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車伕所說的事情很值得人懷疑,若是車伕說的確實是真的,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車伕在撒謊,隨隨便便找個藉口就想糊弄過去,另一種可能便是車伕無異中被人控制了,有人控制他,控制他做後面的事情,而且還是通過非正常手段來辦的這件事。
大堂之上,趙郡王被忽視掉了,他拍拍驚堂木找回自己的存在感,明明他纔是審問者,怎麼最後到成了這小娃在一停不停地審問,趙郡王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也不得不對眼前這個小丫頭高看一番。
不過,他不得不說,他們的對話他真的沒有聽懂。
“誰許你們在公堂上喧譁?”
了悟和車伕的對話被終止了,了悟也沒再說些什麼,在思考這個車伕話語的真實性,很大的概率便是這個車伕所說的事情都是假的。
照之前他們鬧騰的程度來講,趙郡王不喊個三五次沒有停止的,這次他只喊了一次,堂間便十分安靜,了悟也不辯解,魏王和杜構也不說話,這弄得趙郡王很是尷尬。
“大膽車伕,你爲何要在孫思邈製成的藥丸中下毒?”趙郡王大眼一瞪,似是要將整個眼珠子瞪出來。
車伕誠惶誠恐,急忙開始辯解,“小的並未見過什麼藥丸,更沒有下過毒啊!小的冤枉啊!”
了悟聽到車伕這樣說話,越發的生氣,都到這個地步了,他竟然還不承認!
“不是你下的毒!你再說不是你下的!”了悟上來就對着車伕開始拳打腳踢,事情來的太突然,衙役小哥死命的拉都拉不住。
砰、砰、砰……
趙郡王使勁敲打着驚堂木,這次不管他怎麼敲打,堂下亂做一團,魏王和杜構也不再閒着,皆是幫着了悟開打,氣的趙郡王血都要吐出來了。
忽然,了悟恢復一本正經的模樣,輕輕的跪在涼涼地地板上,古怪的行爲令人感到十分詫異,更讓魏王和柳慕煙驚掉了下巴。
“你想幹什麼?”柳慕煙扯着了悟瘦弱的胳膊想把她拉來。
被了悟掙開了。
“大人明察!”了悟先是對着趙郡王所在的方向拜了三拜。
趙郡王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這小不點鬧的是哪一齣。
“大膽!你只不過是個囚犯,卻大鬧公堂,來人,把她押下去重大三十大板!”
了悟心裡一緊,壞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慢着!”
“慢着!”
又是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站在了悟左邊,一個站在了悟右邊,弄得了悟不知該看哪裡的好,索性就盯着地板看。
“你們甭想爲她辯解,作爲皇帝的臣子,定當秉公辦理。”趙郡王瞬間成了鐵打的公雞,三人霎時覺得事情不妙。
“等等!”
“等等!”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你怎麼老是學我說話?”
“誰學你說話了?”
“你剛纔明明就在學我說話!”
“我還沒說你在學我說話呢!”
整個大堂充斥着兩個人互相吵嚷的聲音,加上不斷響起的驚堂木聲,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兩位爺!您倆鬧騰請出去鬧去,這可是公堂!豈容得你們如此胡鬧?”嚴肅的聲音讓本來可有可無的爭吵聲戛然而止,似是小把戲被揭穿,兩人不再說話。
柳慕煙忽然站出來,對着趙郡王躬身一拜。
“在場的所有人,唯有了悟是整件事情的知情者,請趙郡王允許她將事情的經過說說,或者將她所知道的事情同我們講講,興許整件事情的因果始末便會浮出水面了。”他們鬧騰了這麼久,也是該把事情從頭到尾的捋捋了。
於是了悟便將自己從如何認識孫思邈,到爲何在孫思邈住處待着,再到爲何離開孫思邈的住處,再到如何與馬車伕相遇,發生了什麼,甚至說了什麼,再到後來兩人被捕到風霜樓,經歷的事情到最終逃離,直到回到孫思邈的住處時又發生的事。期間遇到什麼人,碰到什麼事,說過什麼話,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
其中一些事情,波濤洶涌,暗潮涌動,機關算盡,危險重重。
柳慕煙和魏王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就連趙郡王也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女娃的意志力還有那遇事不慌不亂的本事,如若是個男孩,說不定真是上戰場建功立業的好苗子!
一旁的車伕卻不能淡定了,很是激動地看着了悟,一臉茫然。
“我沒有下毒!我真的沒有下毒!”從進來到現在,還是頭一次見車伕這麼不淡定,“而且,我也沒有放什麼荼羅花,我連荼羅花是什麼都不知道!這些我真的都沒有幹!”車伕臉紅脖子粗的在捍衛自己的尊嚴。
“不可能!你怎麼證明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了悟很是氣憤。
忍不住想,這個車伕真會裝,臉紅脖子粗的樣子給誰看?裝,再裝!
車伕想了一會兒,覺得似乎沒有可以證明這些事情不是他做的。
“可是,你們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些事情是我做的呢?”車伕好像轉過彎來,他們也沒有證據證明那所謂的荼羅花是他放進去的!
了悟真的被這話噎到了,好像當場打了她一巴掌,竟然無言以對。
趙郡王也好整以暇的看着了悟,這些事情的確只是他們的猜測而已,根本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他在等着了悟看這件事情她是如何反駁的。
柳慕煙好笑地看着了悟,那烙着傷痕的半邊臉剛好全數入他的眼,她沒想到,謝文才喜歡的這個女子即使有着所有女人一旦擁有都會爲之絕望的臉蛋,但在人面前卻是如此的不卑不亢,本來他來,是想憑一己之力幫了悟脫離這牢獄之災,但現在沒用的了他多大的用處,她就已經走到現在這一步,實在是令人佩服。
若說之前他懂了謝文才爲何如此偏愛這個小不點,那麼現在他倒是有些喜歡這個小不點了。
一雙桃花眼好笑的看着了悟。
了悟正在爲車伕所說的事情感到困惑,不知該怎麼講,煩悶的同時卻注意到一道並不和善的目光。
了悟快速扭頭朝那道目光看去,只見柳慕煙傻笑着盯着她看。
二話沒說,一拳打在柳慕煙的鼻樑上,這可是跟他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