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鬆心下感慨。
張本源竟然有劍道天賦?
可惜!張本源鑽進了錢眼裡,荒廢了張家家傳劍道,白白浪費了這般天賦。三階的伏龍劍法,被他用成這個樣子,也是丟盡了先人的臉!
不過對李一鬆來說,卻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衆人剛要上前恭賀。
院外巷陌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金校尉帶着候永年等人踏進山莊,看着滿地的死屍和死去的張本源,金校尉瞳孔微縮,看向李一鬆的眼神中充滿忌憚!
他接到消息就立刻從大營趕來。
中間沒敢有絲毫耽擱!
可是就這麼點時間,張本源便被李一鬆斬殺!即便換做自己,也做不到李一鬆這般乾脆利索!
上次在李家見李一鬆,他才只是七品武者。
這纔過去多久?
他竟連殺羅海龍、張本源這樣的老牌強者。
此子成長天賦實在可怕。
若是放在那些頂級大派,必然是被全力培養的存在。
不過,在城中造下如此殺孽,卻是犯了朝廷的忌諱!
金校尉沉着臉,“李一鬆,在蘭州城大開殺戒,你眼中還有沒有朝廷!放下刀,乖乖地束手就擒……”
“金校尉!”
話音未落,便有一道聲音在衆人耳邊悶雷般炸起。
場中諸人面色駭然!
武力傳音?
接着,有神策軍急報傳訊,低聲道:“校尉,隴右府軍已到蘭州,上面掛得自在宮的旗。”
金校尉微微頜首。
怪不得聲音這麼耳熟,原來是白鵬飛到了!
下一瞬,便看到一道人影藉着城中房檐,足尖一踏,便是數十丈之遠,就像在空中漫步,極快的速度飛掠而來。
待衆人定神,來人已經安然落在院中。
都統白鵬飛!
看到來的人是白鵬飛,金校尉反而鬆了口氣。
他並不想和李一鬆對上,而自在宮和張家的仇怨,隴右人人皆知!李一鬆剛滅了張家,自在宮的二號人物便趕來蘭州。
如果兩家之間沒有任何溝通,白鵬飛怎麼可能來得那麼巧?
更何況!
沒有自在宮授意,李一鬆安敢如此行事?
如今二虎相爭,隴右局勢混亂。
他只是來這裡混軍功的,可不想貿然蹚進這灘渾水!
……
“吾等,拜見統領。”院中衆人齊齊行禮。
李一鬆同樣恭敬地行禮,他的確派了大族老秘密前往涼州府聯絡自在宮。
否則的話,白鵬飛不可能來得那麼快!
李家和張家不和,蘭州城人盡皆知,既然李家甘爲自在宮的手中刀,自在宮自然樂得在背後託李家一把。
更何況,現在這個局勢,李一鬆能投向自在宮,更顯出他一片誠心!
白鵬飛掃了死去的張本源一眼。
看着對方死不瞑目的樣子,白鵬飛這幾日的煩躁頓時被衝去,心裡前所未有的暢快、舒坦!
“好,很好!”白鵬飛欣賞得看着李一鬆,轉而看向金校尉,“金校尉,李一鬆是奉了我隴右府軍的命令,協助清剿張家!不僅無過,反而有功,你就不要亂給李家主扣帽子了!”
“屬下明白。”金校尉連聲稱時,看向李一鬆的眼神也是一變再變。
金校尉暗自在心中感慨,李一鬆羽翼已成,今後的蘭州,必是李家之天下!
李一鬆快步走到白鵬飛身邊,低聲道:“統領,下面的人在蒐集張本源罪證的時候,發現了……”
李一鬆微微有些停頓。
白鵬飛皺眉,“發現了什麼?”
李一鬆轉身喚來發現木匣的那位七品武者。
那是神槍門的上上代門主,各勢力都稱他一聲老神槍,老神槍這輩子也沒接觸過白鵬飛這樣的大人物。
看到李一鬆喚他上前。
老神槍心中既激動,又惶恐,戰戰巍巍地走向白鵬飛,躬身將木匣舉過頭頂。
白鵬飛打開木匣掃了一眼,眼中流露出徹骨的殺機!
白鵬飛逼視老神槍,“這是從哪裡找到的?”
老神槍被白鵬飛看得臉色發白,顫聲道:“小老兒在張本源書房蒐集……蒐集罪證,此物就在書案下面的地磚暗格之中!”
“書案!地磚!”白鵬飛聽得血氣上涌。
張本源這賊子!
竟要威兒死後還要被他踩在腳下!
實在是罪該萬死!
“沒能將他千刀萬剮,實在難泄我心頭之恨!”白鵬飛紅着眼看向張本源的屍體,接着便鷹隼般看上李一鬆,森然道:“張本源的家小可有走脫?”
李一鬆連忙回道:“張老二,帶着數十人逃出了蘭州。”
這時,隴右府軍精銳才趕至院外,兩位五品的府軍左右都尉快步走進山莊。
左都尉低聲道:“統領,大漠幫來人了!”
跑了幾條小雜魚,白鵬飛心裡正煩!
聽到大漠幫來人?
白鵬飛目光漸冷,冷笑道:“來得正好,大漠幫千方百計包庇張本源這樣的狡詐惡徒,我倒要問問他大漠幫,究竟是何居心!”
衆人聞言紛紛低下腦袋。
說着,楊弘烈和楊弘義兩兄弟已經帶人行至院外。
依然是山莊大宅。
彷彿數日之前,大漠幫和自在宮爭鋒的場景重現。
看到張本源身死。
楊弘烈連面帶寒意,冷聲道:“自在宮行事果然霸道,動輒殺伐無算,滅人滿門,你涼州自在宮,還真是好大的威風!”
白鵬飛不屑的道:“大漠幫主說話,就不要夾槍帶棒的了!我就問你一句,你大漠幫今日來此又是爲何!”
楊弘烈眉頭微皺,他雖不知道白威的人頭已經被發現。
可是場中氣氛,卻很是怪異!
正斟酌間,楊弘義上前一步,向西北抱拳道:“統領妄動刀兵,私調隴右府軍,做下這種駭人聽聞的慘案,本將身爲府軍大都尉,自然不能坐視不管,統領今日的所作所爲,本將必將上書,奏請聖人裁決!”
“呵,說的冠冕堂皇,還要上書參我?你大漠幫爲了張本源,還真是煞費苦心!”白鵬飛的笑容變得有些詭異,冷笑道,“這就不得不讓我懷疑你大漠幫的用心了!”
就連金校尉看向楊弘義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怪不得他在府軍之中,一直都被白鵬飛壓得擡不起頭來!且不說他實力如何,就他這樣莽撞的性子,能從白鵬飛手裡討到便宜纔怪!
白鵬飛喚來老神槍,冷笑道:“張本源刺殺軍中將領親眷,罪同謀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大漠幫卻百般阻攔……”
說着,白鵬飛目光如電,掃向楊弘烈,“張家行此大逆不道之舉,難不成就是你大漠幫在幕後挑唆?呵,那你大漠幫還真是做下好大的事!你大漠幫主,莫非是要謀反不成?”
楊弘烈瞳孔微縮!
白鵬飛的話,驚得他險些就要出手,回味過來方知是張本源這混賬被自在宮拿到了鐵證。最後那一句,並非自在宮察覺到了什麼,而是自在宮想把他拖下水用出的栽贓手段。
再看到老神槍哆哆嗦嗦地捧着的那木匣。
楊弘烈心中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