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催促的聲音很大,嚇的月春握刀的手,抖啊抖,已經不小心劃破皮膚。
流出一絲絲鮮血,不多。
有人看不過去了,開始責備喬月。
“你這丫頭,不勸也就算了,還跟着後面在慫勇刺激她,這也太惡毒了,萬一她真割了,你賠得起嗎?”
“就是啊!人家都要死了,還在那說風涼話,她到底是誰啊?”
兩個八婆,跨着菜籃子,就是站那兒一臉興奮的看熱鬧,又哪裡是擔心月春會不會死。
喬月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想看熱鬧就閉嘴,關你們屁事,再瞎逼逼,我讓你們哭着回去!”
最討厭這種八婆,有多少閒話,都是被她們傳出來的。
還是再加工的閒話,一個個說的繪聲繪色,好像她們真的看見一樣。
光是她們的一張嘴,每年毀掉多少女人的清白名譽。
喬月突然發這麼大的火,連趙梅都看呆了。
這咋喬月出去一趟,脾氣又變壞了,也更兇了呢?
朱嘉玉離喬月最近,也被她厲色的模樣嚇住,直嚥唾沫。
朱源則是心驚肉跳,喬家的丫頭,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再說那幾個被罵的八婆,先是不服氣,還想扒拉幾句,結果在看到喬月的眼神時,又給嚥了回去。
喬月收回目光,徑直走向月春,用咄咄逼人的語氣說道:“我不是讓你快點割嗎?爲什麼還不動手,一刀子劃下去,多簡單,你那麼想死,也沒人會救你,一時半會你也死不了,而且你會看着自己的血,一點一點的流失。”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真劃了!”月春見她不顧威脅走近,已經慌到不行,手上的刀子也抖了更厲害。
喬月淡定的抓住她握刀的手,聲音冷極了,“我他媽最討厭有人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以爲這樣就能嚇唬人了是嗎?既然你下不了手,我來幫你劃。”
她壓着月春的手,朝手腕上按,毫不遲疑。
月春看傻了,尤其是在看到刀口已沒入皮膚,那一刻,她真的感覺到了刀的冰冷。
“我不要死了,我不想死,你快放開我,我真的不想死了!”
但是喬月卻沒有放的意思,“你說不想死,就不死了嗎?你以爲拿死來威脅人,很好玩是嗎?我告訴你,哪天你把自己作死了,都沒人同情你,再有一點,你給我記住了,我他最討厭用死威脅別人,再讓我聽見這樣的事,我追回來都要揍你一頓,趕不回來就欠着,日後一起算賬,不信的話,你大可試試!”
喬月鬆了手,月春體力不支,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腕,全腫了。
媽呀!這得多大力氣。
眼見着喬月轉身好像是要走了,月春雖然害怕她,但是更氣不過,“你憑什麼打我,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詛咒你,詛咒你全家不得……”
後面的兩個字,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來,臉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喬月的手勁,那得多大,沒把她打的滿地找牙就算不錯了。
“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我今天定要廢了你!”喬月的聲音惡狠狠的。
最恨別人拿她家人下詛咒,缺德貨,既然非得送上門的找抽,她也只能勉爲其難的滿足一下她。
這一巴掌,被打懵的,可絕不只是月春一個人。
朱嘉玉也嚇的說不出話,當喬月走過來時,他竟然嚇的後退一步。
退過之後,又覺得不對,他不應該這麼看待喬月。
說到底,喬月是在爲他出頭,替他解決麻煩。
“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你,以後我會好好的管着她,不讓她再找你的麻煩。”朱嘉玉由衷的說着,雖然看着喬月的眼睛,他還是有點心慌的感覺。
“我的要求很簡單,不要影響我們兩家的生意,這是我的底線,如果她再在飯店搗亂,打電話給我,我親自過來收拾她!”喬月回頭瞄了眼捂着臉,瑟瑟發抖的月春。
朱嘉玉不知怎地,聽到她這句話,總是很想笑。
後來還真是這樣,月春只要聽到喬月的名字,都會嚇的直顫抖。
就跟小孩被大人威脅,做了壞事,妖魔鬼怪就會把她揹走一樣。
朱源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感激是肯定有的,但是……
喬月走到趙梅面前,“我現在要回村裡,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趙梅本來是不打算回去的,不過感受一下坐車,似乎也不錯,“好啊!你等等我。”
喬月坐上車,發動機的聲音,嚇的不少人躲開。
朱嘉玉目送他們離開,這才走過去把月春扶起來,“你的臉……要不還是找醫生開點藥吧!”
“不用你假好心!”月春氣呼呼的甩開他,獨自一瘸一拐的走了。
車上,趙梅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喬月,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經歷了很多事情,就好像……好像在外面混了很久,看你打人的樣子,都有點像黑社會的人。”
喬月不以爲意的笑,“這世上,總有些人喜歡找抽,你不打她,都好像對不起她硬湊過來的臉。”
趙梅被她的話逗樂,笑了一會,又慢慢沉靜下來,“跟你一比,感覺自己真的很用。”
“你不用跟我比,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你有你的人生道路,但是不管怎麼說,都要好好珍惜,日子是過給自己,而不是過給別人看的。”
“你說的對,有的時候,我會覺得你比我還要成熟呢!”趙梅又想到家裡的事,一直唉聲嘆氣,“春琳要是也能成熟一點,那就好了。”
“她又怎麼了?”
“唉!其實也沒怎麼,就是在家裡待不下去,到外面打工去了,也是,村裡人閒言碎語,真的能淹死個人,真不知道林玉梅是怎麼忍下的。”趙梅語氣很擔心。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村子,天色已經暗下來。
不過還是有很多村民,在田地裡忙活。
割稻子,挑稻把,在打穀揚,趕着老牛,一圈一圈的打着場。
到了農忙時節,鄉下人一個都呆不住。
不管是老的小的,還是帶着孩子的女人。
喬月看到揹着孩子,打穀場裡抱稻把。
看見車子,再看見車裡的喬月,她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喬月出回以一笑,車子停在喬家門口,趙梅打開車門下去了。
剛開始,她還不知道怎麼打開,弄的尷尬極了。
喬家的大門緊關着,大黃也不在。
喬月估摸着,要麼在地裡幹活,要麼在打穀場。
“你爸他們可能都在地裡,天氣預報說明天可能有雨,鄉親們都着急把稻子往家裡搶,不然爛在地裡,可就糟糕了。”趙梅下了車對她說道。
喬月也下了車,擡頭看了眼家裡剛剛蓋好的新房子,“嗯,我馬上過去瞧瞧,你先回去吧!”
房子蓋的很漂亮,有點小洋樓的感覺,大門也是緊鎖着,裡面黑漆漆的。
喬月走到老房子的大門前,趴在門縫,朝裡面看。
院子裡的陳設,還是跟之前一樣,什麼都沒有變過。
這麼晚了還沒做飯,一定是顧不上了。
喬月尋着田梗,先是找了離家最近的一塊大田,但是沒有。
這塊田的稻子已經收割完畢,只留下枯黃的稻茬。
路上遇見挑着稻杆回來的吳春根他爹。
“喲,這是喬月啊!你咋這個時候回來了,你爸他們都在小小河溝那兒搶割稻子呢!”
“吳叔,我就是回來看看,您忙吧,我過去看看。”喬月有禮貌的打招呼。
“哎!有空到家裡來坐啊!”
“好!”
村裡人打招呼就是這麼的簡單。
一路上,喬月一直在回答着這樣的話,都不用改詞的。
喬家人在稻田裡忙的熱火朝天。
喬陽只穿着背心,手握着鐮刀,飛快的割着稻子。
每割一把,都要放在身後碼好。
碼夠了一捆,再用稻杆打成的結捆好,豎起來堆在田裡。
回頭等割完了,再一起往田梗上運送,最後用的扁擔跟網在兜挑回家,這割稻子的活,纔算完成。
喬安平跟喬奶奶也在割稻子。
封老爺子此時打扮的像個十足的老農民。
肩上搭着毛巾,不顧喬家人的反對,非得在田裡穿梭,幫他們運送稻捆。
老爺子曬黑了,腳步也更穩了。
可惜畢竟年紀大了,身體機能跟不上,總是要停下來喘氣。
喬月站了有一會,他們都沒發現。
還是喬奶奶直起腰休息,一回頭,就見一具俏生生的小姑娘站在那,老人家可是嚇了一跳。
“哎呀,這不是我們家小丫頭嗎?你咋這個時候回來了?回來之前也不說一聲,我還沒做飯呢!”
喬奶奶這一聲,把其他人也驚動了。
喬陽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妹妹,除了笑,他好像也沒別的表達方式了。
喬安平擡手擦掉臉上的汗,“丫頭餓了吧?我們這兒就快完了,要不你先回去。”
喬安平可不敢說讓女兒回去做飯的話,之前就被老親孃教訓了。
封老爺子笑的慈愛,他是清楚內情的。
看到喬月完好無損的回來,老爺子很欣慰,只說了兩個字,“不錯!”
喬月走下田,“封爺爺,您老還是到田梗上歇着,農家繁重,您怎麼能幹,還有我奶奶,您也回去,老人家就得服老,不能硬撐着。”
喬月硬是走過去,奪下她手裡的鐮刀,“剩下的活,我來幹,您回去做飯,封爺爺也一起回去。”
“這哪行!”喬奶奶寧願自己累,也不想寶貝孫女幹農活,小臉曬黑了,手掌變粗糙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