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瞅着抵在鄭宏宇腦門上的槍,絕對是真槍,而且子彈已經上膛,只需要輕輕釦動扳機,鄭宏宇的腦袋就得多出個洞。
而另外兩人手裡都拿着長刀,比西瓜刀長些,有點類似專門打架用的砍刀,刀口明晃晃的。
從他們的對話裡,她猜測這些人,可能是要報復鄭宏宇,不是黑幫就是幹些隨時掉腦袋事情的人。
所以……如果她要從這裡活着走出去,就必須滅掉他們,否則留下活口,她跟她的家人,都將陷入危險之中。
“哎,幾位大哥,能讓我說句話嗎?你看,我也不是什麼混世的人,我就是個一個初中學生,除了唸書,什麼都不會,而且我膽子很小,你們放了我,出了這裡,我絕對不說,什麼都不說,就當什麼都沒看見,成嗎?求求你們了,放我走吧!”喬月表現的十分害怕可憐,舉着雙手,無助的哭訴。
鄭宏宇眼中,有着一閃而逝的失望,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曉得該不該失望,難道這不正是他希望的嗎?
“你們放她走,否則我跟你們拼到死,”鄭宏宇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已是滿滿的堅定。
“不可能,我們做事從來不留活口,小姑娘,撞見我們,只能算你命不好,動手,弄死她!”
一個手下,拿着刀,朝喬月走近。
鄭宏宇緊緊攥着拳頭,喬月悄悄的對他搖頭,用眼神制止他。
喬月做出害怕的樣子,腳步像是因爲害怕在移動,在那人靠的足夠近,並且擋住了對面那名老大的視線之時,突然飛快的捉住那人手中的砍刀,反手一扭,將那人調了個方向,砍刀橫在他的脖子上。
喬月一向動作快,等到那人反應過來之時,形勢已經大變了。
“現在我也抓你的人,咱們交換吧!”喬月掐着那人的手腕,她沒有碰刀,卻能讓他無法動彈,手臂像麻了一樣,毫無知覺。
那名老大暴怒,“你是誰?難道你也是他們的人?”
喬月搖頭,“當然不是,我先前說的話可是真的,我只是過路的人,不小心撞見你們殺人而已,也是我倒黴,可既然碰上了,你們又不讓我走,還非得殺我滅口,不好意思,我現在還不想死,如果咱們雙方有一方必須滅口,那就只能是你們了。”
看着一米六五不到的小姑娘,挾持一個一米七幾的大漢,大漢的腿都在彎着,根本沒法站直。
從遠處看,絕對夠詭異。
可是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他想動想掙扎來着,可是一切都無濟於事。
黑臉老大看着手下脖子上的刀,忽而又笑了,“你不敢,你知道殺人是什麼樣的嗎?你會嗎?”
他不相信,喬月能殺人,絕對不相信,除非她是軍人,即便是軍人,也不敢隨意殺人。
喬月朝鄭宏宇望去:可以殺嗎?
鄭宏宇驚了下,眼中的光慢慢聚攏,讀懂了喬月目光中的意思,他能怎麼說?他該怎麼說?
‘你不說,就當默認?’喬月挑眉,再次詢問。
如果不殺,遲早是隱患,她不會給家人留下任何隱患,即便現在將他們抓住,送進局子裡,難保他們不會傳出消息,到時候她的身份還是會暴露,她無所謂,可是手無寸鐵的喬家人,該怎麼應付?
喬月最後一個眼神,已經是威脅鄭宏宇了。
抱歉,她不是警察,也不是軍人,她不需要對敵人寬大處理。
鋒利的砍刀,飛快的劃過那人的脖子,切斷了大動脈。
鮮血像噴泉似的,噴涌而出。
喬月鬆開那人,讓他倒在地上抽搐,可笑的是,他還想用手捂着脖子,他想自救。
“你真殺了他?我要殺了你!”黑臉老大盛怒之下,舉槍朝喬月開槍,鄭宏宇抓住機會,反身撲了過去,將他撞開,兩人滾在地上。
還有一人,揮着手中的刀,就朝喬月砍了過來。
有兩下,喬月一邊躲避,一邊撿起地上的砍刀進行格擋。
她的優勢在於靈活,在於一個快字。
藉機一個下蹲,揮刀砍向那人的腿。
她的胳膊上也被劃傷,但是那人顯然傷的更重,雙腿已無法站起。
喬月爬起來,沒有忽略鄭宏宇跟那名老大的打鬥。
“我會用槍,但也會用刀,我可以將你剁成人棍,”喬月踢飛那名手下的刀,蹲在他面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我曾經削過幾個人棍,然後把他們裝進罈子裡,那幾個人都是人渣敗類,你也是嗎?”
那人拖着受傷的腿,不斷的後退,努力的想看清喬月的臉。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似無害的小姑娘,會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他不說話,喬月也不生氣,反而微微的笑着,“你們是幹嘛的?黑幫?走私?販……毒?”
說到最後兩個字,那人眼珠子動了,喬月便明白了。
“原來是毒販子,這個職業可不好,被抓住了也是死路一條,所以你們的膽子更大,算了,我也不問了,再見!”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長刀劃過那人的脖子,還是一樣的死法。
另一邊,鄭宏宇已經搶走了黑臉老大的槍。
但是不能開槍,這裡離馬路太近,開槍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用這個!”喬月把刀扔給他,便到四周查看。
萬一有人躲在暗處,她做的一切,可就都前功盡棄了。
鄭宏宇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三個人,三具屍體,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她真的是喬月?又或者說,喬月到底是誰?
鄭宏宇內心十分複雜,他知道這事不能瞞着老大,可是老大現在執行任務,他根本聯繫不到。
喬月走回來時,鄭宏宇已經想辦法通知了人過來收屍,並將屍體推在草叢裡,巷子裡還有幾個,都做了掩藏。
把他們清理走,再將血跡清洗乾淨,所有的痕跡抹去,明天天亮之後,這裡不會有任何異常。
那些晨練的大爺大媽們,怎麼也想不到昨夜這裡發生了什麼。
鄭宏宇受傷不輕,但他現在很煩躁,坐在路邊的臺階上,點了根菸。
他現在需要讓大腦清醒,把剛纔發生的事,再在腦子裡過一遍,希望這只是他的幻覺。
喬月巡查一圈回來,在他身邊坐下,“也給我一根菸。”
鄭宏宇看了她一下,還是把煙跟火柴都遞了過去。
喬月從裡面抽出一根,划着火柴點菸。
她喜歡火柴,不怎麼喜歡打火機,尤其是抽菸的時候,看着火柴燃燒最後成灰燼,那是一種享受。
“你想問什麼?”喬月吸了口煙,還是不適應,這副身體根本不會抽菸,“咳咳!”
“不會抽就不要抽了!”鄭宏宇把煙奪過來,放在腳下踩滅。
“以前抽的比較多,特別是殺過人之後,總喜歡來上一根,估計就像男人事後也喜歡點上一根菸,回吐一樣。”
“咳咳……”這回輪到鄭宏宇被嗆到了。
“呵呵!”喬月忍不住笑了,坐在一堆屍體前面還能笑的出來,估計也沒幾個人了。
“老大知道嗎?”鄭宏宇低着頭,聲音也是低低的,已經沒有了先前在喬月面前時的自然隨性。
“你指什麼?殺人還是過去?”喬月看着天邊的月亮,手上沾的血,已經幹了,她喜歡在這個時候搓一搓。
說真的,鄭宏宇現在有點怕她,“全部。”
“沒有,他問過,被我擋過去了,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在這裡殺人,有了想保護的對象,有些事就必須果斷,他們是毒販對嗎?這種人報復心最強,而且他們有錢搞到武器,我不能冒這個險。”
“你不是真的喬月?那你究竟是誰?”
“誰說我不是真的喬月?我當然是真的,只不過有些地方不一樣了,比如這裡,”她指着腦袋,“懂嗎?就像天邊掛着的月亮,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時空不一樣,但是看到的月亮卻是同一個。”
鄭宏宇怎麼可能懂,他聽的一頭霧水,怕喬月笑話他智商不夠,硬着頭皮猜測,“你不是現在的人?我聽說有一種人,一覺醒來,會想起前世的事,但這也不可能吧,你的前世,那得是抗戰時期了吧?”
喬月呵呵直笑,“別往後推,你得往前推,總之,我的事現在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的秘密被泄露,我不會殺你,也會把你弄成白癡!”
“那你就打算一直瞞着老大?”
“等到合適的時機吧,再告訴你一件事……”
鄭宏宇看着她在笑,總覺得沒好事,“我能不能不聽?”秘密這東西,聽多了,是真的不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不行,我幹過僱傭兵的活,殺人真的沒什麼,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殺人的話,一定給你乾淨利落人解決掉,還不收你錢,夠意思吧?”
喬月拍拍他的肩,引來鄭宏宇的痛呼,“不用了,我們是軍人,不能隨便殺人,今天的事,我還得向上級彙報,不過你放心,絕對不會牽扯到你身上。”
這個年代還沒有指紋鑑定,所以那些技術手段什麼的,還派不上大用場,全靠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