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德比爾特家族的公主長得真美,足以讓司徒南動心的那種:動人的外表,豐富的藝術修養,絕對是男人追求的對象。
司徒南暗暗評價這位凱特?範德比爾特小姐,耳邊響起對方滔滔不絕對藝術的見解,口才真好,估計可以去大學上《現代藝術鑑賞》課程了。
處於禮貌,司徒南臉帶微笑聆聽,心裡卻想着別的事情,比如股票或者在歐洲的投資。
還好時間持續不上,沒過多久,勞拉出現了。不過享受她的熱情的不是司徒南,而是凱特?範德比爾特。
這兩個女人原來認識,而且很熟,聚在一起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司徒南被冷在一邊,也樂得灌咖啡。
沒過多久,香奈兒小姐還挽着一位中年男人出現,據說那傢伙叫巴勃羅?魯伊斯?畢加索,長着一雙桃花眼,一看就是很能招惹女人的那種。嗯,藝術家都比較風流的,除了那些落魄的死後才偉大的倒黴鬼。
“香奈兒小姐,有個很好的建議,我在南華有些關係,可以爲你提供充裕的香料,那裡的香精技術發展得不錯,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在當地投建香水工廠。”
司徒南建議道,在一幫藝術家和藝術愛好者中,他這個僞藝術米還是討論庸俗的生意比較習慣。
“是嗎?我會考慮的。”香奈兒眼神一亮,對司徒南的建議動心了。
對她而言,藝術固然重要,但生意更讓她感興趣。不過她是個迷人的女人,和司徒南的投資話題點到即止,免得影響她精心不知道藝術沙龍的氣氛。
除了藝術,一幫人坐在一起還能談什麼?衣服、香水、髮型??????在司徒南看來都是很似是而非的東西,人生還有比這一小撮人自我滿足更實在更爲的目標。
實際上所謂的時尚潮流在司徒南眼裡都是很OUT的東西,在別人追求時尚的時候,他更多地是欣賞古典的味道,就像眼前這個有些古典韻味的女人。
司徒南打開那副出自街頭畫家的作品,在畢加索大師的皺眉之下,滋滋有味地欣賞起來。畫中的女人很經典、古典,賢妻良母,可惜現在她在身邊對司徒南嗤之以鼻的“時尚的東西”的熱情有些過高了。
“對不起,冷落你了。”從畫展出來,勞拉有些歉意地看着司徒南,這纔想起,在剛纔的討論中,她的丈夫似乎沒有興趣。
“知道就好!晚上你得好好補償我。”司徒南曖昧一笑,把勞拉涌入懷裡。
“剛纔見你和凱特聊得那麼開心,你們很熟嗎?”司徒南隨口問道。
“當然,我們很早就認識了。在美國的時候我們經常見面,那是大家都很年輕,無憂無慮的,可以放肆去做很多事情。後來我到法國留學,沒過多久她也從美國過來了。她是個不錯的朋友。”
勞拉感慨道,想起少女時光,彷如昨日,如今已做人母,真是時光匆匆,心中別有感慨。
司徒南對凱特?範德比爾特瞭解不多,只知道她出身鐵路家族,沒想到她的夫家也不簡單,是大名鼎鼎的惠特尼家族。
惠特尼家族在紐約銀行界很有勢力,是好幾家大銀行的股東。老洛克菲勒曾經說過,標準石油公司是由洛克菲勒、惠特尼、斯提爾曼等幾個家族控股的,所以凱特?範德比爾特名字上還要加上惠特尼這個姓氏。
“門當戶對這玩意真是亙古不變啊!”司徒南心裡嘆道。
在勞拉的話中,司徒南知道上流社會的聯姻結成的婚姻其實並不好,至少在感情上比較疏淡,一般保持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彼此不干涉對方的生活,你有你的快活,我有我的精彩,凱特?範德比爾特?惠特尼就是其中的例子,一個人在法國巴黎整日和藝術時尚作伴,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回去的路上,勞拉告訴司徒南許多上流社會家族的生活狀態,讓司徒南知道不少秘辛。
相比之下,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司徒南這個西部新發跡的“小凱”背景要單純得多,沒有所謂大家族裡面明爭暗鬥的齷齪,夫婦兩人在洛杉磯的生活也跟東部的名流家族有所不同。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想我可能也像凱特一樣,走到哪裡都被人約束。”
勞拉幸福一笑,感覺自己是幸運的,在美國,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像她一樣可以隨心所欲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司徒南也不介意她拋頭露面。
“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吧!我們家沒有那麼多臭規矩。人活着,不就圖個自在麼?”司徒南笑道,在勞拉的金髮梢輕嗅一口。
勞拉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鼓勵,心想:威廉基金會今後可以往慈善藝術方面發展。
“對了,剛纔的畫展你覺得怎麼樣?”勞拉又問道。
“挺不錯的。香奈兒那女人的頭腦很厲害,把時尚和藝術結合在一起,香奈兒公司和畢加索之流的藝術家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這是一種很值得嘗試的發展模式。”
司徒南評價道,一點也掩飾對香奈兒那女人的欣賞。同樣出來“賣”,香奈兒擅於包裝,賣得更加高雅,讓人趨之若鶩,這就是本事。
接着司徒南又話鋒一轉:“說實話,與其看這樣的畫展,我寧願去羅浮宮。要不在巴黎的街頭找那些流浪畫家也行。”
“那好吧!明天我們去羅浮宮吧!”勞拉笑道,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剛纔兩人一番耳鬢廝磨。
“還是不要了。明天還有事。”司徒南歉意地搖頭,羅浮宮不是沒去過,只是去了感覺不爽,特別是裡面收藏的大量從中國掠奪的珍貴文物,司徒南每次看完都有把羅浮宮洗劫一番的衝動,好幾次他都準備讓道長過來辦事了。
想起遠在上海的道長,司徒南心裡高興,因爲在某天夜晚,一羣黑衣人神不知貴賓地摸進溥儀在天津租界的小別墅,把溥儀辛辛苦苦從宮中偷出來的1700多件珍寶一鍋端了。
包括司徒南最愛的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現在已經被運到廣州收藏了。除了少數被司徒南制定運往洛杉磯,大部分的珍寶都留在廣州,秘密保存起來。
“你在想什麼呢?”勞拉把臉貼在司徒南臉上,見司徒南發笑,便小聲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如果把羅浮宮搬回家裡就好了。”司徒南似笑非笑道。
“好啊!”勞拉有些好氣地掐了司徒南的胳膊,也只有這個她從來都不能徹底瞭解的丈夫纔敢開這樣的玩笑了。
“嗯,還是算了。現在我們可是在巴黎,等回到美國再說吧!”司徒南搖搖頭,心想:德國人都沒做到的事情,自己能做到嗎???????
第二天,勞拉一臉熱情地邀請司徒南看球賽:“親愛的,上午有場精彩的網球比賽,其中一位是來自中國的網球選手哦。”
“是嗎?太可惜了,我約了別人,你跟安迪、愛麗絲去爲我的同胞加油吧!”司徒南親了親勞拉的額頭。這女人大清早地起來打扮,原來是爲了和自己去看比賽。
“那好吧!我會告訴你結果的。”勞拉笑着點點頭出去,不一會兒就傳來汽車離去的聲音。
“仙姑,法國國家石油公司的負責人約好了嗎?”司徒南問何仙姑。
今天他要和法國人談談石油方面的合作,看到美國人英國人甚至蘇聯人挖石油挖得那麼爽,法國人心裡又是羨慕又是妒忌,想石油想得快瘋了。
“嗯。還有一個小時,他們就過來了。而雪佛龍石油公司的人半個小時後會準時來到這裡和你彙報相關的工作,具體的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
何仙姑乾脆利落地彙報道,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下午你還要和張邦先先生還有東方匯理銀行商量在安南投資項目。”
“嗯。真是忙碌的一天啊!”司徒南點點頭,想着還有一個小時,該幹什麼呢?
“仙姑,過來坐,和我聊聊天。”司徒南拍了拍旁邊的沙發,笑盈盈地把何仙姑拉入懷裡。
何仙姑白了司徒南一眼,卻一點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司徒南在打情罵俏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錯過了難得的一場比賽。歷史上中國人第一次出現在奧運賽場上就是在1924年的巴黎奧運會,韋榮洛、吳仕光等三名網球選手以個人名義參賽,可惜司徒南不知道,不經意間錯過幾場有意義的賽事。
負責雪佛龍石油歐洲歐洲業務的是辛克萊,那位倒黴又幸運的石油商人。
見到辛克萊的第一面,司徒南直接問:“美國的事情聽說了沒有?”
“嗯。”辛克萊點點頭,有些複雜地看了司徒南一樣,回想這大半年來的經歷,感覺像是夢一樣。 wWW☢тTk Λn☢¢O
一手創建的辛克萊石油公司被眼前的年輕人連渣都吞得乾乾淨淨,離開偏僻的內陸地區,來到加利福尼亞,雪佛龍石油公司給他提供更大的舞臺。
雪佛龍石油公司的股票一直在漲,他的身價也飆升好幾倍,最讓他幸運的是,他從茶壺山石油醜聞案中摘了出來。
茶壺山石油醜聞案引爆美國人的眼球,涉及內幕交易的人員成爲衆矢之的,去年才從白宮退了下來的內政部長多爾蒂被人送上法庭,如無意外,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
辛克萊的幾名同夥逗留在美國,不僅要面臨本公司的責問,還要應付法庭審問,處境淒涼,只有辛克萊接着西方石油公司收購案輕鬆脫身,跑到歐洲後,美國法院也奈他不何。
想到這裡,辛克萊心裡暗暗感激司徒南。要不然,就算他能逃到歐洲,但損失也是慘重的。
“不說這個了。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雪佛龍石油在歐洲的業務。”司徒南看着辛克萊心有餘悸的樣子,心裡暗笑。
“不得不說,我很佩服先生你的魄力,敢實施環大西洋計劃。據我所知,西方石油公司在不久前收購了巴黎的一家石油銷售公司,現在在巴黎地區就有超過100多家加油站,在法國有超過500家加油站,加上我們在雪佛龍公司的150家加油站,單從加油站數量來看,我們兩家石油公司就佔了全法國的15%!”
辛克萊興奮道。
“嗯。法國汽車工業將會迎來大發展,很有必要儘快完善我們在歐洲的銷售網絡。”
司徒南點點頭。相比於埃克森或者殼牌這樣的老牌公司,我們是後來者,應該更有進取心,同時也要注意和法國工商界搞好關係。
西方石油公司和雪佛龍石油公司在歐洲的總部分別設在更自由開放的荷蘭鹿特丹和比利時的布魯塞爾,在歐洲各大城市分別擁有大型儲油基地20個、5個,共計超過300萬桶石油。
這只是開始,隨着西方系石油公司在歐洲業務拓展,以上的數字將會在幾年內翻兩番,甚至超過埃克森、殼牌在歐洲的市場份額。
“我對你的表現非常滿意,你就在海外好好表現吧!過幾年,等風聲小了,再回美國也不遲。”司徒南鼓勵辛克萊。
“其實到歐洲來也不錯,這邊發展前景一點也不比美國差。”辛克萊聳聳肩,一臉無所謂。他比司徒南年長二十歲,被一個後輩安慰,心裡感覺有些怪怪的。
“我很高興你能這樣想。”司徒南微微一笑。
西方石油公司在歐洲的業務以石油銷售、化工爲主,與之相配合,雪佛龍石油公司更多地是參與石油開採、運輸,在海外尋找更多的石油資源。
辛克萊的野心跟他的本事相符,上任以來,很快理順原來西方石油公司在歐洲的業務,有利地配合西方石油公司在歐洲投資,西方石油公司運往歐洲的原油就有不少是雪佛龍石油公司的船隊運輸的。
這次和法國國家石油公司的業務合作就是雪佛龍石油公司的重頭戲,畢竟雪佛龍石油繼承了西方石油公司在亞洲的業務,是南華最大的石油企業。
“法國人缺少石油儲備,他們的業務主要以石油銷售、提煉爲主,而我們正好擁有豐富的油源,和法國合作一方面各取所需,同時我們也可以拿捏一下法國人。”
辛克萊自信道。法國石油工業實力不俗,比起英美石油公司來說,處境有些尷尬,經常受制於人,原因是卻油。
從蘇聯人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巴庫石油的利益收不回來,主要從羅馬尼亞進口石油,但這不能滿足法國的能源需求,所以一直想方設法擴大石油來源,這點司徒南和辛克萊看得很清楚。
用石油做籌碼,司徒南不僅想着進入法國本土市場,心裡還惦記着法國廣闊的殖民地。
司徒南和辛克萊坐下來沒多久,今天的主角之一——法國國家石油公司的董事長恩尼斯?瑪索就來了。
很準時,幾乎踩着點來的,跟司徒南印象中懶散的法國人不大相符。聽到門口的車聲,他微微一笑,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恩尼斯?瑪索是位桀驁的老頭,衣着考究,一絲不苟,西裝左胸口袋放着折起的白色手帕,頭微微揚起,有着法國人特有的傲慢。
只是不知道這位法國貴族會不會像基督山伯爵世界裡,隨時把手帕仍在別人臉上,跟對方決鬥。
法國人決鬥會像美國牛仔一樣面對面把槍對射嗎?估計不會,可能擊劍會更優雅一點。
法國人剛摘到一枚擊劍金牌,看着臉色淡然好像舉手投足間有種貴族優雅的瑪索,司徒南心裡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據說瑪索家族是貴族,祖上做過路易十四的宮廷官員?”司徒南把貴客迎進門,坐下來笑着問道。
“沒錯!我的爺爺的爺爺還是波爾多地區的大領主,可惜該死的革命差點摧毀了我們的事業,不過現在又興旺了。”
瑪索吐出一口優雅的法語,說起他的家族就臉有得色。瑪索家族不僅是法國國家石油公司管家式的家族,在巴黎銀行、東方匯理銀行也佔有股份,是個橫跨金融、工業、殖民貿易等領域的巨頭,當然還有他們引以爲傲的葡萄酒。
他的眼光是挑剔的,打量了房間的佈置後,微微點頭,把目光落在司徒南那張年輕的臉上,還有旁邊牛仔式的辛克萊。
“我對瑪索家族的影響力是心存敬意的,現在來談談我們的合作吧!”司徒南淡淡一笑,朝旁邊的辛克萊點點頭,辛克萊代表雪佛龍石油公司和瑪索討價還價。
“嗯。”瑪索點點頭,表情嚴肅起來。“我們希望貴公司加大原油供應,至少每年提供100萬噸原油,以歐洲到岸價格低20%。”
瑪索掏出雪茄,一臉自信地看着司徒南和辛克萊。
司徒南一聽心裡暗罵,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瑪索,懷疑這法國人是不是腦子被驢踢過了,竟然口氣如此囂張?
一噸原油相當於7桶多點,100萬噸相當於700多萬桶,對於西方系兩家石油公司5000萬桶年產量來說,完全有能力供應,只是美國汽車業飛速膨脹,同樣需要大量的石油,法國人張嘴就要1/7的產量,真是有點異想天開。
雖然新西方石油公司的煉油能力只能消化一半產量,但也不可能輕易便宜法國人啊,而且對方還要降低20%價格,這當然是不可接受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