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張讓府上。
這會,明明應該是在皇宮伺候漢靈帝的張讓,正一臉不滿的坐在會客廳內,身邊是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護衛。
今天還是張遇刺之後,第一次回到府上來,爲的就是見他面前的這一個人。
那人對着張讓微微一禮:“學生辛評,添爲強陰縣丞,見過張常侍大人。”
沒錯,這一個讓張讓從皇宮出來的,就是陸海空麾下的辛評。
“說吧,大老遠的從幷州過來,非得見咱家這一趟所爲何事?”張讓表情有些複雜,心中似乎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不耐煩道。
自從被刺之後,張讓對於皇宮之外的地方就有些不安了,不是很願意在外面逗留,今天要不是辛評幾乎是半威脅着,張讓也不會出來。
不過,除了這一方面的不安之外,其實隱約可以看得出來,張讓對於眼前的辛評,確切的說應該是辛評背後的陸海空其實也是有不安的,否則他是不會這個時候出來的。
辛評看了一眼張讓身邊的護衛,再看了看張讓,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張讓沉默了一會,再三猶豫之後,揮了揮手:“你們全部出去守在外面,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出這裡!”
那些侍衛恭敬一禮之後,全部走了出去,張讓的身邊只留下了一個看上去很是陰柔的小太監。
“現在可以說了吧。”
辛評對着張讓一禮:“張常侍還不知道吧,在一天之前,幷州邊境烏恆族和鮮卑族同時叛亂,舉兵數十萬進攻五原郡。目前五原郡應該是基本要淪陷了吧。”
“什麼?”張讓聞言一驚,這天下原本就是硝煙四起了,眼下居然再來一個烏恆和鮮卑族的叛亂。
隨即張讓馬上又反應過來,五原郡不是那個搶了陸海空生意的丁原的地盤嗎?而且幷州強**洛陽就算是最快也要幾天的時間,爲什麼昨天發生的叛亂眼前這一個傢伙就已經知道了?這其中的東西細思極恐!
“這事是你們做的?對了,上一次九原縣的事情好像就是你們做的,你們好大的膽子!”張讓一拍桌子怒道。
面對張讓的憤怒,辛評一臉淡然:“瞧您說的,這事是丁原自己太過貪婪,一年的時間之內,殺人族人數十萬,搶人錢財馬匹牲畜無數,人家活不下去了才起兵造反,關我們什麼事?”
說到這裡,辛評頓了頓,有些玩味地看着張讓:“再說了,這件事就算是我們做的,那又怎樣?”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張讓拍桌怒喝:“信不信咱家這就讓人與你五馬分屍了?”
辛評臉上滿是淡然:“信,但是這對您有什麼好處呢?您這樣做除了激怒我家主公之外,對您而言沒有半點好處。”
“笑話,咱家會怕區區一個山賊出身的縣令?”張讓冷笑道。
“不不不,張大人,您錯了,我家主公不是強陰縣令,他是幷州刺史!”辛評眼中精芒一閃。
“他是刺史?笑話!我怎麼不知道?”
張讓這話說完,看着眼前淡然無比地看着自己的辛評,腦海中恍然一道閃電劈過,瞬間明白過來了辛評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張讓這時候終於知道,眼前這一個書生找自己所爲何事了,眼前這書生或者說遠在幷州的那陸海空的胃口遠遠張讓預想的還要大,張口就要一州刺史。
“幷州刺史?笑話,他憑什麼上任?”知道了陸海空的想法,張讓反倒是沒有生氣的心情了,沉默了半響才道。
“憑什麼?憑原刺史丁原無德無能,治理無功反倒引發叛亂,陷幷州於水火之中,憑我家主公集雲中、定襄雁門三郡之力,拯救難民數十萬,抵禦黃巾有功,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憑您張常侍的力舉!”
辛評這話中的信息量很大,威脅的意味很足,張讓聽了這話沉默了良久。
其實這一次纔是張讓真正意義上和陸海空,或者說陸海空的這一個勢力團體交流,此前他們都是通過張立或者是小黃門來交流的。
一開始張讓是完全沒有將陸海空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陸海空不過就是一個邊境的山賊而已。
他只是正好想要打擊何進,而陸海空又有不錯的吸金能力,所以張讓才很隨意的拉了陸海空一把。
隨後張讓就在沒有怎麼把陸海空放在心上了,一直到陸海空通過張立送上來一份清單,上面是強陰一個多月的賬單,那一次張讓徹底的瞭解了陸海空的吸金能力,所以他才幫助陸海空拿下張懿。
原本張讓以爲拿下張懿會有點難度的,沒有想到何進那邊不僅沒有阻難,反倒是加了一把勁,直接把張懿踹了下去,然後把丁原扶上了幷州刺史。
當然何進那邊的動作不重要,重要的是後續的幾個月,陸海空那邊展現出了超強的吸金能力,幾個月的時間就給張讓帶來三千多萬的收益,可惜的是後來被丁原壓制住了,陸海空的吸金能力也消失了。
原本張讓以爲陸海空已經徹底頹了,所以他想要甩掉陸海空,但真到了他考慮的時候,他才發現陸海空沒有他想象那那麼容易對付,也才第一次意識到陸海空可不是一枚他想拿就拿想扔就扔的棋子。
隨後張讓就遭遇了刺殺,而黃巾之亂緊隨着爆發,緊接着陸海空麾下的人直接找了過來,這個時候當眼前這一個言語當中充滿進攻性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的時候,張讓才發現,隱約當中自己貌似也成了人家的棋子了。
這讓過張讓很生氣,但眼前最重要的不是生氣,最重要的是他發現現在的他很有一些騎虎難下的意味了。
沉思了半天,張讓最終擡頭看着辛評:“幷州刺史是絕對不可能的,他的出身太差,我不管怎麼做也不可能把他提到幷州刺史的位置上,最多我只能夠將他提到郡守的位置。”
很明顯的,張讓最終做出了妥協,但是他的這一份妥協並不能讓辛評滿意。
“很抱歉,張大人,我家主要的要求就是幷州刺史,一個郡守學生實在是沒有臉爲我家主公帶回去。”
張讓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讓步了,對方還是不妥協,大怒不已:“這不可能!你要搞清楚他的身份,他原本不過就是一個山賊,要不是我的話,他現在早就已經被圍剿死了……”
“張大人,有件事我要提醒一下。”辛評突然出聲,打斷了張讓的話。
“很抱歉一開始學生沒有把話說清楚,我家主公來之前對學生說了,這一次過來我們並不是找您商量什麼的……”
“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