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哪兒那麼容易打發,微笑着看着秦小雨:“是不是去眼鏡湖了?看見你同學了?”
“你怎麼知道?”秦小雨問完就後悔了,沈拓他們肯定高度關注着這些學生的動向,能有什麼不知道的。
沈拓嘆口氣:“快結束了,這些人要比想的頑固。”
秦小雨明白沈拓什麼意思,如果在這時候把幾個頭腦人物抓走,肯定會遭到那些無知學生的反彈,要是鬧事就不好辦了。
“那怎麼辦?”
沈拓扯了嘴角,眼神裡卻透着涼薄:“怎麼辦?等她們吃虧了就知道是爲了他們好。”
像這樣的組織,不能強力打壓,必須要有說服力,上面領導的意思是不能傷及無辜的學生,還不能讓學生感到受到委屈和不服,一下反彈起來。
所以冷漠的沈拓任由事態的發展,膿不到冒白的時候,他是不會擠的。
秦小雨知道沈拓所謂的吃虧是什麼,女生要是失了身,以後可怎麼辦?
沈拓看着秦小雨一臉不認同的模樣笑了下說道:“失身和性命哪個更重要?說服教育不了時,只好讓她們自己吃虧,有人吃虧了,纔能有更多人驚醒,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秦小雨竟然覺得無法辯駁沈拓,扭臉看着身邊的羅湛不吱聲了。
羅湛默默的收着桌上的棋子,在這種時候,他竟然同意沈拓的說法。
被洗腦後的人,除非吃了大虧,否則根本不會回頭。
沈拓最後還是留下吃了午飯,吃完飯才離開。
羅丹傍晚也收拾了東西迴文工團。
家裡一下又剩秦小雨和羅湛兩人。
秦小雨讓羅湛坐在沙發上,她枕在他的腿上,看着電視閒聊着天,說的最多的還是羅丹和宋修言的事。
“沈拓有沒有說這邊的事什麼時候能完啊?”
“月底吧,具體也不清楚,我們這邊就是配合。”羅湛邊說邊把玩着她細軟的頭髮,在指尖軟軟滑過的感覺,他很喜歡。
秦小雨不解了:“你天天待在家裡,是怎麼配合的他們的。”
“時間還沒到。”
“我們早上的時候和宋北雄吵了一架,應該是小四罵了宋北雄,他怎麼就那麼不要臉,一見小四就說小四沒禮貌,他自己的缺德樣怎麼不看看,你說上次他咋就沒有嘎嘣一下過去,還擱這看着讓人鬧心。”秦小雨說着說着氣的一下坐起來嘎嘣脆的數落起宋北雄。
羅湛好笑的看着秦小雨,秦小雨從來不是個尖酸刻薄的人,就是對誰有意見也不會說的這麼惡毒,看來這個宋北雄真的氣着這丫頭。
秦小雨氣哼哼接着說:“你說要是咱家小四嫁給宋修言,這個宋北雄咋的都是公公,攤上這麼個公爹,多氣人啊,而且到時候就宋北雄臉皮這麼厚,肯定會湊上去找宋修言養老的,想想就膈應,算了,小四不嫁給宋修言也挺好。”
羅湛腦門黑線,怎麼昨晚還傷心的擔心小四和宋修言不成,這會兒又不想羅丹嫁給宋修言。
秦小雨一頓發泄完,看着電視機後面的白牆,突然說道:“咱倆在家閒着也是閒着,買點水彩回來,把那面牆畫上畫吧。”
羅湛眼角抽的更厲害了,這畫風變的也太快了。
秦小雨下地站在電視前好好端詳了一番,一拍巴掌跟羅湛說道:“這裡,在這裡畫個貓吧,還有這裡,畫咱們在礦區時候的那幅畫。”
羅湛對秦小雨的提議沒有任何異議,兩人說幹就幹,出門去服務社買了水彩和毛筆墨汁回來。
秦小雨還去羅景年的書房找廢報紙,翻了半天,找了幾張看着挺舊的報紙,疊了個帽子戴在頭上,準備大幹一場。
隨手準備把手裡的報紙扔到一邊,看着上面的幾張插圖挺好看,拿起來看了起來。
照片經過印刷後,上面的人物不是很清楚有些模糊。
秦小雨看着不停的感嘆:“這一家人長的真好看,這個男的好帥啊,他家竟然有對龍鳳胎哎,好可愛。”
照片的背景應該是黃河岸邊,一對年輕的夫妻帶着兩個幼小的孩子在滑爬犁。
兩個孩子和妻子臉上都露着開心的笑容,男人站在一邊,側目看着妻兒,脣角微揚,眉眼間也帶着溫暖和幸福。
秦小雨又仔細看了幾眼照片上的孩子,又感嘆一遍:“真好看啊,咱們要是也能生對龍鳳胎就好了。”
羅湛有些無奈的笑着,這個丫頭想孩子已經想的走火入魔了。
挪開牆前的電視桌,用幹抹布輕輕擦了一邊牆。
秦小雨才戀戀不捨的把報紙放到一邊,開始在牆上用鉛筆細細的勾勒輪廓。
兩人配合着在牆上畫了一副頑貓戲蝶圖,開的嬌豔的牡丹花叢裡,一隻頑皮的貓擡頭伸着爪子頑皮的撲着花朵上的一隻彩蝶。
秦小雨畫完得意的把毛筆遞給羅湛:“要一首和畫相配的詩哦。”
羅湛笑了笑,提筆沒有猶豫的在牆上寫下一首詩:弄花撲蝶悔當年,吃到殘糜昧卻鮮。不肯春風留業種,破氈尋夢佛燈前。
秦小雨驚訝的看着詩,又看看羅湛,這首詩她知道,上一世她每年給l先生都會寄一張賀卡,在她十七歲的時候,寄給l先生的就是張羣貓嬉戲花叢的賀卡,上面就有這首詩。
她寄給l先生每一張賀卡每一封信,上面的每一個字,她都記得。
羅湛笑着摸摸她的腦袋:“看什麼?見過這首詩沒有?”
秦小雨突然很想說,上一世的事情,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萬一羅湛認爲她是個鬼怪怎麼辦?
羅湛看着牆上的貓,聲音低沉帶着磁性:“我上次失蹤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一個夢,夢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說是要做我一輩子的天使,她告訴我人死了會去天堂,會有天使跳舞陪伴。後來小姑娘得了白血病,住在醫院裡,依舊很勇敢很樂觀,每天會唱歌給安慰病房裡的病友。”
秦小雨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眼淚在眼圈裡轉了又轉,緊張的問道:“那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