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好兒媳何止能旺三代,像他家三丫,連孃家都旺了,他家大江這門親事就是被他家三丫給旺到的。
若不是他家三丫被她師父帶大,如今出息得作坊買賣紅火,三姑爺又是小三元,齊兄弟哪捨得閨女低嫁。
尤其說相中他是個疼閨女的,大江又是個好孩子,還不如說是相中了他家三丫通情達理知恩圖報,重情重義。
不然,十五歲的廩生雖少,但又不是單單隻有他家大江一個,憑齊府的門第,啥樣的年少廩生姑爺找不着。
是隻要有三丫在,即便大江往後發達有花花腸子,三丫單單看在今日慧姐兒低嫁的份上都容不得大江胡來。
再一個,不光大哥父子四人心疼三丫,大嫂和大侄媳也沒拿三丫當外人,慧姐兒嫁妝再多還真沒人會惦記。
不然就他家,窮得靠他家三丫養家撐起門戶,他家大江連個寒門學子都算不上,人家當爹孃的哪能主動提出趁這回直接下聘得了。
慧姐兒那孩子不管長相,還是性子,又不是有啥拿不出手的地方,樣樣拔尖的,也就大江託了他三姐的福氣。
不是他家大江不好,是高攀太多了。
顧二柱見週四順只知點頭,還不知啃聲,他當即佯怒瞪眼,“還不信?”
週四順忙不迭回道:“信!慧姐兒那孩子拋開家世不說,不管長相,還是性子,還是我家大江高攀了。”
顧二柱不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氣笑,“我是和你說這個?咱大江哪兒高攀了,是長相不好,還是文采差勁了?
再說家世,大江差哪兒了,是,咱當老子的是沒法和齊兄弟相提並論,又不是官又沒給孩子攢多大家底。
這個咱認了,但能怪咱?咱要是侯府後人,咱也有老子娘精心教導咱,還沒出息,那纔是咱當老子的對不住孩子。
而咱們當老子再窮,沒把孩子教歪了是不是?三丫有句話說的很好,‘人是不知道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拋開咱大江如今不光是你大哥大侄子不說,他還是你大哥親傳弟子呢,你如今就猜着三十年後大江一準比不上他小舅子了?
你厲害了,還家世?你週二爺如今心裡頭是不是還尋思着我家六郎家世太低,高攀了你周府大小姐——”
“我錯了,我錯了。”週四順急忙伸手去捂顧二柱嘴,“我的好二哥,我認錯了行不,我姑爺好着呢。”
“哼!”顧二柱傲嬌地打了個鼻腔,白了他一眼,“諒你也不敢,你要敢嫌棄我家六郎,信不信我抽你!”
週四順哈哈大笑,“我姑爺還有我嫌棄的地方啊,和兒子有啥兩樣?誰家姑爺能做到我家三姑爺這個份上。
大姑爺是好,可還是和三姑爺不能比的。論眼光,我家三丫至今還就不曾看錯人,三姑爺要能不變心,我就是——”
“打住!”顧二柱不虞皺眉,“大好的日子,給我少說些晦氣話!要說三丫眼光好,還是比不上我這個爹的。
現如今還有誰不知我很會挑兒媳,不是我吹,咱整個村子像我一樣會挑兒媳婦的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週四順:“……”何止整個村,連我大哥都說你屈才了,你也就自幼身邊少了位真心實意爲你着想教導你的長輩。
“不是我自個誇自個,啥樣的姑娘配我兒子妥當,小兩口能和和美美過日子,我一瞅,嗨,這個是我家孩子。
人家閨女是不是合該是我家孩子,我都能一眼瞅出來,當然,光瞅出來還不行,還要臉皮厚——”說道這兒,顧二柱伸手摸了摸自己後腦子。
週四順一時不解他突然停下何意,便催道,“我有認真聽,接着說啊。”
這兄弟,不愧是三丫親爹,大氣!顧二柱收回右手,順道拍了拍週四順,“好兄弟,那二哥不瞞你了。
三丫呢,我是咋厚着臉皮幫老兒子搶進門,咱先不說,免得你跟我急眼,我就說當初是咋讓馬大哥鬆口好了。”
週四順再次無語,但聽不去了?
不可能的!
“不瞞你說,其實有些事情和馬大哥說的還是有出入的,只不過馬大哥都把他寶貝閨女許給我兒子了,還戳穿他幹啥。”
週四順就知道顧二郎之所以能娶到馬珊,絕對不會像馬大壯常說的相中顧二柱兩口子明理所以痛痛快快應下親事。
“到如今,你應該都能瞅出來馬大哥的家底不是後來這幾年攢下,我剛認識他那會兒,其實就瞅着他很有家底。
一個是他老子娘只養大他這個兒子,他自個打年輕起還在馬家坳說得上話,想也知道他本人也挺有能耐。
再一個,像他們這種世代獵戶出身的山裡人家,能讓他們馬家族裡老少爺們服氣的不會光靠一張嘴皮子。
何況我認識他的時候還是聽說馬家坳打獵手藝最好的是他,當時我尋思着找他長期買皮毛,這纔去找的他。
別的不說,他幾個孩子不光生下來全拉扯大,還個個養得虎頭虎腦,總而言之,我早就多少猜到他家底不錯。
講良心話,他四個兒子只有一個閨女,還老稀罕這個閨女,我那會兒有啥家底找上他家給我家二郎提親。
我是厚着臉皮,第一回是趁着正月裡走親訪友的時候去的馬家坳,避開馬大嫂和馬大哥提起我家二郎。
我還記得馬大哥說我喝多了,我說沒有,馬大嫂才說我兒子再咋拔尖,她都捨不得讓她閨女進我家遭罪。
馬大嫂意思就是我私底下攢那幾個銀子,她壓根看不上,少和她扯啥等我往後分家出來會給兩個兒子置辦啥家當。
幸虧我臉皮厚,那天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回去的路上,想想還是不甘心,第二回,各了大半個月我又去馬家了。
這回馬大嫂客氣多了,她不說別的,她就報她給她閨女都準備了啥嫁妝,接下來還要準備買鋪子莊子啥的。
說實話,馬大嫂把那些嫁妝報出來,還她閨女嫁妝最少值半萬兩銀,即便知道她想我知難而退,我也有些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