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藍的;雲,是血色的。
大都之中,本該人聲鼎沸,車水馬龍;然而,天地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注視着那分開三千鐵騎的英武男子。
這男子,錦帽貂裘,身軀凜凜,相貌堂堂,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帶着一絲絲上位者的鬼氣,極其不凡。
他似乎已有目標,翻身下馬,揹負雙手,眸子掃視羣人,落在了李林的身上,語氣肅殺,“明教教主,久仰了。你孤身一人入我大都,就不怕來得去不得嗎?!”
李林靜靜的看着此人,目光深邃,一如天上星辰,璀璨生姿,晶瑩剔透,透着非凡的智慧,“我昨晚到達大都,你現在便尋來了,是趙敏通知你的吧。”
這男子也沒有否認,點點頭,道:“不錯!敏敏入城之時,曾向守衛打了個隱晦的暗語。若非事物繁雜,我早就率領大軍前來。現在,交出敏敏吧。”
李林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此人,道:“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應該就是趙敏的哥哥,庫庫特穆爾,漢名王保保?”
王保保眉頭不找痕跡一皺,“不錯!”
王保保,元末名將,無論是在小說中,還是歷史上,都堪稱傳奇人物。
此人與朱麻子大戰,卻未曾死於朱麻子的手中,而是順利逃脫;要知道,當時朱麻子北伐之時,手中實力無比強大,幾乎是橫推過去,所向披靡,唯有王保保可與朱麻子對抗。
雖然王保保未曾力挽狂瀾,未能擊敗大勢已成的朱麻子,可這並非是他無能,而是蒙古已經爛到了骨子裡。
而且,最後王保保依舊未曾死在朱麻子的手上,而是與耶律大石一樣,遠走漠北,保存蒙古實力,以期死灰復燃。
據歷史記載,朱麻子平生有三大憾事,王保保沒被活捉就是其中之一;他曾大會諸將,直言王保保,真奇男子也!
王保保直視李林,冷聲道:“我知道你擒住了敏敏,不會輕易放手,但我既然來此,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放人!放人!放人!”
王保保話音剛落,身後三千鐵騎立刻大呼起來,喊聲雷動,充斥天地,一股股血煞氣息在雲層匯聚,殺機如冰,殺意似寒,凍徹蒼穹。
“噗噗噗!”
客棧之內,受到這三千鐵騎的壓迫,凡人雙眸泛白,眼神烏光,當場昏死過去;許多武者噴出一口大血,心神受創,自身武道被壓制。
客棧後院,趙敏聽到這威武的聲音,心中一喜:“兄長終於來了。”
“破!”
李林輕叱,張口噴出一口白氣,崩裂虛空,破碎這股無邊氣勢;所有人都不由鬆了一口氣,看向李林,目露敬畏。
小乞丐輕輕拍了拍胸脯,一臉的慶幸:“呼!太可怕了!就算是父親在這裡,恐怕也要受到不小的壓迫。”
楊康、楊過二人也是心中驚駭:難怪師祖無法從萬安寺中救人,這股氣勢,只怕是煉神強者,也多有不如吧。
李林目光也是一沉,這是戰陣之力,隱隱有軍魂顯現,非常恐怖!
“不愧是明教教主!”王保保瞳孔一縮,有些吃驚李林的實力,“但你只是一人,如何與我三千蒙古鐵騎相比?若是識相,放了敏敏,即刻退出大都,我可饒你一命!”
李林白衣飄飄,若登天之仙,一步邁出,瀟灑而飄逸:“區區三千鐵騎,在我眼裡不過是三千蚍蜉罷了。蚍蜉如何撼得了蒼天大樹,不過是不自量力。”
“你......”王保保心中微怒,但李林好似吃定了他一般,言笑盈盈,從容不迫,“你爲了武林各派,孤身入大都,值得嗎?只要你放了敏敏,離開這裡,我可以將西南之地、天府之國送給你!”
“西南之地,天府之國?”李林震驚了,忍不住拍手,讚道:“好大的誘惑,好高明的離間,不愧是天下奇男子!”
王保保道:“你敢說你不動心?”
李林點頭,淡淡道:“我雖然很動心,但卻不需要你送,我自己便可以取來。”
“冥頑不靈!”王保保徹底沒有耐心了,“血煞長生天!”
王保保怒喝一聲,一片血煞充斥背後,周身三千鐵騎涌現出無盡血霧,與其血煞相融,化爲一尊面容模糊的天神。
他隨手一揮刀,鋪天蓋地的煞氣,向着李林殺去,奪人心神:“李教主,今日先殺你,他日再滅明教!”
這一刻,王保保如魔似神,無比強大,仿若真的化身爲長生天,殺了過來。
“諸位,速速離開!”
李林對着客棧的人喊了一聲,腳步虛踏,雙掌在身前划動,一片紫金光華沖霄而起,如封似閉。
紫金光華之中,一片混元之氣震盪,破碎血煞;一頭鯤鵬衝起,一隻鳳凰展翅,與無盡血煞碰撞在一起。
茲茲茲!
雙方一觸碰,彷彿發生了化學反應,迅速消融着;三千鐵騎每一尊都蘊含滔天殺戮,血煞無盡;李林周身法力也很渾厚,雙方陷入僵持。
客棧之內,許多人早就消失不見,唯有楊康、楊過、小乞丐在擔憂的看着李林。
“李教主,不得不承認,我的確小看你了。”王保保還猶有餘力,正在開口說話,“你是第一個能與我比拼時間如此之長的煉神強者!”
李林搖頭,有些謙虛:“若是武當張真人在此,何須如此費力,紫氣一出,無可阻擋!”
“張三丰嗎?一個老頭,高達百歲,怕是半隻腳踏入了棺材,何懼之有?!”王保保雖然如此說話,但其實內心一點都不敢小覷。
張三丰,雖然就不出武當,但天下始終在流傳他的傳說,鎮壓當代,堪稱無敵存在!
哪怕是他王保保,統率蒙古鐵騎,亦不敢有絲毫怠慢。
“何人在喚老道?”
話未落,人先至,一身素白色的陰陽道袍,束青雲之冠,白髮及胸,仙風道骨,一派得道高人之姿。
他緩步而來,頃刻便至,笑容慈祥,目光深遠,似包含宇宙之機,奧妙無窮,彷彿給人一種面臨蒼天瀚海一般的感覺,看不出絲毫深淺。
“張三丰?!”
李林微訝,不由脫口而出;王保保更是心神震撼,眼前的老者深不可測,看似如同尋常的老人家一般,但是誰都知道這不可能。
張三丰朗聲一笑,“正是老道。老道本想等到晚上,一會蒙古高手,卻聽到有人在喚老道,因此前來。”
“阿彌陀佛,早會晚會,終有一會,便是此時此地,又有何妨?”一聲佛號響徹,平復李林與王保保的殺心,似乎有一種力量將李林拉入沉淪之地。
“不錯,便是此時此地,又有何妨?”
張三丰大笑,笑聲傳到李林耳中,如若神鍾道音,破開沉淪,清醒過來;李林面色一沉,看向眼前的這位光頭青年,他知道自己在不經意着了此人的道。
“多謝真人!”李林感激道,這讓他清醒的人情,不亞於救命之恩,他自當銘記於心。
張三丰搖頭,“小友嚴重了。小友受重陽之邀,明教又阻擋蒙古的大部分力量,無論怎麼說,老道都應該照看一二。”
“總之,多謝真人!”
李林不再多說,卻是將此恩情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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