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糜爛的夜巴黎。自從那次流血之夜後,斧頭幫成爲這座銷金窩的新主人,成爲上海灘的一股僅次於青幫的強大勢力,甚至被人傳說“帶斧十萬”!
“真是座魔都,洋人和黑幫共同統治的城市!特殊的城市,也只能用這種特殊的手段來顯示自己的存在了!”
司徒南站在樓上的走廊裡,看着下面舞廳裡紙醉金迷的人羣。有不少外國人,更多的是中國人。
沒有看到上次的那幾個日本人,司徒南心情不錯。據吳曼麗報告,黃君死後,夜巴黎易主,日本人曾找過王亞樵,可惜被拒絕了。
對於日本人拉攏王亞樵,司徒南一百個放心。歷史上,死在王亞樵手下的日本人可不少,而且都是些大人物。雖然司徒南不知道王亞樵還會不會到處搞暗殺,但他肯定這個傢伙是不能被收買的。
吳曼麗現在成了夜巴黎一位特殊的人物。王亞樵要管理幫衆事務,還偶爾還不務正業地去鬧革命,夜巴黎就歸吳曼麗打理,她也成了傳說中的幫主情婦。
這好像是個公認的事實。王亞樵本人也不否認,但心裡斧頭幫主有些忌憚那個妖豔的女人,因爲他知道那女人手裡掌控着一個秘密組織,手下有不少能人,就連手下的斧頭幫也隱約受到了對方的滲透。
司徒南迴到房間不久,一陣香風就飄了過來,一團火熱柔軟撲進懷裡,他知道這是吳曼麗。這個自己在上海灘的地下皇后。
經過司徒南開發後,吳曼麗的技術突飛猛進,服務質量之高讓人遐想,每次都讓司徒南興奮不已。
今晚的吳曼麗尤其孟浪,司徒南壓力很大。
“我要你生個兒子!”吳曼麗看着司徒南,眼神炙熱。以後兩地分隔,有個孩子吳曼麗也可以慰藉孤獨。現在她已經認定了司徒南是自己的終身男人了。
司徒南點點頭,咬了咬牙。一回合,兩回合,三會合??????幾乎被榨乾了!
隨着最後一陣磅礴而出,他倒了下去,沉沉地睡了過去。
還好第二天還能爬起來,腰有點酸,臉色有些黃,其他的倒是沒問題。
“媽的,一夜七次郎,強壯如我也受不了啊!”司徒南心裡嘆道,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女人,臉色紅暈,嘴角帶着一抹微笑,好像很滿足的樣子。
“或許生個兒子將來打鬼子也不錯?”司徒南自言自語道。
“什麼打鬼子啊?”吳曼麗醒了,一雙大眼水汪汪地看着司徒南,像早晨的春池,有說不出的輕柔。
“沒什麼!”司徒南笑了笑。時間已經不早了,便起身,吳曼麗乖巧地過來伺候司徒南穿衣。
“我下午還有事,不陪你了。上海的事你盯緊,特別是我說的那兩件事,總之有殺錯無放過。”司徒南道。
“好的。”吳曼麗道。
“我,要走了。你有什麼話說嗎?”司徒南轉過頭來。他下午參加完一個婚禮第二天便啓程回美國了。
吳曼麗沉默了一下,擡起頭凝視司徒南,“不要把我忘了,我在上海等你。”
司徒南點點頭,在吳曼麗的戀戀不捨中大步邁走。
回到家,司徒南有些心虛,這是他第一次夜不歸宿。不過此時威廉花園一片熱鬧,這座歐式豪宅裡貼滿了各式囍紙。
婚禮的主角是林一民和黃蕙蘭。司徒南的嫡系娶南洋鉅商黃仲涵的掌上明珠,有點聯姻的味道。原本在歷史上,黃蕙蘭會成爲顧維鈞的妻子,磺胺提前問世,救了顧維鈞的妻子,所以他也沒和黃蕙蘭扯上關係。
“恭喜了黃老哥!”司徒南向黃仲涵道喜。
“同喜同喜!”黃仲涵連眉梢都在笑。他非常滿意這樁婚事,而且很大方地把1%美華公司的股份轉到黃蕙蘭名下。這是一份了不得的嫁妝,價值四五百萬美元呢。
司徒南就沒有那麼大方了,不過他把威廉花園送給這對新婚夫婦。反正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在上海了,房子空着也是浪費。
這是個私密的婚禮,沒大張旗鼓,來賓都是美華公司的合夥人、致公黨的部分高層、廣東、南洋的幾個巨賈家族,足足有兩三百人。也算是以美華公司爲核心的利益網絡的一次盛會。
司徒南看到了不少神采奕奕的型男俊女,都是那些大家族的青年才俊,有些從軍,有些從政,更多的是從商,用他們比父輩更開放敏捷的頭腦經營着華人的事業。
隨着和美華公司的利益越來越緊密,那些在馬來亞、荷印等地任職的華人事務官,有部分悄悄地轉變成致公黨的潛在盟友,把殖民地的情況大量地透露給致公黨和美華公司。
司徒南獨自走在人羣中,不少人還以爲那是某個家族長輩帶過來的青年一代呢?有些還向他套近乎,讓他覺得有趣。
還好房子夠大,房間夠多,門前的草坪上停泊50多輛汽車也不顯得擁擠。
人比較多,司徒南轉了一圈後,才找着勞拉。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司徒南看着盛裝打扮的勞拉,高貴、大方、溫柔、善良??????有說不出來的好。
勞拉凝視司徒南,看着這個一夜未歸的丈夫。“行李一早就搬到船上了,不過有一件重要的東西做完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還好現在它又出現了。”
司徒南臉有些燙,馬上反應道:“親愛的,你完全低估了你的魅力,就算那東西被人打斷腿,它也要爬回你身邊的,它愛這裡。”
這時,他們的兒子、已經快三歲的安迪掙開傭人的懷抱,跑了過來。
“哈!安迪,我的寶貝!今天很帥哦!”司徒南抱着小安迪。
今天的小傢伙穿着一身嶄新的衣服,樣子有些得意,奶聲道:“爸爸,勞拉說你不乖哦!”小傢伙有個習慣,從小直呼其名。開始總是叫司徒南司徒或者史東尼,不叫爸爸。
兒子直呼其名,這讓司徒南有些彆扭,花了好長時間才矯正過來。所以,現在安迪叫司徒南爲爸爸,不叫勞拉爲媽媽。勞拉倒是很喜歡這種稱呼,覺得親暱。
“爸爸怎麼會不乖呢?你看爸爸跟你這樣帥,這麼帥的人會不乖嗎?”司徒南迴頭得意地看了勞拉一眼,趁她不注意,悄悄地她的渾圓抓了一把,讓勞拉又急又氣。
明明想教訓一下這個傢伙的,但發現總不是他的對手。臉皮厚,反應快,胡攪蠻纏,又霸道,越來越拿他沒辦法了。她知道,歸根到底,還是心軟。
“走咯!咱們去鬧洞房好不好?”司徒南把安迪放下來,牽着他的小手,又拉起勞拉向新人走去。
勞拉看着旁邊嬉鬧的司徒父子,心裡有些感慨,一轉眼,嫁給這個傢伙已經好幾年了。
在中國的這段時間裡,勞拉去了不少地方,接觸過不同階層的人。無可否認,這個國家很落後,很亂,卑鄙的上層權貴、覺醒而幼稚的知識分子,貧弱無依的百信,戰爭的動盪,外國的干涉,都極大的觸動這個古老頑固民族的敏感的神經。
在勞拉的主持下,威廉基金會在廣州、上海建了不少醫院學校,偶爾她也到貧民區和那些義工一起送藥或者其他食物衣服之類的物品,讓不少人對這位洋夫人印象深刻。
司徒南偶爾會說,這是座人渣惡棍聚集的城市,稱它爲魔都,意爲羣魔亂舞。但勞拉覺得,那些善良的人,他們的輕易滿足的真誠的微笑讓人感動。
“劉,你不跟我去美國嗎?李在那裡等着你啊!”勞拉勸道。劉小璇是李仁橋的未婚妻,不過隔着太平洋好像有些名不副實。
“我走了,基金會怎麼辦呢?”劉小璇道。
“交給別人就可以了,有很多人可以勝任的。”勞拉道。
劉小璇搖搖頭,目光堅定道:“我發現自己有些喜歡這裡了,趁着年輕,可以做些事情。這裡的婦女兒童狀況,令人擔心,我想爲他們做些事。”
“好吧!這是司徒交給我的,他要在上海、廣州、漢口等城市建孤兒院,收養他們,把他們培養成人。”
勞拉把一份計劃交給劉小璇。爲此,勞拉曾猶豫過,這是一項大項目,而且好像涉及到司徒南的一些計劃,讓勞拉有些擔心。
“裡面的計劃很詳細,還會有人配合你的,不用擔心。不過這樣一來,你和李就不能團聚了。”勞拉嘆道。
“他會理解的。他是個技術狂人,你知道的。我對他來說,並是不太重要。”劉子璇道。她暫時不知道致公黨正在實施“孤兒計劃”,通過基金會籌辦的學校收養社會孤兒,從中訓練各類人才,爲未來的事業做準備。
第二天,黃埔美華公司碼頭。停泊着一艘藍白色修長的遊輪。前幾天,西方石油公司的工人已經過來往這遊輪裡添滿了油,淡水、生蔬等各種物資也補充完畢。
司徒南一家要走了,碼頭來了不少朋友送行。司徒南和衆人一一道別。在宋御姐的再次茫然若失中瀟灑離去。
待衆人走遠了,她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
滾滾黃浦江
潮落又潮漲
驀然回望
百年的鐘聲起驚瀾
只嘆往事舊風霜
風吹花落心惘然
涌浪淘盡舊時模樣
天際雲蒼蒼
看暮色染紅了江南
長嘆一聲又何妨
上海滄桑
百年人茫茫
道不盡風光
江浸淚兩行
舊夢勿須忘??????
舊夢勿須忘?
宋美齡喃喃道,江風吹亂的她的長髮,心好亂好亂。
良久,她一跺腳,嗔道:“害人的傢伙,字真醜!不過寫得挺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