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前,濃濃的蒸汽在雨後格外活潑,朦朦朧朧的霧氣瀰漫整個溫泉周圍,更像是一個童話般的仙境,溫泉是爲皇家的人來寺廟時祭拜時用的,每次祭拜,都講究淨身靜心,吃齋唸佛方能有祭拜佛祖的資格,講究心誠則靈,皇家的人尤爲講究,此時,這皇家專用的溫泉前,站定兩人,一個是正在試量溫泉溫度的謝文才,太燙或者太涼都不適宜了悟去泡;另一個是揹着了悟,皺緊眉頭的無機,正在看着謝文才試量溫泉。若是了悟不是現在這幅模樣,也許三個人很樂意停留下來欣賞一下這虛無縹緲的仙境。
靈活的手指在溫泉中來回滑蕩,最後在朦朧的空氣中駐留。片刻後,手指的主人站定,朝身後點頭示意。
無機緊皺的眉頭才放鬆下來,將身後的人兒放下,輕解衣裳,緩緩放入水中。
了悟靜靜的躺在溫泉中,慘白的皮膚漸漸恢復正常,不再像之前那樣慘白,讓人看了害怕,更讓人擔憂。
忙完一陣,兩人皆是靜靜的看着了悟沉默不語。
寺廟中因着下了大雨,四周十分靜謐,僧人皆在自己寮房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倒是爲三人此時的行徑做了極好的掩飾。
兩人直直看着了悟在溫泉中安詳的容顏,各有所思。
看着溫泉中的水由清變紅,再變清,溫泉的水是活水,些水流將那抹鮮紅漸漸衝散,倒是映襯的了悟的膚色紅潤了一些,一切都剛剛好。
沒多久,小八和小玩端着熬好的湯藥站在不遠處等待兩個執拗的主來喚他過去,可總是等不到人,明明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注意力都沒注意到身後,恐怕早就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
三天後。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就算睜開眼,眼前也是模糊不已,這讓了悟很困擾,想扶着牀起身,卻一點兒力氣也沒有,長長的嘆了口氣。只記得自己倒在雨水中,這次可是把自己作到了,渾身痠痛不已,尤其是小腹,一動就疼,說出上什麼感受,倒像是……
猛地一下,了悟起身,很猛的勁頭,不是爲別的,而是忽然想起自己倒在雨水中,那……衣服呢?誰給換的?
嘗試看清眼前的物什。
緩了好長時間,終於,眼前由之前像是蒙上一層細沙,到漸漸可以看見,到可以看清楚。
此時她就在自己的寮房內,茶桌旁,行止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行止睡覺也這麼不安穩了,呼呼的呼嚕聲不高卻也讓人想無視都無視不了的,還夾雜幾聲磨牙的聲音。癱軟的身軀,眼看就要越過書桌,癱倒在地了。
了悟與癱軟的四肢做一下抗爭,想將行止扶到扶到牀上,想來這幾日都是這個行止來照顧她的吧,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叫行止的人很讓她心疼。
卻是,一起身,身下,什麼東西滑溜的流下來,就像鼻孔裡流鼻涕那樣自然。一陣驚慌,搞不清楚狀況,肚子疼,似乎還有東西流下來。驚慌一陣,了悟忽然想起一種可能,是不是她要來月經了?哦,也就是月信!
不會吧,想到有這種可能,了悟很是無奈,明明她還這麼小,真的會來大姨媽?忽然還想到一件事,她是在雨中暈倒的,雖然身上這件衣服與之前他的那件別無二致,可她看出來,這並不是她那天穿的衣服,雖然很像,但只是很想而已。
想到這種可能。
了悟只想找個沒有人的角落,好確認一下,此時沒有什麼可以掩飾了悟內心的慌亂,萬一……萬一被人發現……說不定已經被人發現了……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因爲,溼噠噠的衣服不會平白無故的被人換了,她還記得,那天的雨水從未見過的冷,她卻想在雨水下淋一下,哪怕是一小會兒。
但,雨水真的太冷了,她卻不想離開,以至於,讓她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忘掉了自己仍是一名女子。
看行止依然在熟睡中。
了悟慢慢走到寮房的角落裡,解開褻衣……
一抹妖豔的鮮紅出現在了悟視野,還有鮮紅色下一塊兒嶄新的白布……
瞬間,了悟的臉頰比那抹粉紅更紅。
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黑一陣。
紅的是,竟然有人給她換上了姨媽巾,她很明白,寺廟裡是見不到女子的,白的是,正是因爲寺廟中見不到女子,所以,姨媽巾是男子爲她換上的,爲此,了悟捏緊拳頭,心想,別讓他知道到底是誰幹的,就算是她怕自己忍不住將那個人砍掉,黑的是,這些人竟然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碰她身體,還當她是小孩子麼!那他們真是大錯特錯了。
完了,完了,她得打探打探到底是誰給他換的姨媽巾,更重要的是偷看了她的身體!
連着倒吸幾口氣,小腹一陣陣的疼痛,每次的疼痛對她來說都是一份悔恨。
連着倒吸幾口氣,小腹一陣陣的絞痛,事實上,每走一步,肚子便疼痛一分,每次的疼痛對她來說都是一份悔恨。
後悔自己那天不顧後果的逞強,結果卻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問題在於,竟然有人給她換了衣服,還給她……給她換了姨媽巾,無論如何,她都說不過去,盡力的安慰自己,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個小屁孩,被人看了就被人看了,奈何一顆熟女心還是說不過去。
憤恨的揉搓着和自己青色袍子相像的眼前那塊兒布,恨不得將手中的布揉搓碎了。
其實,除了他的身體被兩人人看了之外,還真不是那兩人給他換的姨媽巾,恰巧有婦人在寺廟拜佛祈福,無機這才請得婦人爲她收拾打點一下,畢竟他們兩個“沒見過世面”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收拾這殘局。
於是,了悟見到自己的衣服被換,便自然而然地以爲是寺廟中的人替她換的,心情自然而然好不了多少。事實上,了悟想的也沒有錯。兩個罪魁禍首逍遙法外,自然會多一個替罪羊來替他們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