實道。
李一鬆又問:“半個月內能入六品?”
候永年苦笑,“這……最快也要半年。”
李一鬆略加思索,搖頭道:“太慢了,不過沒關係,這次行動之後,只要你還活着,你的修煉資源就來了!”
候永年愕然,“還活着?這次什麼行動?”
李一鬆神秘地道:“三日後,我會去神策營中找金校尉談,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需要屬下怎麼做?”候永年問。
李一鬆拒絕道:“你不用刻意幫忙,這可是件大好事,金校尉會答應的。”
候永年嘴角一扯,幽幽嘆道:“真新鮮,家主嘴裡的好事,屬下向來都是反着聽的!”
“哈,你啊!”李一鬆笑着搖頭,瞥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香香,拍了拍候永年的肩膀,打趣道:“你這個人也真是的,拿根針就把人家糊弄了!做事要做全套,待會記得好好出把力!”
候永年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躬身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注意別閃了腰!”李一鬆閃身翻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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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日自在宮一戰後,不良人一行下了山走了一程,發現一個只有十餘戶人家的小村落,程開霽先行遣人尋好宿處。
尹雨伯坐定後吩咐道:“你等好自戒備!”
“是!”
尹雨伯一陣內視,發現自己的大衍功運轉不暢,胸腹間隱隱作痛。
暗呼好險,幸得那李一鬆相助,不然自己一人承受魔石之力,恐怕凶多吉少。不知溫含玉那妖人挺屍了沒有。哼!大明教!
尹雨伯運功了一個時辰才緩緩睜眼,吩咐拿出乾糧,和程開霽一道對付了晚飯。次日一早上路向涼州進發。
一路上尹雨伯陰沉着臉不說話,程開霽也沒有說話的興致。
殊不知尹雨伯一直在思考魔石爆炸之時發生的怪異之事,那光霧怎會自行收縮?收縮處的黑點又是什麼?
回到涼州府,蓋嘉運見衆人臉色不對, 自不敢多嘴詢問,只報告說在金昌附近發現了疑似大明教秘巢一處,不過沒有大明教重要人物,都是些雜役。
尹雨伯說道:“密切關注,有多少人就給我抓多少人!”
蓋嘉運點頭稱是,安頓好衆人後,自去處理事務。
尹雨伯又對不良人衆人說道:“魔石未得,又讓大明教逞了威風,我等難以覆命,傳我命令!河西、隴右兩道行走之不良人,即刻發動,查探大明教妖人行蹤!發現不明身份之胡人,即刻帶回就近衙門審查。”
“遵令!”衆人鬨然答應。
程開霽問道:“那魔石的事如何處理?”現在有大帥“特使”尹雨伯在,程開霽心忖這等麻煩事還是讓尹雨伯頭疼去吧。
尹雨伯一皺眉,說道:“還是請示大帥定奪吧。”
此時,一名不良人散勇匆匆來報,不良帥有信傳來。
尹雨伯展信一閱,臉色越來越差,遞給程開霽過目。程開霽看閉運功粉碎了信函,說道:“此時果然不簡單,大明教竟然搬出了安祿山,他一域外邪教,該沒那麼大臉子。
安祿山拉攏大明教,現在又藉機要搞“三教論宗”,不着痕跡的將大明教擡至佛道兩教一般高度,究竟是何居心?”
尹雨伯略一思索,說道:“現在想來,大明教爭搶魔石,理該也是安祿山指使了。”
隨即喝到:“來人,追回傳令使,暫緩追擊大明教。”
一行人匆匆趕回長安,將韋紇乾也一併帶走了。
宗政邑帶着溫含玉疾速奔跑,不敢停留,激發魔功,直至下了大雪山,才找一秘處療傷。
溫含玉一直昏迷,宗政邑爲其度氣,不料半刻鐘後溫含玉醒了。
溫含玉一陣內視,發覺並無大礙,只是真氣有些異樣,心下暗喜,謝過尊者。
宗政邑觀其傷勢不重,有點奇怪但也沒問,直道:“能否自己行走?”
“可以。”溫含玉答道。
“那就好,此地不宜久留,速回涼州。”
兩人趕到涼州,乘夜進了城來到一處客棧。
那老闆見到宗政邑,跟夥計說了些什麼後,親自帶領兩人上了二樓客房。
“稟尊者,教主自長安發消息來,說叫您帶人即刻進城,參加‘三教論宗’大會。”
宗政邑點點頭,問道:“諸仙師有消息嗎?”
掌櫃答道:“四仙師已到涼州,爲了避免惹人注目,各自分散在四處。”
“我們明天一早進京,你留個記號,叫他們也立即動身,到了在城外聯繫。
“是。”掌櫃答應後出去安排。
“尊者,我暫時不宜遠行,需要覓地煉化魔石能量,到時我自行前往長安。”溫含玉說道。
宗政邑看了其一眼,說道:“也好,依你看,那李一鬆現在修爲如何?”
溫含玉一陣沉思,答道:“初時我直覺其只是內力深厚,雷法很是差勁。但不知這一個月在其身上發生何事,自在宮一戰,我再掌握不到他的深淺。”
“當時發生了何事?”
“李一鬆和那不良人總兵合力攻我,我只得祭出魔石,但爲時已晚,想不到魔石竟會還擊,我想他們兩人也吸收了部分能量。就不知能否煉化了。”溫含玉隱瞞了光霧忽然內縮消失之事。
宗政邑沉吟道:“現時李一鬆和不良人都是心腹之患,不良人之事等到了長安我找大將軍處用功,李一鬆倒是麻煩,你可自行留神,便宜行事。”
“是。”溫含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