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回來的時候,家裡人已經吃過晚飯坐在客廳聊天。
夏虹見羅森進門就問:“你和曉婉什麼時候能結婚啊?這天天都能急死我。”
“媽,你放心,保準讓你這一兩年當上奶奶。”羅森往沙發上一靠,沒有正形的說道。
“你去年也是這麼說的,你們現在的年輕人,真讓人搞不懂。”夏虹無奈的說。
羅森裝沒聽見,突然俯身過去,彈了下秦小雨的腦門:“晚上二哥帶你抓知了去,明天給你炸知了吃。”
雖然力道很輕,秦小雨細嫩的腦門還是立刻泛了紅,夏虹過去就是一巴掌拍在羅森的後腦勺上:“怎麼沒個當哥哥的樣子。”
羅森縮縮脖子,又用手戳了戳秦小雨的腦門:“這是什麼做的,輕輕敲一下就紅成這樣。”
秦小雨笑兮兮的揉揉腦門:“沒事,不疼的。”
晚上夏虹休息的早,等夏虹去了臥室。
羅森輕輕招手,號召羅丹和秦小雨還有羅湛把頭湊過來。
秦小雨和羅丹好奇的湊了過去,羅湛壓根不理羅森那茬。
羅森撓撓頭,撇撇嘴:“知道你耳朵好,坐那兒也能聽到。”
“今晚去鬼市,行不行?”羅森小聲問道。
秦小雨使勁點頭。
“去鬼市幹嘛?”羅丹有些納悶。
“問那麼多幹嘛,就問你去不去吧?”
羅丹點頭:“去啊,有熱鬧怎麼能少了我呢?”
“那晚上睡覺輕點啊,凌晨兩點我上樓喊你們,咱們從二樓跳窗戶走。”羅森很小聲的說着他的計劃。
羅丹瞪大眼睛:“不是吧,二哥,那是二樓,摔着咋辦?”
羅森用拇指指指旁邊的羅湛:“有大哥在,你倆還怕摔着啊。咱媽睡覺輕,要是吵醒她了,後半夜她就睡不着了,所以只能從二樓跳窗戶走。”
“咱們咋去?”羅丹遲疑,要是跑步去,她就不去了,晚上都沒吃飽再跑步去,不是要命嗎?
“我把自行車停在大門門崗那兒了?開玩笑,我每天停一輛,正好兩輛,咱們四個人剛好。”羅森白了一眼羅丹,這就是個笨蛋啊。
秦小雨興奮的躺牀上。怎麼也睡不着,早早把褲子和衣服穿好,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等羅森上來喊他們。
羅湛和羅森很守時,兩點過來喊人。
羅丹揉着眼睛直嘟囔:早知道不去了,這麼早,太瞌睡了。
秦小雨幾乎沒睡,這會兒眼睛泛着紅,卻露着興奮的光彩。
羅湛讓秦小雨趴在他背上,摟好他的脖子,然後悄無聲息的從窗戶攀爬下樓,秦小雨覺得這一刻好刺激,就像揹着大人去做壞事一樣,此刻趴在羅湛背上,聞着他身上冷冽的男人味,又覺得有些羞澀的幸福。
羅森自己也跟着爬出去。
羅湛又上來一趟,背羅丹下樓。
到了門衛室,取了自行車,羅森剛蹬上車,羅丹就笑哈哈的跑過去,叉腿坐在車後座:“二哥你帶我啊。”
“不帶!你太沉,我帶我小雨妹妹。”羅森往下搡羅丹。
“你最好別推我,下次姜曉婉那兒你別想讓我說一句好話。”羅丹不想坐羅湛的車,覺得跟他沒話嘮,不像羅森,可以掐一下擰一下的。
秦小雨站一遍,心裡像偷了油吃的小老鼠一樣吱吱樂,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坐羅湛的自行車了。
路上不見半個行人,昏黃的路燈下,兩輛自行車一前一後騎行着。
一路上就聽羅森和羅丹的鬥嘴聲,還有羅丹時不時擰羅森一把,羅森的尖叫聲。
秦小雨在後面坐着,聽着也忍不住呵呵笑出聲。他們兄妹好有愛啊,她和秦朗以後也會這樣嗎?如果秦朗知道她不是親妹妹,會不會也變了呢?想着想着,心裡突然失落起來,人也安靜了下來。
羅湛佔了長腿長胳膊的優勢,騎車時依舊身板筆直。聽着身後秦小雨低低的笑聲突然戛然而止,眸光看着前面的羅森和羅丹,突然開口:“你知道秦朗的部隊地址吧?如果你想給他打電話,可以用家裡的電話打,家裡那是軍線。”
秦小雨愣下了,驚喜的說:“可以嗎?可是我不知道我哥的電話。”
“沒事,只要知道地址,我可以幫你查到。”
秦小雨看着羅湛寬闊厚實的肩膀,心裡暖暖的甜。
騎了一個多小時的自行車,纔到琉璃河的鬼市。
所謂鬼市就是民間自發組織的古玩買賣市場,一般都在凌晨三四點開市,天亮就閉市,市場上燈光昏暗,人頭攢動,就像鬼影幢幢,所以叫鬼市。
秦小雨他們四個來的不早不晚,剛好鬼市開市。
鬼市在一個天橋下,逼仄的空間裡,人羣攢動,還有三五圍一起,竊竊私語的。
怕人多擠散了,羅湛握着秦小雨的手腕,羅丹拽着羅森的胳膊,隨着人羣慢慢往裡走。
有些人有固定的攤位,沒有固定攤位的賣家就把東西拿在手上,慢慢的在人羣裡來回走動。
秦小雨個子矮,在人羣裡完全看不見邊上的攤位,只能使勁踮腳看
羅湛乾脆半環着秦小雨的肩膀往邊上走:“這邊有幾個攤位,咱們在這裡看看。”
秦小雨很聽話的擠過人羣,到了邊上的古玩攤,因爲有羅湛在一邊擋着,她也不擔心被人羣擠到,可以安心的看攤上的古董。
有石硯,玉器,陶罐,馬錢,古幣,手串,金銀器……
秦小雨很細心的一個個看過去,也不發問,賣家也不會介紹,你要是看上了,就談價錢。
秦小雨對玉器的知識還比較欠缺,就能認識些陶罐,瓷器,所以也只盯着瓷器細瞅。
一個瓷白的玉壺春瓶吸引了秦小雨的注意。
喇叭口,細長頸,膽腹,胎瓷細膩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清幽的光。
秦小雨輕輕拽了拽羅湛的衣角,指了指玉壺春瓶。
羅湛眯眼瞅了下,因爲不懂,用眼神詢問秦小雨:這個可以?
秦小雨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