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雨無語了,鬧了半天馮玉珍連人家是不是種子站的,就這麼把錢騙走了。
馮玉珍又哭哭唧唧的哭半天,秦小雨坐在牀邊,不停的幫她擦着眼淚,也不知道該從哪兒安慰了。
中午時,羅湛端着兩個飯盒,一盤子饅頭進來。
馮玉珍見是羅湛,慌的趕緊從病牀上坐起來,暗黃的吊針管子直晃盪,嚇的秦小雨趕緊扶好:“媽,你慢一點。”
“羅營長,咋還麻煩你來送飯了,真是不好意思。”馮玉珍有些結巴的說道。
“你坐好別動,小心跑針了。”羅湛語氣溫和,把手裡的飯盒和盤子放在病牀邊上的三鬥桌上,示意秦小雨跟他出去一下。
“你們報案了嗎?”
“啊?報啥案?”秦小雨有些愣住。
“肯定不是你們一家上當受騙,一會兒你吃完飯,去辦公室找我,我帶你去派出所報案。”羅湛解釋說道。
秦小雨點頭,她確實沒有想到報警,生活常識還是不夠啊!怎麼就忘了二十一世紀最流行的一句話,有困難找警察。
羅湛怕留這兒,馮玉珍和秦小雨吃飯拘謹,交待完就轉身離開。
秦小雨去水房洗了手,回來打開飯盒一看,這……這肯定不是食堂的飯菜。
一盒碧綠金黃的韭菜雞蛋,一盒色澤紅潤油亮的紅燒肉。
“媽,趕緊吃飯吧,羅營長說,一會兒吃了飯,帶我去派出所報案。”秦小雨拿起一雙筷子遞給馮玉珍,讓她打點滴的左手放在桌上。
馮玉珍看見紅燒肉也沒有什麼食慾,心裡跟堵了塊大石頭一樣,聽秦小雨說去報案,眼睛一亮:“是不是咱們的錢能找回來?”
“不一定呢,不過總是有希望吧。”秦小雨說着又給馮玉珍倒了一搪瓷缸的開水。
“媽,你趕緊吃吧,天熱了,這肉菜不吃,放到下午該餿了。”秦小雨說道,她見馮玉珍吃飯的時候,興致缺缺,半天一個饅頭纔下去半個,她知道馮玉珍是最怕浪費。
兩人努力把兩盒菜,四個饅頭吃完,秦小雨又拎着吊針瓶子,帶着馮玉珍去了趟廁所,安排妥當了,去水房洗了把臉,才跑着去羅湛的辦公室找他。
羅湛帶着秦小雨去了派出所,果然和羅湛想的一樣,鎮上好幾個村都有村民被騙,騙子走就拿着錢跑了,現在找一個人,比大海撈針還難。
因爲不是牽扯到重案要案,所以只做了簡單的登記,然後讓回家等消息。
秦小雨出了派出所的大門,忍不住抱怨:“這壞人就這樣跑了,太便宜他了。”
“所以以後學聰明點,不要別人說什麼都相信,要多觀察,多思考。”羅湛說着掏出一根菸,走到一邊點上。
秦小雨不知哪兒來的勇氣,走到羅湛跟前,仰着小臉認真嚴肅的說:“你不是有胃病嗎?怎麼還抽菸?”
羅湛含着菸蒂的嘴脣僵了一下,卻不自覺地把煙掐滅,扔到一邊。
秦小雨看着羅湛動作,耳根不自覺的紅了,紅色暈開,染的臉頰上都浮着一層粉。
“那個,那個我在河邊發現了些東西,是些老物件。”秦小雨想想,現在她最信任的人還是羅湛。
“很多?”
秦小雨點頭:“應該很多吧,我就挖開一個角。”
羅湛略微思考了下:“這是要上報的。”
“啊?”秦小雨有些反應不過來。
“如果很多的話,要上報縣上或者州文物局,這些東西屬於國家的。”羅湛很認真嚴肅的說道。
秦小雨點頭,其實她仔細想過,那麼多東西,她現在找不到出路,如果被河水淹沒,很可惜。
而且數量巨大,等被文物局發現她私吞,很可能會說她侵佔國家財務。所以不如上交了,自己暗搓搓留下那十幾塊好了。
“在什麼地方?”
“伊塔河烏孫流域。”秦小雨誠實的回答。
“你跑哪兒幹嘛去了?你怎麼膽子就那麼大呢?你知道那一帶常有鱷魚出沒的。”羅湛皺眉語氣嚴厲,因爲伊塔河發源在蘇國,蘇國的鱷魚常會咬破鐵網,偷渡下來。
在烏孫流域常有鱷魚咬死牲畜的事件發生。
“啊?我沒發現鱷魚啊。”秦小雨現在才覺得後背發涼,要是真遇見鱷魚,她可沒膽子跟鱷魚廝殺。
羅湛心裡長嘆一口氣,這丫頭遠比表面不安生啊,看着嬌弱乖巧的,竟幹些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事你跟別人說了嗎?”羅湛不放心的問道。
“沒有,我就跟你說了。”秦小雨想想,大鬆小翠它們不算人,所以羅湛算是唯二知道的吧。
羅湛微微頷首:“這事你誰也別說,回頭我給你張地圖,你能標明詳細的位置嗎?”
秦小雨點頭。
“到時候上報,不能以你的名義上報,要匿名上報,你得不到任何榮譽,你願意嗎?”
秦小雨心裡有些糾結,不是很懂的看着羅湛:“爲什麼要匿名啊。”
羅湛目光幽深如古井般看着秦小雨,一字一句的說:“因爲人心難測。”
秦小雨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擰起手指,心裡反覆想:羅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是說她還是說別人啊?
秦小雨自從跟羅湛說了文物的事,心裡輕鬆了不少,她現在要抽空去找大鬆,讓它們告訴小四,注意隱藏好。
羅湛在傍晚的時候,又去病房送了飯,還帶了一份地圖,喊秦小雨出來,到沒人的地方在地圖上做了標記。
羅湛收好地圖,又嚴肅的叮囑:“這件事,從今後你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也從來不知道,誰議論,你都不要搭話。”
秦小雨點頭,雖然不太懂自己做了好事,爲啥羅湛還這麼嚴肅。
“如果你喜歡,那個鹽罐子,你可以抱回去。”羅湛看着心不在焉的秦小雨說道。
“不用,我就是好奇,沒事,沒事。”秦小雨訕訕的回答,心裡在想,自己藏的十幾塊金片子,打死誰也不能說,包括羅湛。
馮玉珍在醫院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急着要出院回家,地裡的莊稼還等着她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