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騎着一名揹負劍匣鬚髮皆白的黑袍老者。
老者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
這種戰慄跟功力高低無關,那是來自品級的壓制!
老者眼中無悲無喜,看上去也普普通通,可是卻散發出驚人地氣勢,單是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柄未出鞘的長劍,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天捅出一個窟窿!
王通顫聲道:“白……白易!”
王通的年齡甚至比白易還要大十多歲,年輕時沒少和白易打交道,這老者就是白易!
他絕對不會認錯!
只是白易看起來卻比他還要蒼老!
“白易……”楊弘烈的腿肚子也不禁微微打顫。
白易是他師父何一維的一生之敵!
白易的畫像,至今還掛在他師父生前的修煉室裡,哪怕這張臉已經變成隨着歲月的流逝變得蒼老了很多,甚至看上去比他正常的年齡還要蒼老很多!
楊弘烈也能將他認出!
就是他!
這老傢伙還沒死!
楊弘烈心裡亂作一團,除非現在就讓八方會出手,否則……白易一個人,一把劍,就能把他大漠幫滅個乾乾淨淨!
“白……白老……”馬安良心裡徹底涼了。
瑪德,早知道不趟這趟渾水了,這老傢伙怎麼還活着?
自在宮有白易在!
自在宮在隴右的地位絕對無可動搖,他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隴右王!
元波光更是目露絕望。
尼瑪,這算怎麼回事?不是說白老爺子死了嗎?
這回被大漠幫玩死了。
別人不清楚他是怎麼起家的,他自己心裡清楚!
若不是當年白易連挑隴右諸多勢力,年少輕狂地他藉機賭了一把,帶人滅了被白易重創的金錘寨,就不會有他涼州八寨的今天!
如果知道白易還活着,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和自在宮作對!
白易站立船頭一言未發,便讓場中高手盡皆膽寒。
足見白易的威勢!
“父親,您……您還……”白自在的聲音發顫,話都說不利索了,眼中同樣震驚地看向黑袍老者。
衆人心中無不詫異,怎麼看這架勢連白自在也不知道白易還活着?
自在宮這是什麼玩法?
極限操作啊。
若不是這一戰自在宮就要滅族了,白易究竟想隱藏到什麼時候?
白易輕輕擡手,止住了白自在的話。
白易沒有去看甲板上白鵬飛的屍體,反而漠然地看向馬安良,淡淡道:“你是安良吧?看來馬家現在是你做主了?”
“回……回白老,正是小侄……”馬安良外腰弓背不住地擦着額頭冷汗。
彷彿被火爐烘烤。
白易道:“那你應該記得,你的名是誰給你起的吧?”
“是……是白老……”馬安良白着臉道,
馬安良負手,“那你應該很清楚‘安良’兩個字的意義了?”
唰!
堂堂馬家家主!
四品中期的高手馬安良竟然唰地跪在了甲板上,顫聲道:“白老,侄兒錯了……”
幾乎是同時。
馬安良帶來的高手紛紛跪倒。
馬安良漠然點頭,“自盡吧,我保你馬家傳承不失。”
“白老……”馬安良眼中滿是哀求。
馬安良毫無反應。
一息……
十息……
馬安良木然起身,絕望地取下家傳信物,將他移交到身後的馬家大族老手裡,“傳令下去,家主之位有大公子玉成繼承……”
“家主!”馬家衆人面帶悲色。
李一鬆不好意思咳嗽一聲,尷尬道:“咳……不好意思,打斷一下,馬玉成已經被我……宰了。”
“什麼!”馬安良滿面怒火的看向李一鬆。
看樣子似乎要發飆!
馬安良皺眉,“還不動手?”
馬安良的怒氣勃發的樣子瞬間被打回原形!
馬安良絕望的閉目,揮手道:“傳令,家主之位有二公子玉林繼承!”
話落,馬安良一指點在自己心口!
砰!
那是心臟破碎的聲音!
馬安良亡!
“滾吧!”白易彷彿趕蒼蠅似的向馬家衆人揮手。
馬家衆人收起馬安良的屍體倉惶而逃!
楊弘烈眼睜睜看着白易輕飄飄一句話就逼得馬安良自信,他也不敢言語半分!
下一瞬,馬安良的目光轉向元波光。
撲通!
元波光同樣跪倒。
“白老,饒命啊!”元波光砰砰地磕頭,直磕得船板破裂,木屑飛濺,再無涼州八寨大當家的威風!
白易語出平淡,“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元波光身形一顫,血氣繚繞之中,施展了禁術向遠處飛掠!
他要逃!
“冥頑不靈!”白易淡淡的搖頭。
元波光的身影卻呈前衝之勢砸在江岸上,徹底失去了生機。
元波光死了!
李一鬆眼中滿是心疼,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白易這個逼是裝美了,可心心念念地模板又沒了!
楊弘烈和王通汗毛乍起,看向白易的眼中滿是驚恐!誰也沒有看清白易是怎麼出手的,可元波光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可是……馬安良和元波光都死了!接下來,就該是他們了吧?
楊弘烈嚥了嚥唾沫。
他雖然打定主意要搏命,可是元波光突然橫死,卻讓他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楊弘烈卻沒有想到。
白易看都沒看他一眼,反而分別瞥向大路兩邊,最後看向白自在道:“帶上你兄弟,咱們回家。”
“是!”白自在心中縱有疑問,但也沒敢多說一句,老老實實地領了白易的命令。
李一鬆連忙跟在白自在的身後。
自在宮衆人漸行漸遠。
楊弘烈這才顫顫巍巍地拭去額頭上的冷汗,而的後背也已經被冷汗浸溼。
王通轉身上前,“家主……”
“別說了,撤!”楊弘烈擺手道。
沙文棟面帶悲色的上前道:“幫主,大當家身死,我們涼州寨以後……”
楊弘烈搖頭嘆道:“如果不嫌棄的話,你們就併入我大漠幫,隴右……不會再有涼州寨了。”
“謝大漠幫庇護!”沙文棟連忙抱拳。
剩下的三個涼州寨六品武者自然緊隨沙文棟的腳步。
大漠幫同樣帶人撤離。
片刻之後。
路上只剩一片狼藉,衆人走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