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頃刻之間,大雨就席捲了整個天地!
在下雨天,一般是不會大打仗的。在大雨天,視線受助,不利於金軍進攻,進攻效果也不太好。若是在雨天淋溼,得了重病,又是大麻煩。總之,下雨了,金軍不會進攻了,又是悠閒的一天。
只是爲了以防意外,還是讓一部分士卒警戒,隨時做好大戰的準備。
下雨了,士卒們很是清閒,文武大臣也很是清閒,此刻除了在牀上造人之外,似乎什麼也不能做。
太清閒了,該找些事情做了!
生命在於折騰,即便是雨天,也不能停歇下來。
於是,軍營內以中低級軍官匯聚在一起,開始作戰鬥檢討,檢查反思戰鬥成果,或是思索戰鬥中的不足。而在大殿內,各個文武匯聚在殿內,坐在一個巨大的橢圓型桌子旁,也是相互的討論了起來。
“沒有天生的名將,名將是由兩個因素構成的,一是不斷的打仗,二是不斷的總結經驗。只要百戰不死,只要隨時總結經驗,即便是成不了白起那樣的名將,也會成爲一流的將領!”趙樸平靜道,“要用平謙虛的態度,不斷的學習,不斷的進步,探討開始!”
趙樸定下了大會的主題,而文武們針對這個主題,不斷的進行討論,言論自由,可以隨意閒談,但是不得人格侮辱,不得以官位欺壓,不得散佈投降言論。
爲了防止扯皮,爲了防止引申典故,說上半天廢話,又進行了時間規定。
一開始文武們有些不適應,而那些大儒們更是不適應,因爲大儒們總是喜歡之呼也者說上半天,更是引用各種典故,各種勢力,掉書袋現象極爲嚴重。趙樸聽了半天之久。有些昏昏欲睡了,還是沒有搞清大儒們說什麼。
在經過一段的不適應之後,漸漸的進入了正規,文臣們開始用簡練老道的話,少見典故,或是典故一筆帶過,輕而易舉的進入了主題,言論中多有可取之處。
只是謾罵問題也變得嚴重了起來,最後趙樸不得不採取懲罰措施,謾罵才減少。
在討論中。趙樸很少說話。更多是扮演秩序維護者的角色。
而在談論中。趙樸發覺,總體上分爲兩大派,文人是一派,武將又是一派。而在文人中。更是分着激進派與保守派。在對金策略中,一些主張緩攻,一些主張急攻。
在討論中,每兩個時辰休會一次,上午一會,下午一會;上午談論的是軍政,下午談論的是民政。
時間,就這樣在討論中渡過!
第一天,雨水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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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水變小了,可是依舊是中雨狀態。
第三天,還在下雨。
第四天,還在下雨。
雨水就這樣下着,下的讓趙樸都是產生了厭惡之感。可是雨水還是下着,沒完沒了。
“雨下的這樣大,河道中必然滿了,若是金軍水攻,那該如何?”忽然間,趙樸想到了一個問題,心中不由的打了一個突突。這年頭若是玩水淹,幾乎是無解之局,幾乎是必死無疑。歷史上關羽水淹七軍,秦國掘開黃河水淹大梁,李自成水淹開封。
一想到水淹襄陽,趙樸心中就不安至極。
“不可能!”一旁的秦檜卻道,“水淹看似容易,其實是一門技術活,一個不慎,可能反被淹。襄陽處在漢水邊,對於防洪更是措施到位,城內排水渠衆多,想要水淹襄陽,根本不可能!”
“陛下,請放心,有水師防禦,金軍根本奈何不得!”一旁的範宗尹道。
趙樸也是點點頭。
在大宋城市建設極爲完善,城區內排水設施完備。在一些臨近大河的地帶,更是對防洪嚴密,排水渠之多,足以杜絕水淹。
歷史上,關羽率軍圍困曹仁堅守的樊城,曹操先派遣于禁、龐德救援,關於採取圍點打援方針。于禁所部屯兵之處地勢低窪,當時正處秋雨時節,暴雨來襲,漢水氾濫,于禁所督七軍盡沒,關羽乘機率水軍進攻,生擒于禁、龐德,于禁歸降,龐德不降被斬。
那時水淹的,不是樊城,而是城外的援軍。因爲駐紮之地低窪,才全軍覆沒。
而秦國水淹大梁時,那時魏國城市建設較爲粗糙,防洪措施簡陋,才被秦國鑽了空子。而在明末,李自成水淹開封時,那時多年戰亂,開封早已經水渠堵塞,一些防洪措施不到位,才被淹了。
而在金軍幾次圍攻汴梁時,就從來沒有對汴梁實行過水淹,因爲汴梁作爲帝都,防洪措施極好,根本不會被水淹。
“理論上,水渠衆多,有較好的防護,不會被水淹;若是水渠堵塞,或是建設不到位,就可能有危險了!”趙樸心中一驚,一個不好的想法在心中升起。理論上,樊城是不會被淹的,因爲防洪措施較好。只是大宋的官員太腐敗了,辦事效率又太差,偷工減料現象明顯,若是在建造防洪措施時,偷工減料,那就悲劇了。
從理論上的安全,到實際上的安全,這是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不行,我的親自去檢查!”
趙樸再也坐不坐了,帶着侍衛,前去巡城,隨行的還有工部的官員。
…………
漫天的大雨,阻止了金軍進攻!
金兀朮性格有些瘋狂,倒也不會在雨天發起進攻,因爲這沒有意義,作用不大。
“若是水攻樊城如何?”金兀朮問道。
郭藥師道:“權且試一試!”
於是,在大雨天,金軍出動了,前往上游,在一段較爲狹窄的河道,用沙袋堵塞了河道,讓河水越積越高,只是可惜金兀朮也是第一次玩水淹,根本沒有經驗。不知道河水蓄積到何處時,才適合水淹,只能是依照着工匠營的測算,大致的等待着積累的水量極限。
十天下雨,十天的積累,河道中的河水,已經積累到了驚人的地步。上游一些河段,因爲河水太大了,一些河段甚至是崩潰了,河水開始外泄,金兀朮不得不再去攔截。
一番忙活下來,河道中的蓄水,已經到了最大量,再積蓄下去,可能整個河道都會奔潰。
看着高高的堤壩,金兀朮眼睛中閃着精光,生死就在這一舉了,破宋就在此刻。
“絕提!”金兀朮下達着命令。
一聲令下,立時間堤壩被掘開,洪水失去了制約,好似狂野的猛獸,撲下了遠處的樊城。
“轟隆!”
天地爲之變色,大地爲之顫抖!
看着肆虐的洪水,金兀朮也是心中發顫,這就是水淹之威,破滅一切的大威力。
…………
趙樸只是巡視了一段路程,就感到整個大地在顫抖,遠方傳來劇烈的轟鳴聲。
“不好,金軍要水淹了!”趙樸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水淹,再次上演?
樊城能渡過這一劫嗎?
趙樸咬着牙,臉色有些鐵青,泄洪水渠只是巡視了一小段,卻發覺根本沒有文臣們說得那樣固如金湯。
在泄洪水渠設計上,完美無缺,根本沒有破綻可言;只是再好的設計,也架不住底下人的偷工減料。在樊城,一些泄洪渠不是年久失修,就是已經堵塞,抗住一般的洪水,甚至是猛烈洪水沒有問題,可是面對超級洪水,面對人爲的洪水,就有些懸了!
“陛下,請上竹筏!”秦檜勸說道。
“陛下請到高處?”
“陛下,水火無情,要謹慎呀!”
“陛下,要慎之又慎!”
身旁的臣子,勸諫聲音不絕於耳。
趙樸沒有聽到,只是淡淡道:“到城牆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