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雨抱着孩子出去，就跟羅湛商量着去了秦小霞家。
在秦小霞家吃了晚飯回來，馮玉珍還坐在葡萄架下愣神。
秦小雨只當沒有看見馮玉珍，喊羅湛燒熱水給果果洗澡，然後準備回屋睡覺。在路過馮玉珍時，看馮玉珍目光渙散，搖頭無奈的抱着孩子進屋。
馮玉珍在院裡坐到半夜，見秦小雨都沒出來喊她，心裡徹底冷了。
深秋夜寒露重，馮玉珍一早起來發現自己發燒了，喊了幾聲秦小雨。
秦小雨聽了聲音過來：“怎麼了？”
馮玉珍抱着被子坐在炕上看着秦小雨說道：“我好像發燒了，你能不能給我倒點熱水。”
秦小雨看着馮玉珍臉色灰白，臉頰上還泛着潮紅。知道這是昨晚受了風寒，想了下說道：“你等會兒，我去給你喊人。”
馮玉珍傻眼，她生病了，秦小雨都能讓她等着。
秦小雨出門跟羅湛說了聲，直接去河壩磚窯找郜得樑，讓他去照顧馮玉珍。
起初郜得樑不肯去，秦小雨一瞪眼他就有些慫，跟着秦小雨縮手縮腳的回來。
秦小雨指着東屋說道：“進去吧，現在需要你照顧，你倒是好好表現啊。”
馮玉珍見郜得樑過來了，有些吃驚的趕緊坐起來：“你怎麼來了？”
郜得樑畏畏縮縮半天說道：“你閨女說你病了，讓我來看看你。”
秦小雨跟在後面進屋，冷冷的說道：“不是光看看啊，我媽這病着呢，你怎麼也要拿錢帶我媽去醫院看看。”
郜得樑愣了下說道：“我沒，，沒，有錢。”
秦小雨笑了：“沒有錢你還想娶媳婦啊？是不是想的太美了？沒有錢你吃的喝的呢？我媽偷偷給你的錢呢？”
郜得樑低頭看着地也不吭聲。
秦小雨看着男人的窩囊樣，跟馮玉珍說道：“你生病了，你倆商量吧，是去醫院還是擱家熬着隨便，我說了不管的，找我也沒用。”
說着也不看兩人出了屋。
“咱們去鎮子上吃個早飯，然後去蹦蹦它們待過的那個松林裡轉轉就回塔克縣城吧。”秦小雨大聲的說道。
屋裡的馮玉珍聽着秦小雨說的話，不一會兒又聽見大門口的汽車聲，有些生氣的跟郜得樑說道：“你的錢呢？前天不是還問我要了二十塊錢？”
郜得樑一改剛纔怯懦的模樣，小聲的說道：“我花了，就那麼點錢夠幹什麼啊？我去了趟縣城就沒有了。”
馮玉珍瞪圓眼睛：“你去縣城幹什麼？再說你買什麼了？你的衣服布料不都是我給你的嗎？”
郜得樑有些鄙夷的說道：“就那麼幾個錢，你還真當花不完啊？你看看你這個閨女，穿的戴着。還有你女婿肩上的肩章，一個月怎麼也該給你幾百塊錢的零花錢。你不是說你女婿是京城高官的兒子嗎？怎麼讓你過的這麼窮酸？你養大她了，怎麼也該要個三萬五萬的錢，要不她能活？”
馮玉珍不可置信的看着郜得樑：“你跟我好是不是因爲我說了我女婿的家世？還有我養女的身份？”
郜得樑也懶得敷衍她：“對啊，要不你覺得我一天哄你開心，是爲了想你睡你？就你老成這模樣，脫光了我都懶得看你一眼。”
馮玉珍氣的嘴脣直哆嗦，她以爲郜得樑天天說好聽的哄着她，卻從沒有對她有什麼過分的行爲，是因爲兩人沒有結婚的原因，哪裡想到真相是這樣。
郜得樑見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直起身子走到馮玉珍炕前說道：“你自己該照照鏡子好好看看你的樣子，又老又醜！還有你這手就跟那松樹皮一樣，看着就讓人反胃。你要是跟你剛出去那個女兒一樣，嫩的能掐出水，我肯定會好好疼你，畢竟你要比三道樑子上的那些女人乾淨。”
三道樑子最早是亂墳崗，專門埋一些早夭的孩子，這兩年變成了女人賣身的地方，幾間低矮的泥土房裡，住着一些從各地過來好吃懶做討生活的女人。
馮玉珍一聽，眼睛冒了火啞着聲音說道：“你竟然拿我跟那些女人比，你是不是拿我的錢去了那種地方？”
“是又怎麼樣？跟你能圖什麼？你沒聽你兩個閨女都要跟你分家，你真是一點本事都沒有，連兩個閨女都降不住，說要分家你就不敢吱聲。”郜得樑惡狠狠的說道。
馮玉珍氣的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只能有手指顫巍巍的指着郜得樑。
郜得樑有些厭煩的推了馮玉珍一把：“還有錢沒有？你不是天天吹牛說你家兒女多了不得？這麼了不得能會不給你錢？趕緊把錢拿出來！”
馮玉珍被推的倒在炕上，瞪眼搖頭：“沒錢，錢都給你了，家裡一分錢都沒有了。”
“騙鬼呢？整個村子都知道你家最厲害，親家是京城的大官，兒子也有本事還當了軍官留在了京城，還有你村裡的閨女，養馬鹿也掙了大錢，你說你沒錢？鬼相信你。”郜得樑露出醜惡的嘴臉，朝馮玉珍撲過去，掐着她的脖子逼她交出錢來。
馮玉珍使勁掙扎踢腿搖頭，嘴裡嗚咽着：“沒錢。”
只有面臨死亡威脅的時候，她才後悔，她沒事在村裡炫耀什麼？如果不是她的顯擺和虛榮心，也不會招來橫禍，更不會惹上這個惡人。
郜得樑也不想真的掐死馮玉珍惹來人命官司，擡手一巴掌扇在馮玉珍臉上：“給臉了是不，趕緊把錢拿出來。”
馮玉珍的臉頓時腫起來老高，想哭也不敢哭，也不敢大聲反駁，怕惹惱了郜得樑，再對自己下毒手，顫顫巍巍的爬起來，小聲的說道：“我真的沒有錢，最近小霞也沒給我錢。”
郜得樑氣的一把拽着馮玉珍的頭髮就往地上拽：“沒有是吧，沒有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說着就用腳去踹躺在地上的馮玉珍，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着。
馮玉珍抱着腦袋嘴裡苦苦哀求：“我真的沒有錢，求求你放過我吧。”
郜得樑一腳踹在馮玉珍的肚子上，罵道：“沒錢你裝什麼大頭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