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也沒什麼不好的啊,就是家裡複雜了些,但最最重要的是,你哥看上她了,難道你沒發現,你哥在吃飯的時候,一直試圖找她說話呢!”
“對啊,我哥找她說話,好像都被你打斷了,你爲什麼要打斷?”封含玉這下反應也快了,立刻意識到其中有某些不對的地方。
喬月壞壞一笑,“那麼容易讓他得手了,當然不行,讓你哥多受幾次挫,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再者說了,季穀雨外表柔弱,但是內心裹着一層堅硬的殼,輕易撬不開。”
季穀雨因爲家庭的原因,不僅內心裹着一層堅硬的厚殼,更重要的是,她不會輕易接受一個男人,尤其是長的帥又有錢,家世還那麼好,打着望遠鏡都找不到第二個。
這樣一個男人,突然對她大獻殷勤,她會感到害怕,她會躲,也會覺得沒有安全感。
封含玉似懂非懂,說話間,已經追上了前面的季穀雨,她莞爾一笑,“你們兩個不是在說我吧?”
“沒錯,我們就在說你,穀雨,你覺得我哥這人怎麼樣,是不是很帥,有型有氣質,完美到挑不出毛病的男人?”封含玉自己是沒發現,她笑的有多猥瑣。
“你哥?挺好的。”季穀雨的神情有些羞澀。
“我哥還沒女朋友哦,把他介紹給你怎麼樣?”
“啊?”季穀雨差點握不住車把,“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會把人嚇死的,我哪能配得上你哥,他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這你不都清楚嗎?再說了,他那樣的人,只可遠觀,不可走近。”
其實她總結的挺好,封邵遠於她來說,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都不在一個世界,更不可能有交集。
封含玉不高興的拉下小臉,“照你這麼個說法,我哥肯定要打一輩子光棍了,唉,好可憐。”
季穀雨被逗笑,“有你這麼說哥哥的嗎?你哥要是打光棍,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要娶不着媳婦了,哎,我家就快到了,前面的巷子不好走,你們當心一點,要不還是下來走吧!”
巷子的地面,鋪着碎石頭,高高低低,坑坑窪窪,一點都不平坦。
封含玉爲了保護自己的屁股,趕緊跳了下來。
巷子很窄,連兩米都不到,幾乎是門挨着門,門對着門。
排水不好,地上很髒。
短短的身幾百米,她們三人躲了三次被髒水潑中的悲劇。
“你這人是怎麼搞的,倒水怎麼就不知道看着點?”封含玉終於發毛了,髒水濺到她的鞋子。
一個燙着大波浪頭的中年婦女,嘴裡叼着煙,肥胖的身子像是沒骨頭似的,軟軟依靠在門邊,“穀雨啊,這兩位是你的朋友?看着像有錢人家的小姐,你挺會交朋友嘛!”
喬月拉住封含玉,“算了,別跟她計較,給穀雨留面子。”
如果在這裡跟人吵起來,最終難看的是季穀雨。
畢竟她倆吵完就走了,季穀雨卻還要在這裡繼續居住。
“麻嬸,你以後潑水的時候,是要注意着點,潑到人總是會惹麻煩的,上次不還有人因爲被你潑水跟你打架來着?咱們注意着點,總是好的,您說是吧?”季穀雨是笑着說的,很大方得體的方式。
既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還能讓對方覺得她說的有理,沒有爭吵打架,就已經很不錯了。
被叫麻嬸的女人,自以爲很嫵媚的笑,“上次那不叫打架,那叫沒事找事,穀雨啊,我看你也是個好姑娘,勸你一句,趕緊找人嫁了吧,別在你那個家裡待了,你再這樣下去,哪個男人敢娶你啊!”
“以後再說吧!嫁人哪是說嫁就嫁的。”
“誰說不能了?要是你願意,我立馬給你介紹,你說,是要國營單位的,還是私營小老闆,或者國外定居,總之,只要你提出來,我都能給你解決。”麻嬸熱情的拍着胸脯保證。
封含玉突然衝過去,一把按住季穀雨的肩膀,朝那老女人吼道:“穀雨又不是嫁不出去,用不着你給她介紹對象,你認識的人,八成都不是什麼好人,穀雨,我們走!”
封含玉推着她就走。
“哎,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我認識的人都不是好人,你這不是說我呢嗎?”麻嬸雙手掐腰,高聲叫罵。
喬月推着自行車,將車頭橫在麻嬸面前,“不管她是不是說你,以後都別再提給季穀雨說親的事,她的婚事還輪不到你做主!”
麻嬸怔住,“哎你……”
喬月猛的回頭,一個冷厲的眼神丟過去,嚇的麻嬸立刻噤聲不語。
一直等到喬月走遠,麻嬸才感覺自己的魂魄回來了,自言自語道:“穀雨哪認識的朋友,這麼兇,眼神太嚇人了!”
喬月追上前面的兩人,只聽見封含玉正跟季穀雨說教。
“你呀,千萬別信那些要給你說媒的,我告訴你,那些都不是好人,他們是看你落魄了,要趁機佔你的便宜,沒一個好東西,你聽我的,準沒錯,不是誰都能像我哥一樣,有那麼好的條件,還能潔身自好,我跟你說,我哥的私生活,那真是乾淨的沒話說……”
封含玉那張小嘴嘚吧嘚個沒完,把她哥誇上了天。
喬月聽的好笑不已。
封含玉心裡清楚着呢,他哥動心,絕對是鐵樹開心,千年等一回,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封瑾還能比喬月大十歲,他哥比季穀雨再多大那麼一兩歲,又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他哥看着還是很年紀,很有魅力的。
更重要的一點是,季穀雨的性格,她喜歡,家裡人肯定都喜歡,最最關鍵的是,喬月的眼光擺在那兒呢!
季穀雨這一路走回家,耳朵都長繭子了。
可是封含玉說的那麼起勁,她又不好意思阻止,全當花邊新聞來聽吧!
拐過一條長長的黑暗走廊,眼前開闊了不少。
那是一套像四合院似的老房子。
圍着一個院,四面都是住房,住着大大小小小,好幾戶人家。
“那邊紅色的房子,就是我家,走,進去喝口水,我給你們看看我做的手工藝。”季穀雨笑着把自行車推到旁邊。
喬月也把車子扶了過去,跟她的車子並排放在一起。
這時,一個穿着拖鞋,褲子掛在腰上,上身的衫子被揉的祖皺巴巴,滿臉鬍子,雙眼浮腫,滿頭亂髮的男人,晃着走了過來,“谷……穀雨,你哥又回來要錢了,我幫你好不好?穀雨,你別總不理我,我告訴你,我現在可不一樣了,我也是有身份的人,我加入黑幫了,有老大罩着,誰也不敢隨便欺負我,以後有我保護你,也沒人敢欺負你。”
男人猥瑣的笑,伸手就要來摸穀雨的臉。
穀雨靈巧的躲開,臉上盡是難堪,“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們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以後離我遠點,否則我一定拿掃把趕打你!”
男人已經習慣了,也不怕她兇,色眯眯的眼睛一轉,看到喬月跟封含玉,那個猥瑣的樣,簡直讓人作嘔。
“嘿嘿,這兩個小妹妹是哪裡來的?長的真好看,哥哥家裡有影碟機,我請你們看電影好不好?那外國處子可好看了,我那兒碟子也多,隨便你們想看什麼!”
封含玉一臉厭惡的跳開,生怕被他身上飛出來的跳蚤碰瓷。
喬月覺得有必要多問一句,“你說你加入黑幫了?哪個黑幫能收你?就你這樣的,丟在垃圾堆裡,人家也把我當垃圾收走了!”
“你說誰是垃圾?小妹妹我告訴你,人不可貌相,我就是加入黑幫,很快就能做黑幫老大,因爲……因爲我看見他們運……”猥瑣男的聲音戛然而止。
喬月原本沒在意,轉念一想,又走回來,“你看見他們運什麼了?是哪個黑幫在運東西?”
猥瑣男突然警覺了,“反正就是運東西,運貴重的東西,我看見了,他們讓我加入,我很快就能有錢了,穀雨,你跟了我吧!”
“喬月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季穀雨根本沒理會猥瑣男,她注意到喬月眼神很不對勁。
封含玉也察覺到了,但是她沒有說話,她相信喬月的判斷。
喬月擡了下手,讓她倆別說話,接着用嘲諷的語氣,對猥瑣男說道:“你根本不知道,也沒看見,你一定是在騙人,現在的衡江,風聲這麼緊,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承認吧!承認你就是在騙人,你還是垃圾一樣的人,等會我讓收垃圾的過來把你收走了。”
猥瑣男突然暴跳如雷,好像瘋了似的,“我看見了,我就是看見了,他們……他們運槍,那麼長的槍,還有好多好多子彈,我裝成瘋子,他們纔沒有殺我,那些人好可怕……”
“你在哪看見他們的?”喬月緊跟着問。
猥瑣男忽然不說話了,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說,你們就當沒聽見,反正跟你們也沒關係,穀雨,你哥真回來了,在裡面鬧,我回家了,回家看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