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的味道刺痛了鼻腔,鼻子裡酸酸的讓她很想哭,眼睛裡已經有嗆出來的水,夏洛特想即使流淚也不會有人知道吧,莉迪亞她們還在捂着肚子笑她怎麼會忘記瑪麗最愛吃的就是抹了芥末的麪包?
眼淚就這樣當着衆人的面滑落臉頰,她們只當她被嗆得狠了,絲毫沒有覺得夏洛特的異樣,能在衆人面前流淚讓夏洛特感覺到了釋放,痠痛的眼角緩解了心頭的沉重,夏洛特灌下一大杯水笑着戳瑪麗的頭,
“你絕對是故意的!小壞蛋!”
夏洛特的話讓原本停歇的衆人重又哈哈大笑,瑪麗躲到莉迪亞身後嗤嗤笑,顯然夏洛特說的沒錯,剛纔就是瑪麗的惡作劇,故意拿抹了芥末的火腿吸引夏洛特吃。
“瑪麗你等着,漢斯叔叔來了我一定要告狀,讓他好好收拾你!”
瑪麗脖子一縮,神情有了討饒的意思,在原王都的時候漢斯就特別喜愛夏洛特,夏洛特要是告狀難保父親不會收拾她,漢斯的積威讓瑪麗心有餘悸,自然不敢再傻笑,一臉可憐巴巴地看着夏洛特,莉迪亞看出來形勢逆轉故意將瑪麗抱到腿上,
“好了好了,多大的事,夏洛特你多大了,瑪麗纔多大,好意思告狀。”
夏洛特無語,難道是自己在+天+下+書+庫+小說 家的時間太少了麼?爲什麼莉迪亞會‘偏袒’瑪麗,不過她也只是說說而已,
“哼!饒了你,下次絕對會告訴漢斯叔叔!”
“汪汪!汪汪!”
院子裡小黃盡力衝來人叫喊,餐廳裡的人都起身來到客廳,艾米麗已經出去開門,夏洛特對於家裡最近發生了什麼,家裡結交了什麼人很感興趣,見有人來做客也興致勃勃地坐下等着接待在家見到的第一個客人,見到客人的時候夏洛特驚呼,
“圖雅!”
莉迪亞疑惑,
“你認識他?”
“嗯,我在森的院子裡見過他。”
夏洛特還堵過森的鎖眼兒,就因爲懷疑圖雅是壞人,現在的情況看來當初是自己誤會了什麼吧,夏洛特心虛地別過腦袋卻意外看到辛德瑞拉不耐煩的表情,頓時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夏洛特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本來想要逃跑的心也安定下來,就坐在這裡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也挺有意思的。
辛德瑞拉惡言惡語,
“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圖雅的臉上絲毫沒有慍怒和難堪,依舊優雅地走到辛德瑞拉身邊,
“不給客人讓個地方坐?”
莉迪亞抓過夏洛特嘀咕道,
“這位是溫莎的外公兄弟的孫子,父親現在是財政大臣,鼎鼎有名的貴族少爺。”
夏洛特瞭然,她說呢,明顯辛德瑞拉不待見的人卻沒人敢往外趕人,原來是有錢有勢的少爺,
“母親,難道這位看上我們家辛德瑞拉了?”
莉迪亞點點頭,夏洛特先喜後憂,
“不過,辛德瑞拉的心似乎還在羅徹斯特那裡,恐怕她不會那麼容易就接受圖雅。”
“是啊,其實這些天我觀察下來覺得圖雅真是個完美的孩子,只是命運弄人。”
命運,夏洛特心口像被棉花糖堵住了悶得難受,她說想出去轉轉透透氣得到了莉迪亞的一個大白眼,
“天天在外面不回家,在家裡待這麼一小會兒就讓你難受了?”
夏洛特沉默,莉迪亞一時氣急說的她,現在見到女兒難受莉迪亞後悔不已,
“好了,想出去就出去吧,腿長在你身上我還能綁着你?”
說完莉迪亞上樓,一旁完全沉浸在兩人世界辛德瑞拉和圖雅已經不需要她們作陪,夏洛特順手拿走門廳下的雨傘。
今天早起就有些陰鬱,居然到快中午的時間還是看不見太陽,夏洛特拿傘尖敲打着路面上的青石子,清脆的金屬叩擊石子的聲音迴盪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夏洛特回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那是個傍晚,路癡屬性的她獨自翻越了半個陌生的城市,那個時候是聖誕節,到處是歡笑熱鬧的人羣,可是她卻覺得自己被隔離在外,她甚至不敢說話不敢去靠近那些人,害怕一碰到,他們就會變成魔鬼,她會醒來,而這一切不過是個噩夢。
“呼~”
那家‘最明亮的餐廳’的名字她後來終於記住了,它就叫命運。是命運讓她來到這個夢幻的童話世界,是命運讓她見到可憐的小女孩,也是命運將她推向了整個大陸最巔峰的位置,俯瞰這個世界她能看到什麼?夏洛特想象不到,可此時她只覺得孤寂。
她的家人,她由陌生走到熟悉的世界,現在又退回到了遠點,一切還要重新經營,夏洛特覺得好累。
一陣風拂過,竹葉飄落籬笆外,綿綿細雨乘風而來,夏洛特轉了轉雨傘卻懶得將它打開,西西說神存在於萬物,那麼神不是也在雨中,如果她將傘撐開躲雨,雨會不會難過呢?想着想着夏洛特輕笑,細涼的雨點暫停,夏洛特擡頭看到一把黑色的雨傘,她轉身,身後一個年輕男子正舉着傘爲她遮風擋雨,見到是一個陌生人,夏洛特連忙退出雨傘下,
“謝謝!不過,我帶傘了。”
夏洛特撐開自己的傘,心中懊惱,爲什麼就有人喜歡多管閒事?一種自由被剝奪,內心被窺視的懊惱在眼中劃過,男子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好心做了壞事,人家女孩本來不想撐傘的,
“對不起!對不起!”
對方出於好心況且又道歉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沒關係。”
不想和這種掃人雅興的‘俗人’多呆,夏洛特敷衍過去就走。
一身黑袍撐着黑傘的男子低下頭,神色被掩藏在傘下陰影中,白皙的皮膚上兩片極薄的脣彎起,
“好玩。”
夏洛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男子身旁突然多出一個少女,埃羅公主理所當然地拿走男子的黑傘,
“她似乎不記得你了呢。”
男子將黑袍的兜帽戴上,他似乎極其厭惡將臉露出來,
“這也是我的優勢,不是嗎?”
埃羅露出欣喜,
“這麼說也是,怪不得人們都說這種咒語威力大,從來沒有人能逃過,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百分之八九十,現在我敢百分之百確定,我們一定會成功!”
男子嗤笑,
“怎麼,擔心你的小命?”
埃羅臉色一變,惱怒道,
“請注意你的口氣,這是你該對我說的話嗎?”
男子不理她,轉身快速離開了這裡,埃羅惱恨地將黑傘扔進雨中,追在男子身後。
醒來的時候看到上方的桌面,溫莎活動了一下,渾身都在痠痛,外面爲什麼還是那麼陰沉?溫莎一把撩開窗簾,外面陰沉沉的沒有陽光,推開窗幾縷細雨順風飄進房間,看着被打溼的衣襟溫莎覺得難受極了,深深呼吸了幾口溼潤的空氣,他想起了什麼,轉身看向桌面,金色的王冠即便是在陰沉的環境中照樣耀眼奪目,藍色的青金石閃爍着智慧的光芒,溫莎心裡稍稍安慰。
森在珍妮弗的牀上醒來,穿好衣服後趁着珍妮弗還沒醒在狹小的屋子裡轉悠,轉到桌前,一張金黃的信箋吸引了森的眼光,寫信給誰呢,拾起薄薄的紙,森謹慎地看一眼珍妮弗,看到她依舊熟睡的臉龐才低眸閱讀信箋。
好在是一封家信,森鬆了一口氣,原來是珍妮弗想家人了。
“森大人?”
森擡頭,珍妮弗已經醒了,將偷看她信箋的森抓了個正着,森窘的臉通紅,珍妮弗看着森像個孩子一樣窘迫的模樣不禁被逗樂,
“呵呵,我當哪個劫色的小賊?原來是森大人!”
森想到昨夜的翻雲覆雨臉色更紅,他支支吾吾想說些什麼,可一對上珍妮弗含笑的眼睛就緊張到說不出話,最後不得不落荒而逃。
當森一臉窘迫下隱藏着滿足的樣子落在溫莎眼中只覺得十分刺眼,他擺擺手不想見到好友,森偏偏想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悅,這其中不是沒有炫耀的味道,畢竟從小到大溫莎什麼都勝過他,現在他終於比過溫莎了,自然要好好氣氣他,
“尊敬的國王陛下!如果能得到您的祝福,那麼我的婚禮就完美了~~”
森心底的小人歡呼雀躍着描畫着自己和珍妮弗的婚禮,溫莎敷衍道,
“祝福,祝福.”
“這麼沒有誠意?!”
溫莎突然變臉,
“你是不是太閒了?王國百廢待興,你還有空情情愛愛?小心我撤了你的職位!”
森感覺自己的牙都酸倒了,
“公報私仇!你絕對是公報私仇!自己不能結婚也看不過兄弟結婚,沒想到溫莎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溫莎笑了,
“我當然不是這樣的人。”
森見到溫莎笑就跟見到鬼差不多,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涼涼的,果然聽到溫莎淡淡說,
“前幾天幾位大臣家中的女兒們耐不住寂寞偷偷跑來王宮,我看她們一定也期待着一場盛大無比的婚禮,森你不介意一次多娶幾個吧?”
“不要!我錯了!我以後都不炫耀了!陛下千萬不要給我賜婚!兄弟呀!咱們是親兄弟不?”
溫莎冷哼,兄弟都被你拿來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