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鬧出來了,肯定不好,這事她覺得也可以就這麼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可她兒子不這麼想。
“媽,我們也該走了,這事留給他們去辦,想想過兩天封瑾就回來了……”
後面的話,封邵遠沒往下說,即便他不說,江惠也能領悟。
“對對,我想起來還有點事,你們慢慢聊。”是非之地,她搞不清也搞不定,還是先走爲妙,省得被人當拖來拖去的當槍使。
其實江惠還是那個江惠,本質上她沒變,只不過這會的情形,她有點茫然,也有點害怕,要是封建國在這兒,肯定能拿大主意,她就不行了,摻和不了。
封邵遠陪着母親大人走了,臨走時還招呼喬月,有空到老宅坐坐。
封邵遠心裡也琢磨事呢!
再物色保姆,一定不能找親戚,得找個專業的,哪邊都不相干的,最好找兩個,能互相監督,便於管理。
他的公司裡,就堅決不招親戚。
無論是誰來說情,他都是一樣回答。
你要真幹也行,從基層幹,也別說我跟你的關係,堅持不了?那就走人,這一點上,他從來不手軟。
有的時候,裙帶關係,就像一隻白蟻,看似很小,但破壞力極強,高樓大夏,也能給你啃的渣也不剩。
又走了兩個,剩下的冷星宇也撤了,臨了還說了句,“她沒那個膽子跳樓,這是她慣用的招數,每次都來這招,下次換點新鮮的。”
冷小爺一手推着輪椅,艱難的走了,再怎麼艱難,他也不要人幫忙。
也算……也算還他的人情了吧!
穆白沒走,戲還沒看完呢!
祁彥晃着優雅的步子,靠在窗戶的另一邊,歪着頭,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有一種夢幻般的美,“小妹妹,這裡是二樓,跳下去又摔不死,頂多崴着腳,除非你大頭朝下,像這樣。”
祁彥給她做示範,把頭伸到窗戶外,瞅見外面看熱鬧的人,還朝他們揮揮手,“沒事兒,這小妞鬧着玩呢,該幹嘛就幹嘛去!”
穆白瞅着機會,跟喬月說道:“你欠我人情!”
“嗯?”喬月一臉的莫名其妙。
穆白晃了晃瓶子,“欠我人情,等我想到的時候,再找你討回來!”
喬月眨眨眼兒,看着他姿態悠閒的走了出去。
在場的人又少了,只剩倆倆對峙。
方蓉雙手抓着窗框的,全身緊繃着。
她早該知道,越是漂亮的男人,越是心狠嘴巴毒,都沒一個是好東西。
穆白是這樣,封邵遠也是,冷星宇更壞,眼前這個男人在某些程度,比他們更甚。
“我真的會跳,我要讓所有看清你們的嘴臉,封家逼死我一個小姑娘,縱然你們權力再大,也堵不住悠悠衆口!”方蓉一條腿已經邁了出去,現在的她,是叉開雙腿,跨坐在窗臺上,身子還朝外面傾斜,“我死不了最好,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得咬死你們!”
“就怕你回頭落個半死不活,摔斷了髖骨,可能就得一輩子坐輪椅,一輩子站不起來,當然了,也有其他可能,畢竟這只是二樓,下面又是草坪,摔下去沒多大意義,”祁彥說的很真誠,臉上的表情也很真誠。
他又回頭瞅了眼封翠雲,“我看你媽怪小氣的,要是你真的瘸了,殘了,她能管你?就算真的管了,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嘍!不如去跳河,或者在哪掛根繩子,把自己吊死,再不然站到馬路中央,等着被車撞死,雖然會死的很難看,但是一了百了啊!”
封翠雲急的拍大腿,“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女兒都要跳樓了,你怎麼還逼她,你這人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
祁彥忽然收起玩笑的神情,變的陰冷無比,“我的心好的很,反倒是你們,把她的臉弄成這樣,這事你以爲求幾句饒,再鬧點跳樓的把戲就能混過去了?還他媽的蠢到拿自己的命威脅,信不信,你前腳從這裡跳下去,即便不死,我也能讓人弄的你半死不活,到時候把你往乞丐堆裡一扔,知道那是什麼後果嗎?你得輪爲他們的玩具!”
他說這個詞,已經是很客氣的了,不客氣的話,就是禁……臠。
“你……你敢,這是講法律的地方,有警察,有正義!”方蓉看着他的眼睛,越看越心驚,這個男人完全不像開玩笑。
祁彥斜靠在一邊,“我怎麼不敢了?有警察又怎麼樣,你以爲這世上所有的壞人,都能被抓到?太天真了,行了,咱也不廢話,你快點跳,我還等着回家吃飯呢!”
方蓉現在是騎虎難下,她把頭探出去,幾次躍躍欲試,可是始終沒那個膽子,從小到大,她都有恐高症,雖然不嚴重,但是在坐在這裡,還是讓她雙腳發軟。
封翠雲只能硬着頭皮去拉扯女兒,“小蓉,別那麼想不開,咱也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你還有大好的青春,咱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你是大學生,有知識有前途,肯定還有很多好男人喜歡你。”
封翠雲叫的很大聲,幾層樓都聽見了,下面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這只是二樓,能有多高,在那晃了半天,要跳不跳的,更像是做戲。
祁彥悄悄縮了回去,底下的人根本看不見他的臉,只看得到在那撕扯的兩母女。
突然,只看見那老女人,雙手突然朝前一推,方蓉扒不穩,整個人臉朝上,往後面倒去。
下面的人一片唏噓,有幾個人好心的想去接,可這下面都是綠化的草坪,他們一時半會沒有邁過去。
“小蓉!”封翠雲也傻眼了,扒着窗戶,叫的聲嘶力竭。
“是她推的,快去報警,把她抓起來!”不知誰叫了一句,有更多的人開始指指點點。
有人朝樓上跑,也有人趕忙扒開草叢,尋找掉下來的女孩。
很快,擔架來了,方蓉被擡上了擔架。
從外面上看,沒啥事,頭腦還清醒着,只是身上的衣服都被樹枝刮爛了。
喬月跟祁彥默默走出病房,喬月歪着頭看他,“你下手挺狠,這事我都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