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下雨,帶着微許的涼意,稀稀拉拉地讓行色匆匆的路人有些着惱。
昨天晚上的夢境,每個細節都深深印在安德魯的腦海之中,安德魯仔細回想着這些細節,仔細尋找着地點位置的提示。
終於,他在巷子的指示牌中,找到了已經模糊的巷子名稱:紡織巷。
這個世界沒有導航,讓安德魯在紙質版的城市地圖一陣好找,終於在地圖的東區的邊緣看見了這個巷子的名稱。
公交車叮叮噹噹的發出聲音,穿過一個個街道,走過一個個站點,上車的人越來愈多。
科德賽爾東區是四個區中,面積最大,也是生活氣息最重的地方,生活着整座帝都將近百分之七十的人口。
公交車上的人越來越多,車內的空氣愈發的渾濁和沉悶,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坐在窗子邊的安德魯將窗子打開了一道縫隙。
清冷的空氣涌進來,零星的雨點落在臉上,讓他擺脫了公交車沉悶的氣氛,頭腦清醒了很多。
換乘兩路公交車,安德魯終於聽見紡織巷站點到站的報站聲。
紡織巷離着公交站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安德魯下了車,將黑色的雨傘撐開,努力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肚子傳來咕咕叫聲,安德魯四處張望,看見了了一家便捷飯館。
這種飯館既賣食物,也賣啤酒,所有人非常的多,最能夠聽見四周的家長裡短。
安德魯推門進入,嘈雜聲充斥着人們的耳朵,男人之間的怒罵,女人的笑聲,以及男女的調笑,整個餐館瀰漫着一股混合飯味兒和酒味兒的味道。
經過一天繁重的工作,大家都很放鬆。
安德魯找了吧檯的一個位置坐下,點了一份牛肉漢堡套餐。
一邊吃着自己的晚餐,一邊豎着耳朵,仔細聆聽四周的消息。
很快,他就有些失望了,大家談論的,不是工作就是家庭,沒有任何異常。
這附近很明顯沒有發生命案之類的事情,否則這裡的人一定會討論。
“服務員!”安德魯朝着吧檯裡面,無趣看着報紙的一名女人喊道。
那個女人四五十歲的樣子,濃妝豔抹,身材豐滿,一頭棕紅色的大波浪捲髮。
當她走到安德魯面前的時候,雄偉的上身,還是晃了安德魯一眼。
“什麼事?”女人兩條胳膊杵在櫃檯上,雙手交叉,一雙塗着幽藍色眼影的大眼瞪着安德魯。
“姐,我想和您打聽一點事情。”安德魯將十銅勒推到女人的面前,面癱的臉還不得不擠出一個笑容。
看見是銅勒,女人本來不滿的表情變得和緩了很多,一雙塗着藍色指甲油的手將銅勒掃到了自己口袋之中,覺得這個小子還算上道,“說吧,什麼事情?
“姐,我是北芬特·華森弗頓的學生,民俗專業的學生,最近要做一個關於東區的研究報告,想和你打聽這附近的一些奇聞。”安德魯謙虛道。
“哦?民俗學?這是什麼專業?有這個專業麼?畢業了之後能幹什麼?”顯然,女人對於安德魯專業的興趣要大於她要回答的事情。
“研究風土民情的,至於畢業還行”,安德魯含糊答道,他其實也不知道這個專業畢業之後都幹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專業不至於讓自己的問題顯得奇怪,“姐,我叫安德魯,你叫什麼?”
“麗娜,你想問什麼?”麗娜環顧四周,現在還不是很忙。
“我想問,這附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異的事情,就是無法解釋的事情?”安德魯問道。
“怪異?無法解釋?”麗娜並不排斥這個問題,女人天性就對這種事情要好奇,她沉思了一會兒道:“倒是有幾件。”
“那您跟我說說唄。”安德魯急忙道。
“好吧,反正現在沒事,不過一會兒有事了,我就不能回答你了。”麗娜拿了安德魯的錢,也要提前和安德魯說好。
“可以,那麻煩你了。”安德魯點頭,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雖然覺得安德魯的問題奇怪,麗娜還是將自己知道的幾件怪事說了出來,“第一個就是老漢姆的事情,那是前年,老漢姆在這裡喝了很晚的酒,走出飯館的之後,朝着家的方向走。這條路他走過無數次,按照他第二天的說法,他閉着眼睛都能夠回到家,可是就是那天晚上,他覺得自己一直再走,走了整整一個晚上,一直天亮他才發現自己還在半路上,他家就他一個人,也無人找,這都是他第二天和我們說的。我估計是他喝醉了。”
安德魯點着頭,示意麗娜講第二件。
“你聽說過不遠處的紡織巷的兇殺案麼?”麗娜問道。
安德魯心中漏跳一拍,搖頭道:“我不是科德賽爾的人,沒聽說過,這個很有名麼?”
“當時鬧了一陣子,大概是我十幾歲的時候吧,這當時有一間紡織廠,現在搬走了,這裡的地點就是因爲紡織廠才起的。你也知道,紡織廠大多數都是女工,也都是附近家的女人一般都在那裡工作,那時候的工作可沒有現在這麼正規,上班經常是十二個小時十三個小時的。大家都結伴走,倒是沒什麼。可是有一次,有個叫瑪麗的女工沒有完成自己的份額,就加了一個小時的班。結果你也應該猜出來了,她家人看她沒回來,找來紡織廠,就在那條紡織巷裡看見了她的屍體,據說可慘了,到處都是血,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咬的沒有一塊好的皮膚。那個年代,大家討論一陣子就會過去,可是不到三個月,陸續有兩個姑娘也在紡織巷內遇害,死狀和瑪麗一樣。當時弄得所有人風聲鶴唳,這附近的女孩子晚上都不敢出門。”麗娜搖頭道,回憶起當時自己也被嚇得夠嗆。
安德魯卻有些失望,這明顯和那把紅色的雨傘聯繫不大。
“還有麼?”他問道。
“有啊,說起那條巷子,可邪乎了,好像在那裡發生了不少的事情,都時間太長都忘的快差不多了。”麗娜皺着眉頭。
“有和紅雨傘相關的事情麼?”安德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