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崔扇希還在跟安凌映吵鬧,憐兒輕手輕腳的將清水端到一旁,隨後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崔扇希和安凌映都沒有注意到她的離去。
果然,最後還是安凌映妥協了,就見他朝崔扇希撲了過去,一本正經道:“休了你?那可不行,你是太子妃,哪能是隨便想休就休的?起碼也得經過父皇同意才行。”而皇帝安成傲無疑是會站在他這邊的,安凌映心裡得意,看到崔扇希神色依然是冷的,不禁有些慌了:“希兒,你就原諒爲夫這一次吧,爲夫也是看日上三竿了你還沒起,正想叫醒你,結果你自己就醒了。”
看着安凌映可憐兮兮的模樣,崔扇希終於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安凌映見她笑了那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看着她燦爛的笑顏他由衷的說道:“希兒,你笑了,你笑起來真好看。”
崔扇希不禁有些臉紅,伸手推了安凌映一把,嘴裡道:“你把憐兒嚇跑了,罰你服侍我洗漱。”
“是,娘子。”安凌映笑嘻嘻的道,拿過牀榻下的繡花鞋便要給她穿上。
看着他一臉神情,手上卻拿着她的繡花鞋,崔扇希的臉頓時紅爆了,說起話來也有些不利索:“你、你幹什麼?”
安凌映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幹什麼?那當然是服侍娘子洗漱啊,不過在此之前娘子得先把鞋子穿上。”
崔扇希嗔他一眼,臉頰透着不自然的緋紅:“你也說是服侍我洗漱了,站到一邊兒去,穿鞋我自己來。”
“那好吧。”安凌映無奈,放下了手中的繡花鞋,一臉惋惜的神情。
崔扇希看着安凌映將繡花鞋放下,看着安凌映站到一旁。
但是他幹嘛盯着這邊?還一臉笑吟吟的……崔扇希忍不住在心裡腹誹,心知這次她是怎麼也趕不走安凌映了,安凌映指不定會拿什麼藉口來堵她,只好強迫着自己在他灼灼的眼神下穿好了繡花鞋。
呼,終於穿好了,穿好了繡花鞋的崔扇希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都是因爲有安凌映盯着,讓她覺得穿繡花鞋簡直就跟穿件衣裳那般困難。
雖然已經相處了許久,可她終究還是不習慣這樣。
接着安凌映服侍她洗漱,隨後崔扇希坐在銅鏡前,看着安凌映擺弄着手裡的木梳,看着他的眼神相當懷疑:“你真的會梳頭嗎?”
“恩。”安凌映含糊的應了聲,隨即一下又一下的梳理起了她的長髮,滿懷信心道:“我要將娘子打扮成世上最美的娘子。”
崔扇希默默無言,看着銅鏡裡的安凌映一下又一下,簡直就如同在催眠她那般。
最後崔扇希還是熬不住了,頭一點一點的就睡着了,等醒來時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而安凌映也終於是勉強給她梳了個髮髻。
崔扇希對着髮髻左看右看,安凌映的手藝還不算是太糟糕,雖然也說不上多麼好,可至少也不會差到讓人覺得慘不忍睹的地步。
崔扇希滿意的對銅鏡中的自己笑了笑,轉身想走,卻被安凌映從身後抱住了。
崔扇希彷彿可以聽到
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安凌映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呼吸的溫熱氣息噴灑在她的脖子上,頓時令她覺得癢癢的,彷彿有什麼輕輕的拂過了她的心。
“你幹什麼?”崔扇希吼了聲,然而那聲音在安凌映聽來卻是嬌羞一般。
“讓爲夫的給你上妝吧。”安凌映主動要求,大有一種她不答應就絕不放手的勁頭。
崔扇希無奈:“隨便你了,但你先把我放開!”
知道娘子不好意思了,安凌映輕笑了聲,將崔扇希輕輕拉到銅鏡前坐下,隨後給她畫起了眉毛。
都說當一個男子是喜歡一個女子時纔會爲她畫眉,安凌映彎着腰小心翼翼的描繪着,和煦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驅散了冬日的寒冷,歲月靜好,令人留戀。
然而崔扇希顯然是一個不會看氣氛的,一開口就將這份寧靜給毀了個乾淨:“都已經日上三竿了?到底有多晚了。”
安凌映淡淡道:“召冷已經回去了。”
“什麼!?”崔扇希當即站了起來,安凌映手一抖,頓時一條長長的黑線從崔扇希的眉毛上一直延伸到了耳朵邊,看起來十分可怖。
安凌映放下眉筆,嘆了口氣:“希兒,你這樣會讓爲夫的誤會你喜歡召冷哦。”
“怎麼可能!?”崔扇希瞪了他一眼,她可是將召大哥當做哥哥一樣來看待的。
廂房裡又是一陣熱鬧,又是和諧的一天。
楚雪櫻昨晚半夜的時候便回來了,心中太多的思緒讓她覺得很亂,不知道該從何理起,索性便和衣睡下了。
今日一大早楚雪櫻便出門了,特意繞了遠路,來到最偏遠的一家撿藥鋪。
見有客,夥計當即迎了上來:“這位姑娘,請問您要點什麼?”
楚雪櫻一隻手扶着額頭,爲難道:“不瞞你說,最近我一直夜裡驚醒,隨後便再睡不着,只能坐着等到天亮,一次兩次還好,可它整整持續了半個月,我再也無法忍受了,所以我想問問這可有什麼法子可解?”
夥計看了看楚雪櫻,發現對方的確氣色很是憔悴,眼睛下面也有青紫的痕跡,看來真是被困擾了許久。
“請稍等。”夥計說着便掀開簾子進到了裡面,楚雪櫻見對方進去了,將手給放了下來,眼睛裡閃爍着晦暗不明的光。
她之所以選這家撿藥鋪還有另外一個原地,那便是這兒離京城遠,像這些夥計都不知道她是何人。
很快夥計就出來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隨後將東西放到了楚雪櫻面前,一臉神秘道:“這是蒙汗藥,有致人睡覺的作用,或許它可以幫的上姑娘。”
“蒙汗藥?”楚雪櫻拈起一點兒粉末瞧了瞧,做出疑惑不解的模樣,夥計見狀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楚雪櫻並不是要拿這蒙汗藥來對付誰,她甚至連蒙汗藥都弄不清楚是什麼。
“那好,我且拿回去試一試。”楚雪櫻對夥計笑了笑,頓時將對方給迷得七葷八素,連路都不知道怎麼走了。
付過了銀兩,楚雪櫻走出撿藥鋪,掂了掂手裡的蒙汗藥,脣角露出了一抹
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回來了。”楚雪櫻進到府裡,正巧碰到剛醒來的崔扇希,崔扇希正坐在鞦韆上,憐兒在她身後輕輕的推着,安凌映出去上早朝去了,她一個人着實是無聊得緊。
看到崔扇希,楚雪櫻微微一怔,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回以一個笑容:“恩。”
看到她手裡空蕩蕩的,崔扇希不禁有些疑惑:“雪櫻,你出去沒有買什麼嗎?”
“我只是出去隨便逛逛而已,再說了,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又沒有多大用處,我何必去花費那個銀兩?”
楚雪櫻笑了笑。
崔扇希想想也是,看着低頭的崔扇希,楚雪櫻突然意識到這是個絕佳的機會,當即出聲吸引走了崔扇希的注意力:“扇希,不如我們出去逛逛?”
崔扇希遲疑的看了她一眼,安凌映一早就說過不許她踏出太子府半步,昨晚去參加國宴還是安凌映帶她一塊兒去的。
崔扇希下意識的看了憐兒一眼,她若是真的跑了出去,憐兒肯定會將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訴給安凌映。
這麼一想崔扇希簡直是左右爲難,好在楚雪櫻看出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道:“只要不被太子知道就行了,至於憐兒,”說到這兒楚雪櫻頓了頓,下意識的望向了崔扇希身後的憐兒:“一定不會說出去的,對不對?”
憐兒機械般的點了點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剛纔楚雪櫻看她的那個眼神實在是太冰冷了,彷彿是在看一具毫無感情的屍體。
見憐兒點了頭,崔扇希立刻從鞦韆上一下蹦了起來,她期待這一天已經期待許久了。
聽着楚雪櫻的話,安凌映不敢相信。
可是這客棧如今就在他眼前,楚雪櫻不可能說謊,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進到這客棧裡去一探究竟,如果這真的是假的,那麼楚雪櫻的謊言也會很快被拆穿,她不可能冒這樣的險。
那麼崔扇希如今真的在這裡面?安凌映擡頭看着眼前客棧的牌匾,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一旁的楚雪櫻注意到他這微小的動作,勾脣微微的笑了。
安凌映沒有注意到楚雪櫻的笑容,他快步走到了客棧裡,楚雪櫻很快反應過來,緊接着跟上。
走到客棧裡,小二注意到來客官了,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帶着殷勤的笑容:“客官您裡邊請,是打尖還是住店?”
隨即他愣住了,安凌映正居高臨下的望着他,眼神冰冷得可怕,就好像他隨時都會殺人一般。
小二頓時愣住了,身體也無法抑制的顫抖,而安凌映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擡腳往樓上走去。
小二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楚雪櫻越過他身邊時看到他呆滯的神情,不禁微微嘆了口氣,隨後緊跟着安凌映上樓了。
就見安凌映腳步不停的走着,開口問話,聲音冰冷得可怕:“她現在在哪裡?”
這個她他們都心知肚明,楚雪櫻擡起頭來,快速的回道:“在天字一號房。”
安凌映頭也不回的朝楚雪櫻口中的天字一號房走去,沒有注意到身後楚雪櫻詭秘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