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植低頭望去,原來是那殷郊來了。
只見那殷郊飛身而來,遠遠便擡手朝陸植擲出一塊玄黃大印,那大印脫手之後迎風便漲,轉眼間便已經化作百丈方圓,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朝着陸植轟擊而來。
那大印還未落到近前,陸植便感覺一陣難以言喻的沉重威壓傳來,幾乎讓他爲之窒息。
番天印!
他目光一凝,不敢有絲毫大意,頓時便一催腳下的羽翼仙,讓其瞬間閃離原地,避了開來。
此前就算是面對那碧霄,彩雲仙子以及菡芝仙三人的圍攻,陸植都不曾退避半步,但那番天印,卻是硬接不得的,就算有造化青蓮以及金光咒護體,怕是也擋不住那番天印之威。
轟!
番天印一擊砸在空處,頓時轟擊得空間爆震,爲之扭曲塌陷,恐怖的威能讓陸植都暗自咋舌。
還好那殷郊道行不夠,發揮不出這番天印的威能來,只能憑藉廣成子傳他的法咒勉強催動,擲出來砸人,有所準備之下,倒還能夠應對,否則的話,陸植怕是就只能召出玄黃塔來相抗了。
殷郊一擊逼退陸植,收回番天印,趕忙朝着那菡芝仙迎了上去,關心道。
“菡芝仙姑無事吧?”
菡芝仙搖頭:“吾無事,但碧霄姐姐和彩雲妹妹卻敗給那陸植,落到了他的手中,還望殿下施以援手,將吾姐妹救出。”
“菡芝仙姑儘管放心,此事便交由吾來,吾定救出兩位仙姑,讓你三人重新團聚。”
衝菡芝仙應了一聲後,殷郊提着一把方天畫戟便朝着上空的陸植衝了上去。
“叛臣陸植,快將兩位仙姑釋放,否則吾必叫你月缺難全!”
陸植皺了皺眉,說道:“殷郊,沒想到你也如你弟弟一般,背棄誓言....殷洪背誓之下場,難道還不能讓你警醒嗎?”
殷郊聞言,只是搖了搖頭道:“吾本就是父王長子,自有義務,掃清這天下頑疾,使我殷商江山再次強盛。”
“而你等,曾也爲我殷商之臣,如今卻是反叛,還殺了吾之親弟,吾又怎能投向仇人,忘記你們殺吾親弟之仇,還反來毀我成湯基業?”
“至於背誓...吾已經做好了應誓身死的準備,但在那之前,吾必須要先爲弟報仇,然後重新整理山河,掃平這天下叛亂,使天下萬民重歸安寧,到了那時,吾必然欣然應誓,縱死無悔!”
陸植也不知這殷郊究竟是真意如此,還是謊言欺人,但既然他如今已經轉投了殷商,反過來與他等爲敵,這些便都不重要了。
無論如何,這殷郊,卻是必然要爲其的背誓付出代價。
殷郊將手中畫戟朝陸植一指,說道:“陸植,吾既然已經決定要重拾我殷商舊山河,你再多言也是無用,所以吾等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吾現在只問你一句,若是你願放了兩位仙姑,吾今日便可不與你爲難,來日在戰場之上,再行鬥過。”
“但若你不應,那你也就別怪吾不客氣了,你今日也休想要離開潼關!”
陸植看了殷郊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是嗎?那本帥倒要看看,你是否有那個本事?”
交談無果,殷郊再不言語,只擡手祭起一隻青銅古鐘懸在頭頂,一提手中畫戟,便朝着陸植衝了上去。
陸植也不多言,同樣拔出了淵虹劍,輕輕一踏腳下的羽翼仙,便乘着其化作一道金虹迎面迎了上去。
鏘!
一聲金鐵交擊之聲炸響,兩人瞬間於半空中互相對拼了一記。
而不過只是交手了一擊,殷郊便面色微變,巨大的反震之力幾乎讓他連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了。
轉眼間,陸植的下一劍便又斬了過來,殷郊勉強揮動手中畫戟相抗。
轉眼間兩人又斗數合,殷郊只有勉強招架之力,幾乎就要落敗,瞬間明悟自己武藝氣力不是陸植對手,只得另想他法。
淵虹與畫戟再次相交,殷郊已然抵抗不住,直接便陸植一劍斬退,畫戟高高彈起,幾乎脫手而出,空門大露之下,眼看就要被陸植一劍斬下首級,終於不敢再有絲毫大意。
鐺!
只見其瞬間擡指掐出法決,頭頂上的銅鐘頓時作響,盪開陣陣洪亮之音,瞬間從半空中掃過。
那銅鐘盪開的音波,似有震盪神魂之效,有些類似那張桂芳的呼名落馬之術,但威能神通卻是遠比呼名落馬之術要強得多。
可陸植性命雙修,而且頭頂造化青蓮,神魂識海之中更是有玄黃塔坐鎮,這類震盪神魂的術法神通,卻是對他無用。
見陸植竟絲毫不受影響,殷郊不禁神色大變,而那銳利的金色劍光已近至眼前,殷郊也只能奮力一搏,大喝一聲,身軀之中驟然冒出七股黃氣籠罩身軀,轉眼便在黃煙中現出了一具三頭六臂的法相出來。
噗嗤!
陸植一劍斬過,一顆額前生有三眼,藍臉赤法,獠牙森森的猙獰頭顱瞬間拋飛而起,殷郊亦是痛呼一聲,踉蹌朝後退去。
陸植微微眯起了眼睛,又是三頭六臂的法相神通,就如同此前那呂嶽一般,這殷郊也是在危機之時,現出三頭六臂的法相神通,化作三首,以一顆首級被斬爲代價,化解了一次斬首身死之厄。
殷郊身形迅速的朝後退去,同時擡手一拋,再次將那番天印擲出,朝着陸植額前砸來,陸植急忙退避。
他整個人瞬間像是沒了形體與重量,就如同是那狂風中的一片鵝毛飛絮,又似是兩塊相斥的磁石一般,隨風飄舞,看似即將便要被那番天印砸在身上,但其實卻是始終都無法真的擊中他。
這殷郊,明顯修爲道行不足,根本就無法發揮出番天印的威能來,連讓番天印鎖定對方都十分的勉強,所以番天印在其手中,當真是發揮不出多大的威力。
若是讓廣成子來用的話,陸植可能就只有瞬間遁走或者召出玄黃塔相抗兩法,但殷郊使來,只要陸植不頭鐵硬接,對他當真沒有多大的威脅可言。
見番天印也無法拿下陸植,殷郊不禁有些急切了起來,但體內的法力卻已經無法再繼續維持下去了。
無奈之下,他也只好收回了番天印,將手中的畫戟化作兩柄短戟持在手中,又取出一對雌雄雙劍,一把大刀,一杆長槍分於背後四手,八柄兵器一同朝着陸植打來。
雖然殷郊瞬間多生出了四條手臂,攻勢一下子就變得凌厲了許多,但陸植卻也並不在意,手中淵虹劍一個翻轉,在半空斬出數道炫目劍光,輕易便將殷郊打來的攻擊接了下來。
這殷郊的武藝,也算是極爲不錯了,化作三頭六臂的法相之後,就算是與陸植,也能對上那麼多合。
鏘鏘鏘..
半空中一陣火星迸射,兩人轉瞬間便已經對拼了數十記,只見陸植風輕雲淡的將淵虹劍在半空中劃出道道圓環,看似並無什麼玄妙之處,但卻是輕而易舉的便將殷郊那狂風驟雨般的攻勢輕鬆接下。
鏘!又一劍盪開殷郊斬來的雌雄雙劍之後,陸植當即捏了個法決,以劍在虛空中畫出一道黑白太極,然後猛地一掌擊出,那太極圖瞬間轟然破碎,化作一股洪流朝那殷郊涌出。
殷郊頓時被那黑白兩色的混沌洪流給擊退,八條手臂折斷了三條,身上的戰甲更是破碎不堪,渾身血跡斑斑,已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殷郊殿下莫慌,吾等前來助你!”
一股狂風涌來,猝不及防之間,陸植都被狂風吹的一個偏轉,從半空橫移出了數步,殷郊也抓住了機會,轉頭架起了遁光,朝着下方的潼關逃去。
“簫升道友,曹寶道友,菡芝仙姑,快來助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