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的到來給匹茲堡這座冰冷的鋼鐵之城帶來了些溫情暖意,街上到處可見紅帽尖頂的聖誕老人帽子,經過商店的櫥窗的時候,大人會准許小孩子進去挑選他們喜愛的禮物。
天空中飄着點點雪絨花,輕輕低粘在人們的頭頂上,泛起一點淡淡的白。
呵欠!
勞拉出來的時候,衣服有些單薄,司徒南連忙把擁進懷裡。
“冷嗎?要不要汽車裡坐着?”司徒南迴頭看了一下,他的保鏢頭子韓剛一直開着車在背後跟着。
“不用了,這樣就很好!”勞拉搖搖頭,靠在司徒南的懷裡暖暖的,只要有他在身邊,在寒冷的冬天也會感覺到溫暖,就像泰坦尼克號沉沒的那晚,自己像個無頭蒼蠅到處亂竄,心裡滿是惶恐,感覺像是末日似的。
直到看見這個男子的時候他臨危不懼地組織乘客逃生。
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真是他把自己抱進救生艇裡,儘管那一抱很短暫,但讓人感覺到安心,一種信服的力量,堅信自己一定能戰勝恐懼。那一刻他那專注的眼神永遠銘記在勞拉的心中。
女人的心裡充滿着秘密,這一點勞拉不打算告訴司徒南,在逃生的時候,他那臨危不懼的樣子是多麼的帥!
司徒南擁着勞拉走過喧鬧的街頭,把寒風擋在了背後。
走到一片小廣場的時候,上面有不少情侶在擁吻,司徒南看着有些羨慕,便說道:“我們也來吧!”
勞拉沒有吭聲,動情地看了司徒南一眼,輕輕地閉上了眼鏡。
司徒南慢慢地靠上去,對着勞拉的脣印了上去。那柔軟的感覺真好!司徒南捧着她那張俏臉,便啃了起來。
嗚嗚嗚!
勞拉的動作有些生疏,不大會迴應司徒南,司徒南好不容易纔撬開她的貝齒,吮着她的丁香小舌。
窒息的吻!
“感覺怎麼樣?”司徒南問道。
“不好!剛剛你爲什麼把舌頭伸進來,髒死了。”勞拉白了司徒南一眼,那臉上的白裡透紅,像是佈滿了桃花。
人面桃花!好看極了!
司徒南正想溫習一遍剛纔那種心動的感覺,卻被旁邊一個聲音打斷了。
司徒南不悅地回頭看了一下,原來是一個**歲的女孩子,纔到司徒南腰高,手裡拿着一紮玫瑰花。她的衣服有些單薄,小臉蛋凍得有些青。
“大哥哥,給姐姐買朵花吧!”這個女孩子弱弱地說道,眼神有些期待。
日!司徒南最怕就就是這種可憐巴巴的事情,特別是那天真的眼神讓人心軟,這種感覺司徒南感到不舒服。
司徒南不是討厭那女孩子,而是討厭碰到這種情形讓他自認爲的自己的鐵石心腸一點也硬不起來,他可以因爲血腥的戰爭帶給自己的利潤狂歡但不能拒絕一個小女孩天真的眼神,這種感覺怪怪的,不好受。
“大哥哥,給姐姐買朵花吧!”
小女孩看見司徒南沉默不語,微微蹙起的眉頭,那有些嚴厲的樣子讓她心裡有些害怕,小孩子是敏感的,她聲音變得更弱了。
“親愛的,那些花好漂亮啊!”勞拉說着親暱地摸了小女孩的頭,聖誕節不回家團聚,在街頭賣花,無論這麼說都讓人同情的。
“小妹妹,你爲什麼在這裡賣花啊?家裡人呢?”司徒南蹲下來笑着問道,“告訴大哥哥,大哥哥就買你的花哦!”
“是嗎?”小女孩高興地說道。
司徒南點點頭。
“爸爸要張羅花店的生意,他說今天的生意很好,想賣出更多的花,然後就有錢給我買禮物了。你看,那個就是我爸爸!”小女孩指着馬路不遠的一間花店說道。
司徒南看了過去,真有一個男人在忙着進進出出,還拋了個笑容過來呢。
還好不是什麼人販子控制賣花小孩的故事,司徒南心裡輕鬆了一下,說道:“小妹妹,這些話我全要了!多少錢啊?”
小女孩扳手指數了一遍,終於得出了結果:“15美分一朵,二十朵就是3美元。”
“好的!”司徒南說着便摸口袋,除了一本支票本,裡面空空如也,該死的,他居然忘記了現在自己已經很少帶錢包了。每次買東西都有人負責,不用他親自動手。
“怎麼啦?”勞拉問道,怎麼覺得司徒南的臉色有些古怪。
“沒事。”司徒南迴頭打了個響指,韓剛馬上出現了。
······
“這是5美元,小妹妹收好啊。多的錢就當大哥哥送給你的聖誕節禮物了。”司徒南說道。
“可以嗎?”小女孩眼睛一亮,有些雀躍。
“當然了!”這次發話的勞拉,她蹲下來,從一紮玫瑰花中抽出一朵給那小女孩,“這朵送給可愛的小妹妹,祝她聖誕節快樂!”
勞拉拍了拍小女孩衣服,笑着說道:“快回去吧!大哥哥大姐姐很喜歡你的花,下次再來買你的話哦。”
“走吧!我的玫瑰!”司徒南對勞拉說道,剛剛那個小女孩已經滿意地回去了。
“幹嘛這樣看着我啊?”勞拉有些含羞地說道,她有些被司徒南炙熱的眼光燙着了,微微別過頭,但又堅定地回看司徒南。
“沒有。我沒想到你這樣的大小姐怎麼善良,對一個小女孩都這麼溫柔。”司徒南說道。
“大小姐怎麼啦?你也不是大富翁了嗎?”勞拉說道。
“我草根出生,對那些貧窮的人比較同情,但像你這樣的大小姐應該很少會接觸到底層的人吧?所以我覺得你的善良很難得。”司徒南說道。
“嗯,你說得對!還記得剛剛在門口那個忙得進進出出的男人,我感覺他就像我爸爸以前每天趕着出門的樣子,他的笑容那麼慈祥。
從小我母親就去世了,爸爸雖然很忙,但對我總是很關心。”勞拉有些傷感地說道。
司徒南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他沒想到勞拉這麼快樂的女孩竟然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想到這裡,他有些憐惜地把勞拉擁進懷裡。
“啊,你弄壞花了!”勞拉連忙說道。
真掃興!司徒南有些鬱悶,不過他深情地說道:“玫瑰壓壞了可以再買,但冷着你就不好了。
你就是我最珍惜的玫瑰,世界上所有的花朵加起來都沒有你看好,有你一朵就足夠了,何必在乎別的呢!”
“是嗎?”雖然這話聽着有些不真實,但勞拉心裡還是甜甜的,激動起來就給了司徒南一個回吻。
韓剛連忙擰過頭去,剛剛他在一旁聽着,感覺胃抽了一下,怎麼也想不到平時對其他女人不顧一屑的老闆竟然也如此肉麻。
“前面有間咖啡館,那裡的咖啡不錯,我們去坐一會吧!”勞拉挽着司徒南的手臂說道。
“好啊。”司徒南走得有些累了,對他來說,陪女人逛街是個勞心勞力的活。
司徒南走進門口就聞到咖啡的香味了,他掃了一眼,位於匹茲堡大街的這間咖啡館裝修的不錯,裡面很雅靜,比較小資,適合情侶或者小白領在這裡打發時間。
裡面有不少像司徒南和勞拉這樣出雙入對的情侶,他們面對面調笑着,享受着彼此的甜言蜜語。
由於今天是聖誕節,日子有些特殊,所以咖啡館裝扮的很有溫馨祥和的氣氛。
勞拉手捧着一束鮮豔的玫瑰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當然了,男人是爲勞拉的美貌吸引,而他們的女人則是羨慕勞拉手中的玫瑰。
司徒南有些得意,湊到勞拉耳邊說,“你瞧,不少人都在看你呢!”
勞拉甜甜一笑,沒有說什麼,吩咐侍應帶他們去找座位。她顯然是這裡的熟客,很快他們就找到了二樓臨街的一個座位,光線很好,視野開闊,司徒南從窗外看出去可以看見街上的人流車輛。
在大冬天,在室內喝上一杯香濃的咖啡是件享受的事,特別是對面還坐着一個讓自己心窩窩暖的情人。
一切都讓人感到滿足,這種滿足感讓司徒南拋開其他的煩事,只想好好地坐着享受這難得的片刻。
“在想什麼呢?”
勞拉歪着頭看着司徒南捧着咖啡,靜靜地坐着,那微微垂下的眼簾似乎在掩蓋着這個男人的心事。
“我剛剛在想去年這個時候我在哪裡,在幹些什麼,但是好像沒有太深刻的印象。”
司徒南端起杯喝了一口咖啡,一種苦澀的香味充斥着心頭,他喝咖啡從來不加糖的,就是迷上了那種苦澀的味道。
人生就像這咖啡一樣,不需要刻意去加糖,在經歷了辛苦之後那種收穫的心情就像是咖啡濃濃的香味,不需要加糖也很甜。
這次能重逢勞拉,至少上天對自己還是不錯的。
司徒南有些感恩地想道,儘管這個想法今天在他腦子裡重複不止一遍了,但他不介意再重複一次。
“不過今年的聖誕節我會記得很久的,至少有一個人在我旁邊,跟我分享這難得的一刻。”司徒南感慨地說道。
“我也是一樣,,感謝萬能的上帝,他終於聽見了我的祈禱了,把你送到我身邊來。”勞拉雙手合十,一副虔誠的樣子。
是上帝的安排嗎?
司徒南不大相信這個,他固執的認爲這是種緣分,不過無論怎麼說,這都是件讓他覺得要好好地珍惜眼前擁有的一切。
“對了,你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我想聽聽你如何從一個船員在短短几年間變成一個成功的商人的,其中應該有很多故事吧?”
好奇心能殺死貓,而女人是比貓能有好奇心的動物,勞拉也不例外。
雖然她不大關注生意上的事,但她很好奇司徒南怎麼會一下子就變成一個讓自己的家族尊重的商人呢?
在沒有司徒南的日子裡,勞拉老是覺得過往的記憶有些空白,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司徒南的這幾年的經歷。
“說真的,我也沒想到會有今天。當時跟你在紐約港分手後,我一個人非常茫然不知道以後的路怎麼走,不過我已經不想再做船員了,所以就從白星輪船公司辭職,然後去了馬薩諸塞州的哈佛。
嗯,我一直想去那裡的學校去看看。結果我在那裡認識羅伯斯,不過當時大家都過得比較落魄,物質不充裕,但日子還是過得挺簡單充實的。
離開哈佛後我又去了西部的加利福尼亞碰碰運氣,沒想到我的運氣不錯,真的讓我鑽出來石油。接着就是開公司,然後運氣再不錯,又連續開了幾個油田,生意越做越大,就好像一下子發達起來了。
······
後來羅伯斯也加入了我的事業,這兩年我們兩人乾的都不錯。說得俗一點,我就是個暴發戶,這身上的銅臭味還是很新鮮的。”
司徒南說着聞了一下衣服,有點誇張地說道。剛剛他說了不少旅途中的趣事,但不好的事情就一筆帶過。
報喜不報憂,是司徒南一向的習慣,從他前世一個人留學在外的時候就是這樣。他始終認爲男人應該把快樂帶給親近的人而不是讓他們爲你擔憂。
“呵呵!”勞拉被司徒南逗樂了,還好沒把咖啡噴到司徒南身上。
事實上,事情沒有司徒南說得那麼輕鬆,這個念頭,西部雖然沒有西進運動時候到處氾濫的牛仔,地痞,流氓,罪犯,投機者,但那些地方彪悍的風俗倒是保留了下來。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發展這麼大的事業,主要是司徒南的先天優勢,除了商業手段要嫺熟之外,其他灰色的手段也必不可少。中間也有不少驚險的故事,不過這些事不好說出來,司徒南自己知道就好了。
“說說你吧!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司徒南問道。
“我啊···沒太多好說的。我們分開後,我就會學校繼續完成了學業,兩年前已經拿到了學位。然後就回家陪我爸爸了,有時候還幫他處理一些事務。這些年也過得不好不壞,平平淡淡,沒有你在西部闖蕩那麼精彩。”
勞拉有些關切的看着司徒南,她抓着司徒南的手柔聲說道:“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了吧?我聽羅伯斯說他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曬得很黑,像個黑人似的。”
司徒南心裡柔柔的,感覺有種被理解的感覺。世人常常羨慕臺上光彩奪目的成功者,卻很少會關注他們爲之奮鬥的艱辛過程。正如冰心說的那樣:
成功的花兒,人們只驚羨它現時的美麗。當初它的芽兒浸透了奮鬥的淚水,灑遍了犧牲的細雨。
司徒南感覺到這妞太煽情了,短短几句話就說道自己心裡去了,他抓着勞拉的手,看着勞拉的俏臉,突然有種與之偕老的衝動。
“你這樣做很容易讓我我感動,我發現自己現在離不開你了,怎麼辦?要以身相許嗎?要不我今晚回去就跟安德魯說,讓他把女兒嫁給我。”司徒南笑着說。
“想得美,我還沒答應你什麼呢!”勞拉白了司徒南一眼,這個傢伙太會得寸進尺了,不過她心裡倒是甜甜的。
從咖啡館出來,天已經黑了,街上的行人步履有些匆忙了起來,他們或許都忙着趕回家吧。
司徒南迴頭看了一下,咖啡館前還坐着一個老頭,眼神有些落寞,面前的咖啡都已經涼了,他已經在那裡安靜地坐了一個下午。
“你在看什麼?”勞拉好奇的問道。
“那個老頭!”司徒南答道。
“哦!是他啊!我每次來咖啡館都看見他在那裡,他通常一杯咖啡就一個下午了,好像在等什麼人似的。”勞拉說道。
“走吧!我們回去了。拐了他的寶貝女兒一天了,不知道安德魯會不會收拾我呢!”司徒南笑着說。
回去的時候,司徒南還是想起在咖啡館的那個老頭,他那落寞的樣子讓司徒南心有感觸,曾幾何時他不也是這樣嗎?
就好像前世司徒南非常喜歡的一首英文歌《倫敦街頭》裡面有寫着的那樣:
“你看見過一個老人在關閉的市場裡,用他破舊的鞋子踢打報紙嗎?他的眼光裡沒有驕傲,腋下夾着昨日的報紙講着昨日的故事.
你怎麼能說你就是孤單的,你的太陽並沒有照耀着你?讓我拉着你的手領你到倫敦的街頭,那裡有些人和事會改變你的看法.
午夜十一點半的咖啡館,老人孤獨地坐着,透過茶杯他凝視這世界,一杯茶捱過一個時辰,末了他一個人蹣跚回家....”
心想,不知道幾十年後我們不再年輕,那時回想起來會是何種心情,是否像歌裡唱得那樣,當繁華落盡,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麼。雨帶着一點憐憫在哭泣,爲不止一個被忘卻的英雄和不在乎他們的世界……
想到這裡,司徒南不由得抱緊了勞拉,他決定回去之後就找安德魯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蒲蘇超級喜歡這首歌,streetsofLondon,寫着寫着,不知道爲什麼就寫到這裡來了。大家有興趣的去聽一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