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2
衆人一致唏噓着望向那突然出聲的人,一名美婦從門外走進來,一雙蛾眉倒蹙,似七竅生煙。
進了門,又出聲聲明:“我不同意!”美目一瞬不眨的盯着朱茵洛,口氣非常的衝。
是江採瓊!
沒想到江採瓊在這個時候會突然出現,而且她還說……
“我爲什麼要經過你的同意?”朱茵洛握緊雙拳,她好不容易計劃好的事情,她不想就這樣被破壞,她等這一天,不知道等得有多久,盼得脖子都變長了。
江採瓊生氣的瞪了楚驚天一眼,後者面無表情,她哼了一聲,再回頭生氣的衝朱茵洛喝叱:“這樁婚事,是皇上和皇后欽定的,哪能你們兩個說休就休?再說了,自古只仍丈夫休妻子的,哪有妻子休丈夫的?”
江採瓊辛辣的說着,雙手熱絡的抓緊朱茵洛的小手,語重心長的勸說:“茵洛,雖然我不是你的親孃親,可我早就已經當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了,這張休書!”
親生女兒?
朱茵洛渾身抖了抖,一身雞皮疙瘩掉地。
江採瓊一把將休書從楚驚天的手中抽出來,塞回朱茵洛的手中,將她的手握緊,方纔還是怒氣沖天,馬上一副溫柔的表情,柔聲勸說:“你還是收回去撕了它吧,讓人看了,笑話!”美麗的眼眸衝門外掃了一眼示意着。
現在是怎樣?
她可是記得,這江採瓊在她八個月大的時候,就非常討厭她,甚至在她打了她的兒子之後臉上那抹憎恨的表情。
現在的她,臉上那抹真誠,不像是做假。
耳邊倏的溜進了一句話:“看來以後指望兒子是不可能的了。”這是前兩日皇宮大殿之上江採瓊說的話。
江採瓊當時會那麼說,是因爲她覺得楚驚天太過窩囊,所以想把她收爲己用,順便拉攏將軍府?
倘若是這樣的話……她這個夫就更非休不可了,她不可作爲別人.權力的棋子。
她不着痕跡的將自己的小手從江採瓊的掌心中抽出來,乾笑了兩聲,皮笑肉不笑的答:“王爺昨天晚上已經與我二姐有了夫妻之實,二姐是我的姐姐,與我有血緣關係,我自然不會虧待我二姐,我二姐不論任何一方面,都比我更合適做東盈王妃。”
江採瓊蹙眉危險的眯起眼睛:“倘若……本宮不許呢?”
威脅她?
朱茵洛的臉色微變,從鼻子裡哼出了一聲,顯然不把江採瓊的威脅放在眼裡:“將軍府的二小姐,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糟蹋的!”
說到這一點,江採瓊已經有了完美的計劃,馬上提議:“可以你做大,你姐姐做小!”
“我不同意!”朱茵洛大聲反對,楚驚天坐享齊人之福?做夢!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站在她眼前她都覺得礙眼。
“理由?”江採瓊眉頭皺得更深,仔細的打量着這個朱茵洛,她覺得她提的條件已經是很好的了,再說了,做王妃有權有勢,還有什麼比做王妃的身份更風光?難道……她妄想做皇后?如今的太子已經有了正牌太子妃,她是不可能得逞的。
江採瓊的眸底閃過一絲鄙夷。
朱茵洛何等聰明,從江採瓊的目光中已經看出了一絲睨端,也大概猜出了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自己十歲,與他們的身高差距太大,總覺得自己少了些氣勢,她忍不住爬上椅子,居高臨下的睨視江採瓊。
她不卑不亢的一字一頓道:“我要求我的丈夫,這一生只能有我一個妻子,假如他要娶我,這輩子都不能碰別的女人,否則”她冷笑了一聲,小小的手指向楚驚天的下.身,手掌做了一個“卡嚓”的手勢,居高臨下的她氣勢像女王,緊接着獰笑着:“我一定會閹了他!”她故意咬重了“閹”字的語調。
那般猙獰且危險的字眼,猶如一道冷風掃過,在場的所有男人均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下.身。
江採瓊生氣了,美麗的臉孔有些扭曲,一甩袖她火大的怒言:“倘若,本宮不答應呢?”
威脅她?
她朱茵洛也不是被人威脅着長大的。
“東盈太后,您是有身份的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欺負我一個只有十歲的小女娃,傳出去,您的臉上也無光吧?”
“假如本宮就是要欺負你,就是要逼迫你,那又如何?”
“東盈太后,您似乎還沒有問過本王的意見!”另一個邪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衆人讓出了一條路,楚靖懿緩緩的從門外走了進來,高大的身形,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和氣勢,讓現場一度寂靜,俊美與醜陋的臉說不着的邪魅,眉眼間的冷凜更夾雜着無聲的威嚴,宛若一名王者,睨視衆人的目光更加肆無忌憚。
目光所到之
處,那些圍觀之衆的頭均被他的氣勢喝到,紛紛垂下了頭不敢直視。
江採瓊美目中溢出怒火。
“這是我們的家務事,關你南陵王何事?”
“怎麼不關本王的事?”楚靖懿笑吟吟的走到朱茵洛的身側,意味深長一笑,低頭睨視怒氣衝衝的江採瓊:“況且……她將來會嫁給我!”
嚇!!不僅是江採瓊和觀衆被嚇到了,連朱茵洛也被嚇到了,她詫異的睜大了眼睛擡頭,望着他臉上右頰的美好線條,怒從心起,她剛要開口,突然一隻大手橫了過來,握住她的肩膀,手指有意無意的撫弄她的肩膀,在他的手指在她頸間流連時,她頸間的穴道被他給點住,頓時她張開了嘴巴,卻是半個聲音也發不出。
他……他他他……點了她的啞穴。
狹長的鳳眸懶洋洋的垂下,低睨懷中的朱茵洛:“對吧?洛兒?”
卑鄙!下.流!無恥!她用力的搖頭,差點把脖子搖斷了,嘴巴不停的動,用口形在怒罵他,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怒火在胸臆間燃燒,血液上升,漲得她小臉一陣通紅。
“她在搖頭!”江採瓊抓住這一點。
“錯!”他的笑容妖豔似火:“她是太過激動了,纔會這樣!”
驀然,他眉心微蹙,腰際傳來一陣刺痛。
原來是某個小人兒,拿着一枚銀針紮在了他的腰間,那點兒痛,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他的臉上依舊笑若春風,絕美與絕醜形成極致的視覺衝擊。
他的手一把把她抱了起來,讓她與他的視線平行,他的脣曖昧的貼在她的耳邊,眉眼間滿是笑意,用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威脅:“假如,你說沒這回事,本王保證一定會讓你和三哥——白、頭、偕、老,還有你的萬花樓也……”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回頭瞪着那張含笑的邪魅臉龐,小臉刷的一個蒼白。
她這叫什麼?
纔出狼窩,就要鑽入虎穴嗎?
相比之下,楚驚天雖然憎恨她,卻是個腦袋單一的傢伙,但是這楚靖懿卻……是個極其腹黑、陰險的傢伙。
不論哪一個,都是她不想嫁的人。
但是,目前好像局勢對她很不利,若是答應嫁給楚驚天的話,四天內就會跟他回東盈,假如嫁給楚靖懿的話。
唔……似乎還有拖延的餘地。
識時務者爲俊傑,他有張良計,她有過牆梯,現在先把休書解決掉了再說。
美麗的黑色眼珠子滴溜溜滴轉着,最後拿定了注意,然後她的頭幾不可見的點了點。
近在咫尺的俊臉,鼻尖是他的呼吸,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圍繞在她身體的四周,抱着她的雙臂長而有力,將她穩穩的抱在懷中,這種感覺,很詭異。
極少這樣跟男子貼得這樣近,難免會讓她覺得不大適應,小臉上泛着可疑的暈紅,雙手不安的貼在他的胸前,用以隔開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
看着這兩人這般親密的模樣,江採瓊大動肝火,指着楚靖懿的鼻子就罵:“清若就是這樣教你奪兄之妻的嗎?”
楚靖懿微笑的側過臉,一雙幽暗的紫眸有着無形的氣勢,讓江採瓊的勢氣驟然下降:“本王記得,方纔洛兒已經將三哥休了!”
洛兒?雞皮疙瘩掉滿地,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親了?
“那封休書無效,她……”
“東盈太后,她現在已經是茵洛郡主,本王記得,郡主有休夫的權力,太后不會是忘了吧?”楚靖懿不慌不忙的說道。
“我沒忘,可是現在她還沒有拿到郡主的玉牒,這封休書就做不得數!”
屬於他的氣息再一次撩過朱茵洛的臉頰:“本王記得,是今天拿玉牒吧?”
朱茵洛的大腦有着瞬間的空白,愣愣的點頭。
楚靖懿轉過頭去:“等她拿到了玉牒,那太后是否就會承認這封休書了?”
“那得她拿到再說!”江採瓊陰狠的說道。
“如此便好!”楚靖懿淡淡的回答,嘴角的笑容始終未褪。
從頭到尾,只有江採瓊一個同楚靖懿在辯駁,而當事人楚驚天始終沉默,目光在楚靖懿和朱茵洛的臉上來回探索。
江採瓊拂袖離開,路過楚驚天身邊時,羞怒的瞪了他一眼,嘴裡咒罵了一句很不合身份的髒話,不過沒人聽得懂。
在江採瓊生氣的拂袖離開時,他仍然是不發一言的跟在了她的身後離去,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不過,在他臨走之前,瞅了楚靖懿一眼。
楚驚天和江採瓊走了,屋外的觀衆一個個還想要得知下文,不敢輕易離去。
不過,裡面的人當然不希望自己兒被當作馬戲團的小丑。
冷凜的目光危險的掃過衆人,似一道道陰風吹過,冷得窗外的人瑟瑟發抖。
楚靖懿猙獰的左頰面向衆人,冷冷的道:“將軍府的人都不用做事的嗎?既然不用做事,不如把手腳跺了!”
手腳跺了?
窗外的觀衆,一個個瑟縮的縮起了自己的雙腿和雙腳,一鬨而散,誰也不敢再在窗外停留。
因爲太危險了嘛。
朱茵洛臉上的笑容在所有人消失後,也跟着驟然消失,一雙美目冒火的瞪着楚靖懿,小臉依舊漲是通紅,因爲無法說話,嘴巴里不斷的張合,她指了指自己的頸間,示意他快些將她的穴道解開。
楚靖懿幽幽的轉過臉來,不慌不忙的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指伸了起來。
朱茵洛迫不及待的將自己雪白的頸項伸了過去。
漂亮的手指在她的頸間點了一下,她的嗓子瞬間恢復了自由,難聽的字眼,從她的喉嚨中迫不及待的溜了出來:“南陵王,你這個卑鄙小人,下.流、無恥、齷齪,我祝你吃飯噎死,喝水嗆死,跟女人做.愛,高.潮抽死。”
“……”最後那句話,是十歲的女娃能說得出來的嗎?愣了一下,他狹長的眼眸勾起一絲邪笑:“你這麼早就想當寡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