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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碧空如洗。
古道兩旁,老藤纏繞,虯枝蔓延,西風吹拂,異獸奔騰,神禽凌空。
一頭上古蠻獸角鱗馬拉着一輛玉輦在古道上飛馳,玉輦的兩側,數百黑衣甲士簇擁,憑虛御空。
甲士周身,茫茫煞氣繚繞,鐵血殺氣縱橫,充斥四方,激盪雲霧,嚇得四周珍禽異獸匍匐,不敢動彈。
雖然僅有數百人,但是卻彷彿千軍萬馬在奔騰,天空戰慄,虛空抖動,彷彿天兵天將之神威。
“奉孝,你說楊宏真的會出手嗎?”
玉輦中,郭嘉打了打哈欠,道:“這是自然。主公如此侮辱他,雖說是他咎由自取,但楊宏卻不會這樣想,只要有機會,一定會瑕疵必報。”
“縱然他猜測這是一個誘餌,但也是一個機會,必定會出手!只是......他本人究竟會不會來,就看他自己聰不聰明瞭。”
“以嘉預計,主公還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的好。”
李林默然,沒有多問,忽然玉輦一停,高覽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啓稟主公,前方有......攔路。”
數日之前,李林讓關羽、張郃、公孫瓚先行前往燕城;當天上午,李林告別唐州侯,與高覽一同離開薊門。
而高覽,正是李林特意留下的,爲的便是不打草驚蛇,免得楊宏不爲所動。
現在看來,此計似乎成功了。
李林好整以暇的問道:“奉孝,你覺得攔路之人中可有楊宏?”
郭嘉翻了翻白眼,似乎不願意回答這樣的問題。
走出玉輦,李林神色一凝,微不可查的道:“怎麼是一羣和尚?難道楊宏與佛門合作了?”
李林沉聲道:“幾位大師在古道上阻攔本候,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想對抗大商?!”
“善哉善哉!冠軍侯言重了。”
爲首的一位和尚須發皆白,兩條眉毛幾乎觸摸大地,只見到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聽聞冠軍侯意欲前往燕城,剿滅北狄潰軍;貧道等人仰慕冠軍侯之德,特來相助。”
“不用了。”李林大手一揮,拒絕道:“區區北狄潰軍,本候反掌可滅,無需大師相助。”
那和尚臉色微沉,道:“冠軍侯不再考慮一下麼?”
李林正要拒絕,忽而郭嘉傳音道:“主公不妨答應下來。”
李林聞言,隧道:“既然大師執意如此,那便跟上好了。”
話落,李林對高覽點點頭,自顧自的回到玉輦中,大軍繼續向前;那和尚咧嘴一笑,也不動怒,緊隨其後。
李林一進玉輦,氣呼呼道:“奉孝,你這是何意?這些和尚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郭嘉微微一笑,也不反駁,等李林平靜之後,才道:“嘉不知主公爲何如此厭惡西方,但爲君者,不可因喜以謬賞,亦不可因怒而濫罰,當戒驕戒躁,以利益爲先。”
李林警醒,道:“奉孝之言,如雷貫耳,本候謹記。”
頓了頓,李林平復心情,道:“本候並不厭惡西方,只是覺得他們臉皮太厚,太無恥了些。”
郭嘉道:“無恥?!三教勢大,西方若不無恥一些,又如何壯大?不過,主公所言,也有道理。以嘉的思慮,主公現在可與西方合作,虛與委蛇,等自身壯大,氣運護體,連聖人都不敢輕易打殺之時,便可......”
“奉孝!”李林忽然打斷了郭嘉的話,認真說道:“西方已經與人、闡二教結盟了,共扶西岐,力抗截教與大商!”
“什麼?”郭嘉微微失態:“西方與人闡二教結盟了,這怎麼會......是了,是了,再我的推算中,大商縱有截教扶持,也只有死路一條。嘉還奇怪,爲何會如此,原來是這樣!”
“我明白了,只是這樣一來......有些計劃就必須要整改了。”郭嘉臉色恢復平靜,嘰嘰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些什麼。
與此同時,李林也陷入了思考中:西方來此,究竟意欲何爲?難不成真的是來相助自己的,還是......
李林忽然想到,當初唐州之變的夜晚,二宗老似乎與西方亦有所聯繫:“難道,當時西方便已經盯上我了?”
天色漸漸黑暗下來,四周羣山層層疊疊,仿若巨大魔神俯視古道,夜風淒冷凍寒,異獸呼嘯不絕,神禽唳鳴不止,一股恐怖的意境壓迫而來。
李林命高覽紮營,打開玉輦,邁步走出,看着兩邊的景色,覺得頗爲新鮮,自然景觀,天地色彩,讓他對武學又有了一絲更深的感悟。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古人誠不欺......”
就在這時,兩邊羣山,神禽飛起,異獸驚恐,在山林逃竄,彷彿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大家小心,此地有異常!”
高覽發現了不妥,囑咐大家,同時敲響警鐘,數百人有條不紊的行動起來。
虛空之中,一座大門出現,緩緩打開,一隊隊人馬從其中走出,足有萬人,張弓搭箭,嗖嗖嗖,一串箭雨從天空覆蓋而下。
“是北狄殘軍!真是不知死活!”
高覽阻止大戟士,結成戰陣,凝聚軍魂異象,擋住了這連綿不絕的箭雨。
虛空之上,那一萬北狄兵馬凌虛而立,頓了頓,忽然,哧哧哧!粗若長槍的銀芒瞬息來到。
“該死!這是北狄破陣銀光箭!”
高覽一戟斬斷數百道銀芒,那些剩餘銀芒卻沒入了戰陣之中,銀光崩裂,所到之處,煞氣消融,軍魂搖動,戰陣顫抖,近百名大戟士生死不知。
“北狄破陣銀光箭!”
李林心中凜然,加入戰場,長槍一掃,若槍花席捲而出,破碎道道銀芒。
北狄破陣銀光箭乃一種特殊材料製成的箭矢,是北狄部落的不傳之秘;射向大軍,化成銀芒,無視戰陣之力,直接斬殺敵軍將士。
當年,人皇武丁決戰北狄三方部落之時,破陣銀光箭可謂名聲赫赫,破滅許多諸侯戰陣;若非,這種材料稀少,且製作不易,北狄未必不敵大商。
決戰之後,這種破陣銀光箭幾乎被大商搜刮一空,想要研製出這種箭矢,可惜失敗。
不知爲何,居然再一次出現了。
“北狄諸位,本候等候爾等多時了!”
李林暴喝一聲,如雷驚鳴,他收起長槍,三品青蓮護身,風雷弓在手,拉動起來,狀若圓月,十方靈氣匯聚,注入其中,化成一顆神箭,光耀天宇。
“哧!”
弓弦一顫,神箭破空,化成一道驚鴻,破碎銀芒,撕裂蒼穹,轟隆一聲,一大片的雲層倒塌,北狄軍出現混亂,數百人化成灰飛。
“嗚......”
又是一箭過去,黃金燦燦,穿透虛空,再一次崩裂了雲層,這一擊,威力更甚,近千名北狄將士化爲血肉飛散。
“該死!”北狄將軍大怒,一刀劈去,擊散神箭,“那人不是說只要我等牽制住那數百甲士,便自有人將其斬殺嗎?可這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量天尊!”
李林的身後,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冠軍侯,住手吧。”
李林再一次一箭破空,背對着道:“大師不是說爲相助本候誅滅北狄而來嗎?怎麼,現在大師看見了,爲何還不出手?!”
那和尚一時語塞,只得道:“只要冠軍侯住手,這些北狄軍士自有貧道來打法。”
李林若有所思的道:“哦,是打發,而不是誅滅。”
那和尚道:“放下屠刀,立地成道。我西方教以慈悲爲懷,不願殺生,希望冠軍侯能夠理解。”
“讓本候理解?!”李林冷笑一聲,張弓搭箭,轉過身去,手指一鬆,一道神光穿雲破霧,直奔和尚面前:“你真當本候是傻子嗎?連爾等一唱一和的把戲都看不出來嗎?!”
當!
老和尚神情依舊,一道金光擋在身前,破滅神箭,雙手合十,面不改色道:“既然冠軍侯冥頑不靈,就休怪貧道等無禮了。”
“諸位師弟,十八金身羅漢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