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大學傳統一向開放,很多場所都對公衆開放有人,有很多有人都可以進去參觀。哈佛也不例外,司徒南在附近租了房子,打算在這裡呆一段日子。
料峭春寒,外面老樹吐綠,春天的活力重回大地,路上不時地有年輕的學子走過,留下青春匆匆的腳步。他們是自命不凡的美國青年,是未來社會的精英,也許在你身邊經過的有可能就是幾十年後的總統,企業家,高官名人,等等,作爲美國最古老的大學,這些驕傲一點也不過分。
世俗事易,司徒南自信在見識上不會比任何差,他比所有人多了百年見識,但這不代表自己的智慧超人一等了。回到過去,不深入瞭解當時的環境,再多的見識也不一定讓你的判斷正確。司徒南白天經常跑去旁聽,晚上回來後自己一個人看書,跨越百年,結合理論與未來百年的歷史,思考,有些問題還懸而未解,有些本質上的東西慢慢的有所領悟。
可惜現在百年後大名鼎鼎的哈佛商學院還沒有成立,不然司徒南想去跟那些教授辯論一番。
在知識的世界裡,人是不分時間地點限制的,讀着人類思想巨匠的著作就好像跨越了時空,跟當事者對話一樣。
自由而安靜,時間在不經意間溜走。據後來一位在圖書館工作了一輩子的人回憶說,當時我經常看見有個的年輕人經常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時候還閉眼沉思。我以爲是哈佛的學生,因爲這裡的學生一向也如此,所以也見慣不慣了,不過因爲他的黑髮黑瞳,那是東方人特有的,但樣貌輪廓卻是西方人,這比較罕見,所以才留意了一下。平時他一個人來,一個人走,有時候離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我從沒見過他說過一句話或者跟笑過!大概過了好幾個月後,有次他經過門口的時候,突然跟我說了聲“再見!”那笑容好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似的,從此他就消失了,再也沒有來過。直到許多年後在報紙上看到外國的一個大人物纔想起來當初那個在哈佛短暫逗留過的年輕人。
與哈佛培養的社會精英不同的是,麻省理工學院卻是工程師的搖籃。這裡的人更注重科學的力量,追究技術進步。司徒南雖然有興趣逛了幾次,那也只是瞭解一下現在科技的發展水平,麻省理工學院在理工科類大學中還不是世界最好的,他的赫赫名聲還得等到一戰二戰特別是二戰美國聯邦政府的大力投資,才創造出一批批形象世界的科學成果。現在世界的中心在歐洲,那裡德國的科學技術纔是世界上最好的。
這半年內司徒南認識了兩個人,一個叫羅伯斯·托馬斯的哈佛學生,對金融銀行很有興趣,他住在司徒南對面的房間,一次偶然的機會司徒南和他聊了一下經濟學話題後,兩人就慢慢認識了。
羅伯斯·托馬斯對在金融方面有超人的遠光,能從細微的角度推測出本質的東西,就算是司徒南有着領先百年的見識也不得不佩服。可惜不知道什麼原因,歷史上沒聽見這個名號。
這時兩人都沒想到以後兩人能共創出一番大事業,羅伯斯後來成爲司徒南一生的夥伴和助手。
另外一個人叫李仁橋,來自東南亞的華人家族。本來李仁橋的父親送他哈佛讀法律的,本想畢業後讓他回來繼承家業,卻沒想到這個傢伙在哈佛呆了一個學期後,跑到麻省理工去都化學了。真厲害,能從哈佛讀法律跳到麻省都化學,智商什麼的,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司徒南是在偶然的機會上看見了同時黑髮黑瞳的李仁橋,便上去問了一下,結果他鄉遇故知,兩人親切的聊了起來。雖然外表看上去司徒南不中不洋的,但心裡卻是地道的中國人,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司徒南還是第一次見到同胞,覺得特別興奮。
李仁橋當時也被這個半洋人的熱情打動了。有一次,李仁橋還帶司徒南去了波士頓的唐人街,不過那裡很小,華人的地位很低,不僅受白人的欺負也要受華人黑幫的敲詐,司徒南經常碰到懦弱的華人,不少背後還拖着常常的辮子,難看的要死,司徒南不喜歡,去了幾次就不去了。
時下的新鮮出爐的中國民國跟滿清沒什麼兩樣,一樣是列強的公共殖民地,洋人在中國的土地上任意作威作福。尊嚴,對於時下的中國人來說是個奢侈品!海外的華人也擡不起頭,常常成爲白人欺負的對象,在號稱自由平等的美國竟然**裸地通過了歧視華人的《排華法案》!
崖山之後無中國!說得太對了!漢祚已斷,爾等皆是亡國之人而不自知。
“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慶幸呢?”儘管有時也被人歧視,但司徒南是英國出生的混血兒,拿着英國護照,披着大英帝國的羊皮,可以全世界跑,但心裡總不是滋味。
別的人穿越回去轟轟烈烈的搞革命,屠日滅俄的,力挽狂瀾,爭民族氣運什麼的,但輪到司徒南卻是不行了,首先這身上的皮就不足以讓人信任了,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非中非洋的,司徒南可不認爲自己有可能跑回去混個革命元勳什麼的,再說所謂的革命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結果,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甚至會性命不保。
人貴有自知之明。想想現在是1912年,一場熱鬧的辛亥革命剛剛落下帷幕,推翻了清皇朝卻來了個袁世凱,中國的混亂在剛剛開始呢!
接下來的幾十年,軍閥混戰,內亂不休,民不聊生,你方唱罷我登場,去了北洋政府還有南京國民政府,然後是日本人,打跑了日本人國共雙方再大打開場。總之一場比一場大,一場比一場狠,庸庸碌碌幾十年,沒一天是平靜的,滿清沒了,至少李鴻章留下了近代工業基礎,等到民國幾十年打完後,這個國家已經體無完膚了,工業建設什麼的就別想了。
與天鬥,百姓苦,與地鬥,百姓苦,與外敵鬥,苦不堪苦,自己內鬥,活該受苦。
若無必要,司徒南真不想回到那片黑暗的土地。寧爲太平犬,莫爲亂世人。雖然沒來得及親眼所見,但司徒南爲國破家亡,民不聊生的慘狀感到深深的無力。
既然自認爲不是什麼民族英雄,也沒這個可能,更沒必要,爲所謂的主義之類的殺身成仁!
司徒南一時找不出個頭緒,最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既然如此,先讓自己活得好些再說吧,留下來做個富家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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