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遊玩讓人筋疲力盡,但也收穫良多,此行不虛。
回到了旅店後,爲了表示感謝,司徒南請老史密斯吃飯,老史密斯爽快地答應了。
這兩天的結伴而行,讓司徒南和老史密斯接下了友誼,雖然老史密斯話不得多,但爲人很善良慷慨,就像個長者一樣看着司徒南和勞拉這對璧人。
“謝謝你,史密斯。你真是個紳士,這兩天我們跟你在一起遊玩,過得非常開心。”司徒南真誠地說道。
“不用這麼說,我也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不是嗎?對了,史東尼,我其實不叫史密斯,我的真名叫喬治·伊士曼,你可以叫我喬治。”
老史密斯有些俏皮地說道。
“嗯?”司徒南愣了一下,想到了什麼,笑了笑,道:“你好,喬治,這樣可以了嗎?”
“真是好孩子,我很喜歡你們兩個,跟你們在一起,我感覺自己年輕了很多。”伊士曼笑道。
“喬治·伊士曼?”司徒南一邊嚼着牛肉腦子裡在想這個名字貌似在哪裡聽說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穿越人士就是這樣,有時候碰到一些人物或事件明明感覺熟悉但偏偏說不上來的。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有時候身在其中,反而沒有旁觀者看得清楚。
“伊士曼先生,請問你是那個發明柯達相機的人嗎?”勞拉出聲問道。
“嗯。你說的沒錯,勞拉。我的公司就是叫伊士曼柯達公司。”喬治·伊士曼點點頭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在報紙上看到的!你前些日子不是捐了一大筆錢資助教育嗎?報紙上讚揚你的行爲呢!你真是個慷慨的紳士。”勞拉說道。
“我只不過是做了些應該做的事情罷了。沒想到給報到出來了。”伊士曼隨和地說道,一點也沒有驕傲的意思。
“哦!??原來你就是柯達公司的創始人,伊士曼先生,我怎麼沒想到呢!”司徒南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喬治·伊士曼在美國的名氣比司徒南大多了,1886年,伊士曼研製出卷式感光膠捲,即“伊士曼膠捲”,結束了用溼漉漉的、笨重易碎的玻璃片做照相底片的歷史.
他發明的柯達相機實在太出名了,簡直是劃時代的產品。伊士曼不僅是個技術出色的發明家,還是個成功的企業家,更是一個讓人敬佩的慈善家。
喬治·伊士曼小時候家貧,吃過不少苦,父親在他七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爲了幫補家裡,伊士曼中學輟學去一家保險公司打雜,經過幾年的努力,終於成爲一個銀行的白領。
伊士曼從小就喜歡旅遊,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準備去旅行,同事建議他帶着照相機去,於是伊士曼就去學習攝影,這次旅行伊士曼沒有去成,但從此開始了他跟攝影這個行業的不解之緣。
當時的照相機還是非常笨重的,用起來很不方便。前世司徒南小時候看過的一部香港電影《黃飛鴻》,裡面的女主十三姨是留洋回來的,特愛搗鼓西洋鏡,照相機就是其中之一。她用的照相機就是帶着三腳架的那種古老的照相機,幾乎要一個人抱着才搬得動。
照相的時候,要掀起照相機前面的厚厚的遮光布,把頭伸進去,然後在啪的一聲,如同小小的爆炸一樣,鎂粉閃光燈一陣發出閃亮的光芒,這樣就把一張相片給拍下來了。
爲什麼不把照相機做成口袋一樣大小,隨照隨走呢?伊士曼決心去改進當時使用很不方便的照相機,在此後的幾年裡,除了工作伊士曼把所有的時間精力都花在攝影研究上。
然而技術研究是非常枯燥乏味的,而且實驗需要大量的時間,有次重要的約會伊士曼就是因爲做研究而忘記了,由此,他終於失去了他的女友了。此後他終生未婚,這不得不說是個遺憾。
功夫不負有心人,伊士曼的發明終於成功了,886年,伊士曼研製出卷式感光膠捲,即“伊士曼膠捲”,結束了用溼漉漉的、笨重易碎的玻璃片做照相底片的歷史。
1888年6月,小型口袋式照相機“柯達一號”終於推向市場,同時,這種照相機最特殊的地方在於,等全部拍攝完畢之後,連照相機原封不動地送去沖洗。這種樣式與銷售方法,在攝影發展史上,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
伊士曼·柯達公司在他的打理下很快就發展壯大,憑藉出色的技術和伊士曼優秀的管理才能,柯達公司成爲美國乃至世界攝影行業的巨頭。伊士曼的事業也由此成功。
最讓司徒南佩服他的是,他始終保持着一顆慈善的心,他從事慈善不是等到他發達以後或者快死掉之前纔開始的,而是從他週薪達到60美元的時候,他就捐了50美元給羅切斯特技術學院了。此後的一生,更是力行不輟。
終其一生,伊士曼的捐款超過了1億美元。在20世紀早期,1億美元是一筆極其巨大的財富。
他花費了大部分的金錢在慈善上,特別是教育跟醫療方面。而且更難得的是伊士曼沒什麼種族歧視,他的慈善事業一視同仁地對待白人和黑人。
說起來也好笑,史密斯原來是伊士曼的化名,他曾經以史密斯這個化名捐大筆錢給教育機構,許多收款人都不知道史密斯到底是誰,知道伊士曼死好人們才知道這個慷慨而不圖名的慈善家。
要不是這個伊士曼如此酷愛旅行,司徒南還真撞不見他呢,幾十歲了,大冬天還到處遊玩,這是個神奇的老頭!
司徒南真的沒想到竟然會碰見這個老爺子,人生的機遇真是妙不可言啊。
人之相交貴在知心。既然人家都亮底了,司徒南也不矯情了,他鄭重地說道:“再次認識一下,我叫史東尼·威廉。來自加州的商人,經營的產業很多,石油,鋼鐵,造船,食品,農業,幾乎什麼賺錢做什麼。”
看着伊士曼有些不大相信的表情,司徒南也不惱,畢竟自己實在太年輕了,估計眼前的老爺子可能在想,這個小子也太會吹牛了吧!不就是賣過油燈,銷售鐵釘,打過魚,耕過田嗎?這些我年輕的時候全都幹過了。
司徒南問道:“伊士曼先生聽說西方石油嗎?”
“嗯,一間大型的石油公司,這幾年發展得很快。提起這個有什麼關係嗎?”伊士曼問道。
“事實上,西方石油公司就是我的產業之一,還有我在紐約也開了家證券公司——羅伯斯證劵。”司徒南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啊?真的嗎?”伊士曼震驚了,本想自己已經是扮豬吃虎的,夠低調的了,沒想到眼前就臥着一條龍呢。
司徒南很享受伊士曼的驚訝,這讓剛剛被伊士曼有些震驚的心找回了些平衡。
“還有,我身邊的這位女士,嗯,她是我的····女人,勞拉·梅隆,來自匹茲堡的梅隆家族。這次我們心血來潮到這裡去看尼亞瓜拉瀑布,沒想到能遇見伊士曼先生,真的很高興,真是緣分啊!”
“你好,伊士曼先生,有空到匹茲堡來做客。”勞拉大方地說道。
這下子輪到伊士曼一愣一愣的了,他早就看出來這對年輕的男女不簡單,這兩天出行的時候,背後都帶着保鏢跟着,加上他們風度氣質,一看就是來頭不凡了。
不過伊士曼沒想到司徒南和勞拉的來頭這麼大,勞拉就不說了,梅隆家族在美國上流的影響力伊士曼自然知道。
伊士曼可以不知道司徒南,但絕對聽說過西方石油公司,還有最近異軍崛起的羅伯斯證劵他也有所耳聞,但沒想打它們的幕後掌舵人竟然是坐在自己面前溫和斯文的青年。
這真是入乎意料之內出乎意料之中啊!
伊士曼畢竟是經歷了幾十年風雨的人,雖然開始有些驚訝,但很快就穩下心來了。
“是啊,這次旅行真的收穫不少啊!”伊士曼感慨地說道。
伊士曼有長者之風,跟他交往,總感覺到他的真誠,不造作,雖有些吃驚司徒南和勞拉的身份,但在他心裡到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卑不亢,寵辱不驚,這種情懷讓司徒南佩服。
除了和司徒南討論起旅行攝影的話題來之外還把說到生意上來了。特別是知道司徒南也是白手興家後,伊士曼的態度更是熱情了不少。他本身就是出身貧寒的人,通過自我奮鬥實現了人生價值,所以和司徒南也有些惺惺相惜。
勞拉安靜地看着侃侃而談的司徒南,剛剛司徒南那句“我的女人”讓勞拉感覺到幸福。“如果有能照出彩色相片的相機就好了!”勞拉插了一句,她對黑白的照片不大滿意,女人總比較喜歡花花綠綠的顏色。
“這不是不可能,可以做到的,只要用鏡頭裝上紅、綠、藍三種不同顏色的濾色鏡,就可以照出彩色的照片了。這個技術我們柯達公司就有。不過這樣的彩色照片需要專業的攝影技術,而且工具複雜,費用高昂,顏色是人工塗畫的,拍出的效果不是很好,所以我們公司不推廣而已。”伊士曼有些遺憾地說道。在底片感光技術這方面,沒有人比柯達公司做的更好的了,就像沒有人做出來的鏡頭能比得過蔡司鏡頭一樣。
“哦!是嗎?我認爲與其在鏡頭上裝上那麼多顏色的濾色鏡還不如在底片裝上不同的顏色層,可以對應不同的顏色的光線,最後再把不同顏色的底片合成,這樣不是更好嗎?”
司徒南說道,前世在數碼相機沒有出現之前,膠捲相機就是這樣做出彩色效果來的,而發明這種技術的公司就是柯達公司,所以司徒南靈光一閃,不如給伊士曼一些建議,可能會有效果也說不準。
相識一場,司徒南就把攝影技術未來發展的概況跟伊士曼簡單地說了一下,技術上的東西司徒南一知半解,但大部分工業產品的發展概況司徒南還是知道的,就好像旅行一樣儘管他不知道具體的路線,但他知道到達目的地之後那裡的景色是怎麼樣子的。
哪怕他的提醒是模糊,零碎的碎片,但對伊士曼這樣的行業人來說卻是一個靈光一閃的真知灼見。
有些時候我們距離成功只隔着一張紙,只要輕輕一捅,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但是缺乏最後的靈光一閃,我們就會被卡在那裡,很久都不會獲得成功。
在司徒南不漏痕跡的暗示下,一向對技術非常敏感的伊士曼心裡暗暗留心了,他沉思了一會,覺得司徒南這個建議值得一試。
“真是個好主意!史東尼,可能你的建議幫了我大忙了。”伊士曼興奮地說道,“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纔好?”
“要感謝的話分給我一些柯達的股份就行了。”司徒南心想,但臉上到不會表現得急色,不過能入股一家知名的光學儀器製造企業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司徒南的計劃表裡面有一份計劃就是在一戰後,等到德國戰敗後,就去打劫蔡司公司,哪怕不能把蔡司公司吞下來,也要挖蔡司公司的技術員回美國建立自己的光學儀器製造企業。
事實上,蔡司是德國人的蔡司,誰都挖不走,但能從中得到一部分技術就可以讓司徒南受惠無窮了。前世,老毛子就是從德國蔡司那裡搶來不少技術,在蘇聯解體後,俄羅斯仍然能在光學儀器製造中佔有一席之地,這比中國好多了。
接下來的兩天雪越下越大了,街上的積雪鋪着厚厚的一層,車輛都難以出行,人踏上去鬆鬆軟軟的,邁步比較費力。
這麼大的雪,這麼冷的天,出到外面孤獨無援,很容易被冰雪圍困,如果有去無回就不好看了。儘管還有些地方沒有看完,但司徒南不能帶着自己的女人去冒險,他只好呆在旅館了,反正有伊士曼和勞拉陪着一點也不悶。電報和電話是通着的,所以司徒南也可以交代羅伯斯查一查柯達公司的情況。
司徒南和伊士曼有很多地方都挺默契的,雖然是初次見面,卻是像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聊得來。
年齡的差距也不是隔閡。有些人我們可以一見如故,將心比心,但也有些人我們認識了一輩子可能還是看不透對方。
對於伊士曼和司徒南來說,他們屬於前者。伊士曼酷愛音樂收藏,在這方面和司徒南很聊得來,跟讓司徒南佩服伊士曼的是,這個老爺子在企業管理上的先進理念。比如說他獨創的“柯達建議制度”就被很多企業模仿。
還有他實施的給公司員工派分紅制度,和建立起退休金、人壽保險和工傷保險的計劃,這在現在的美國社會是非常超前和先進的。某種程度來說,伊士曼的舉措有着“穿越者”的味道。
巧遇了伊士曼後,司徒南就對柯達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心想能搭個順風車也不錯,畢竟柯達是一間潛力無限的企業。
雪依然在下,那天空依然陰霾,在尼亞瓜拉市的旅館裡連續憋了幾天後,司徒南再好的耐性也有些煩躁了。
羅伯斯已經回到紐約去了,他剛剛給司徒南打來電話,關於柯達公司的調查已經有了結果。
柯達公司的前身是1881年伊士曼與無線電天線製造商HenryA.Strong合夥成立伊曼幹版公司。後來到了1902年在1901年與幾家公司合併後正式組建現在的柯達·伊士曼幹版和膠片,從合夥企業改爲擁有200,000美元資產、14
個股東的股份公司。
到了1916年底,柯達公司的市值已經超過了3千萬美元,其中30%的股票掌握在大股東伊士曼手中。
不過最近柯達公司果然遇見了麻煩,公司面臨着財務危機,需要大筆的資金,但其他股東不大願意繼續把錢投入柯達,而是寧願投資糧食加工和軍火等暴利的行業。
消息靈通的羅伯斯還說,還有些股東想出售他們手中持有的柯達股票呢!
“這是家很有潛力的公司,老夥計,你要下手嗎?”儘管電話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但司徒南還是感覺到羅伯斯語氣中的熱切。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司徒南問道。
“嘿嘿,還能怎樣呢?你確定要下手嗎?”羅伯斯問道。
“是的,這是樁非常好的買賣,我們碰上了好時機,你想辦法拿下柯達的部分股票!”司徒南說道。
“好吧,如你所願,過幾天就看報紙吧!”羅伯斯說完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