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發現,假山上方,一抹淡黃色身影翩然而去。
唸佛堂門口,寺廟中的弟子都在哪裡聚集,嘰嘰喳喳的聲音響徹雲霄,似是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大事。
了悟一到,所有的目光瞬間轉移,驀然靜謐。
衆人看不是他們所期待的人,接着嘰嘰喳喳討論。
了悟聽着,好像是說,大師兄竟然還沒到,時辰已經不早了,大師兄平白無故的遲到,引起一衆的猜忌。
不久一抹黃色身影,伴着輕快的步伐,姍然而至。
路過了悟身邊,了悟衝他做了個鬼臉,大師兄竟然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忽略掉,徑直走過去。
大師兄一來,整個隊伍整齊劃一,靜謐安然,只能聽到酷暑即將來臨知了的叫聲。
還是按照慣例來,早課,吃飯,打坐,參禪。
了悟的打坐和參禪一同在大師兄房間進行了。
不知爲何,大師兄今日格外嚴厲,整個人都板着一張臉,往日的溫和不再有,慢慢的都是嚴厲。
大師兄如此嚴厲,倒嚇得了悟有點不知所措。
意外的,今天竟然沒有聽大師兄講經睡着,也許是迫於大師兄今天超乎尋常的壓力。
午飯過後,自己也沒能逃離聽大師兄講經的厄運。
大師兄依舊板着一張臉,讓她很是疑惑,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偷吃的經歷,做賊心虛的懷疑被大師兄察覺到了,不然真的解釋不通。
晚課時,了悟又看到了熟悉的後腦勺,肥肥的胖胖的,挺可愛,但是,她現在沒空欣賞。
而是想起,昨天晚上偷吃的事情一定是被人發現了,而且還是大師兄,不然大師兄怎麼會板着臉板了一整天了。
越想越過意不去。
於是,做完晚課,了悟疾步追上前邊的大師兄。
“大師兄——”,隔得老遠了悟就開始喊。
“恩?”大師兄停下步伐,卻並未回頭。
“大師兄,昨天夜裡……大師兄有看到我……嗎?”保險起見,了悟還是覺得問的委婉一點比較好。
“並未。”
“呼——”還好還好。
說完,大師兄疾步走去,昏暗的夜色下,得意忘形的了悟自然看不清大師兄眼角底下那兩處不同尋常的紅暈。
“哎,大師兄!”她還沒問完,大師兄怎麼走了?
一路跟着大師兄來到他住的寮房處,“大師兄——”
好容易跟上,卻被大師兄一句,“我累了”,擋在房外。
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
拱拱鼻子表示不服,她只不過想問一下大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狀態,是生病了,還是有其他的事情。
可是大師兄很明顯不願再提。
垂頭喪氣地回到寮房,半夜又與胖和尚相會,把自己的顧慮跟胖和尚說了,胖和尚很是肯定,他們很是遵守寺規,除非緊急集合,不然睡覺的時辰一般不往外跑。
了悟拱拱鼻子,不屑的眼神對着胖和尚,“那我呢?”
“你,阿彌陀佛,你是個意外。”對於了悟的不屑,胖和尚全然無視掉
聽到這麼說,了悟心裡很是沒譜,一直忐忐忑忑,怕他們今天晚上的秘密行動會被人逮到,所以,小心小心,再小心。
胖和尚看到了悟躲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樣子,覺得好笑,爲了讓她放心,決定犧牲一下自己。
“放心吧,出了什麼事我擔着,這樣你可放心?”
“哈哈,真的,太棒了!”
說完,依舊小心翼翼躲在胖和尚身後。
結果就是,了悟心驚膽戰地過了一個晚上,結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大師兄的好脾氣還是沒有回來。
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甚至,以往吃了早飯大師兄定會喊自己去聽他念經,可大師兄不僅不喊她去念經了,連人都開始找不到了。
了悟一個人衝着門口的花花草草發呆,想着,大師兄變得特別奇怪的原因。
“了悟!”一個巴掌拍在她肩膀。
“啊!”嚇她一跳。
“是你啊!”
是行止。
“是我啊,阿彌陀佛。怎麼看你心不在焉的?”
“行止!”
“怎麼了?”
“你有沒有發現大師兄最近怪怪的?”
“……沒有吧!怎麼會這麼說?”
“我總覺得最近,大師兄總是不愛搭理人,說好教我考度牒的,結果今天人都不知道哪去了!”
“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什麼?”
“大師兄去洛陽了!”
“什麼?洛陽?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在剛纔啊,早課的時候說過了,你沒聽到嗎?”
“……”
她什麼時候聽過早課,這個真的沒聽到。去洛陽了,那一時半會兒應該回不來了吧。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淡淡的失落,總覺得大師兄的確有點奇怪,而且感覺和自己有關係,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
“對了,主持說了,讓咱們每個殿門都打掃一遍,不久皇家的人要來祈福。咱們兩個又被分到大雄寶殿,你先去,我去打水,一會兒就過去。”
“哦。”
感覺大師兄不在寺廟,整個人都失去重心般,渾身不自在,一個人暗暗發誓,等大師兄回來,一定好好聽他講經。
殿內,三座佛像金光閃閃,了悟對於鬼怪之事,向來是不刻意相信,也不是不信。
因爲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就能證明,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所以,當看到金光閃閃的佛像,了悟就真的相信,他們是真的存在的,尤其是,佛像上若有所思的眼睛十分神秘莫測。
正在感慨大自然神秘莫測的時候,肩頭被一木質物狠狠地打了一下,正好打在她肩胛骨上,疼的她咬着牙咧開嘴,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疼勁兒來。
氣憤地轉過身。
怪她太矮了,只能依稀的看到白色衣袍。
不過鼻尖飄過的淡淡香草氣息,已經告訴她此人是誰了!
於是毫不客氣地說,“怎麼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
明知道會迎來一場狗血噴頭的謾罵,但是,等了許久沒等到謾罵聲,這才慢慢睡着衣袍的邊緣,上移一點,再移一點。
媽呀,鼻血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