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興師當然問罪

結束酒宴後,南宮商先行,雲天暮執意要送鳳清靈回府:“我陪你一道回府罷,萬一你父王找你算帳,也有人說情。”

“不用了。”鳳清靈心中早就有了主意,早然宴會將要結束之前,她就派人告知鳳清輝回府,以鳳清輝對她的疼愛,豈有不護着她的道理?再說這畢竟只是鳳王府的家事,就算雲天暮想要幫忙,只怕也說不過去,“雲天暮,多謝你的好意,不過,這畢竟是我的家事,你不方便插手。”

仔細一想,鳳清靈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雲天暮只好點頭道:“那你千萬要小心。”

鳳清靈忽然偏着頭問他:“你這麼關心我?是不是對我有企圖?”

雲天暮聽到這話,差點兒沒跳起來,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說我對你有企圖?如果我對你有企圖的話,根本不可能出手救你?”

鳳清靈撇了撇櫻桃小嘴,嘀咕道:“那可不好說。”

雲天暮只是灑然一笑,然後替她叫了輛馬車,“時侯不早了,你快走吧。”

鳳清靈這才帶着新收的丫鬟蝶兒,回到鳳王府。

才下馬車,就聽到門口的小廝大叫起來:“郡主回府了,郡主回府了……”

這是什麼情況,她回府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值得小廝大肆宣揚嗎?

蝶兒仍舊怯生生的跟在鳳清靈身後,小聲的問:“郡主,你真的讓我做你的貼身丫鬟嗎?”在蝶兒的心中,鳳王府的郡主出身顯赫,在雲都的風頭一時無二,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收留她這樣的賣唱女爲丫鬟。

鳳清靈扭頭看她:“當然,我已經決定收留你做我的丫鬟,難道還會出爾反爾?”說完,拉着蝶兒的小手就走進了府門。

穿過龍飛鳳舞的照壁,就是直通往大廳的寬大走廊,遙遙可見鳳王爺端坐在大廳正中,冷月璃低頭飲泣,她的女兒鳳清華在旁勸慰,兩側的小廝丫鬟站了滿滿一院子。

蝶兒哪見過這種陣勢,先被這氣勢嚇破了膽子,膽怯的問:“郡主,鳳王府怎麼這樣肅穆?看起來怪嚇人的?”

鳳清靈一看就清楚是怎麼回事了,晌午她掌摑冷月璃,冷月璃哪裡能嚥下這口氣,不用說一直對鳳王爺猛吹枕頭風,現在這情形,眼看就是興師問罪的陣仗。她安慰蝶兒道:“別怕,一切有我在,而且你一個新來的丫鬟,就算有什麼事也扯不到你身上,你不用害怕。”

她一直拉着蝶兒來到大廳,也不理會哭得兩眼紅腫,用忿恨的目光怒瞪她的冷月璃,大大方方的上前道:“父王,我今天新收了個貼身的丫鬟,你瞧好不好?”

鳳王爺根本就不看蝶兒,先是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掃她一眼,氣哼哼的揶揄道:“你現在翅膀硬了,請什麼人做你的丫鬟,爲父哪敢有意見?”

鳳清靈皮用眼光的餘光瞥了瞥冷月璃,這才說道:“父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鳳王爺這才變臉失色的問:“今日午後,你是怎麼對王妃的?難道你不知道她是你的主母,平時你胡鬧也就罷了,今天竟然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你自己說,父王該怎麼罰你?”

鳳清靈眨巴眨巴眼睛,搖了搖頭問:“那依父王之見,要怎麼罰我?”

冷月璃忍不住道:“今天郡主以下犯上,膽敢掌摑本宮,還請王爺重重責罰!”

鳳王爺自從娶了冷月璃後,便打心底疼愛這個續絃,當他得知鳳清靈竟然敢掌摑冷月璃後,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女兒做事向來無法無天,以前沒出閣時,雖然胡鬧,但還不致於這般;出閣之後,做事一件比一件糊塗,若非有皇后力保,只恐早就被皇上重罰;現在回到王府,纔沒住了幾天,便和王妃發生衝突,這樣下來,那還得了!

於是冷喝道:“清靈,你冒犯王妃,實屬大逆不道,今日父王若不對你加你懲戒,只怕你還要做出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

鳳清靈眼轉子滴溜溜一轉,瞥見冷月璃投來的怨恨目光,不亢不卑的道:“父王說得有道理,只是有一點女兒不是很清楚,所以想先問清楚?”

冷月璃急聲道:“清靈,你少在王爺面前混淆視聽,明明就是你打了本宮,你有何不敢承認?”

鳳清華也替母親幫腔:“姐姐,你今天竟敢動手打母妃,實在罪無可怒!就算親妹妹也不能幫你。”她是冷月璃嫁入鳳王府後所生的唯一女兒,自然要幫着自己的母親說話。而且,她只不過比鳳清靈小了兩歲,但鳳清靈卻是鳳王府的嫡出長女,她只是個庶女,所有的光環都籠罩在鳳清靈頭上,而她什麼也沒撈着,早就心存不滿。今天,她誓必要替母親替回一個公道。

鳳清靈冷然一笑:“你們都激動什麼?我還沒說什麼事情呢!你們母女就爭先恐後的開口說我,難道你們怕這件事被父王知道?”

其實也沒多大的事情,但鳳清靈這麼一說,就好像冷月璃母女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鳳王爺頓時瞪大眼睛問:“清靈你到底想說什麼?”

鳳清靈得了這句話,便理直氣壯的問道:“我想問父王,女兒出嫁時的嫁妝,是不是女兒的私有財物?女兒從昭王府要回來,應不應該?”

“這個自然。”鳳王爺暗想: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道理,女兒爲何還要問他?

鳳清靈冷冷的笑了:“既然父王也說這是女兒的私有財物,那女兒便有支配這些嫁妝的權利。今日女兒將嫁妝自昭王府拿回,王妃見狀問女兒索要嫁妝,女兒不肯給,她便在女兒院中撒潑,還指使下人毆打女兒身邊的丫鬟,請問父王,王妃這樣做,可佔得一個‘理”字?”

冷月璃當然知道她做的什麼事,鳳清靈這麼一說她就慌了,搶上前道:“王爺,臣妾只是想着清靈年少不更事,怕她胡亂揮霍,便想着替她保管嫁妝,沒想到她非但不聽,還對臣妾來硬的,當着那麼多下人的面,竟然掌摑臣妾,臣妾真是沒臉活了……嗚嗚嗚……”

鳳清靈聽到這話真想大笑一場,這戲也演得太假了吧?但她竭力忍住,只是用眼睛望着鳳王,只等他做出決斷。同時,她也在儘量的拖延時間,因爲她知道鳳清輝並沒在府中。倘若缺了鳳清輝替她說好話,只怕今天這關不好過。

鳳王爺聽了半晌不語,倒是鳳清華一直在勸母親:“母妃千萬不要哭壞了身體,父王自然會替你作主。”

過了好一會兒,鳳清靈覺得時間過了很久,因爲她剛回府時,只是夕陽偏西,現在已近黃昏。掌燈丫鬟已然開始點燈,整座宅院漸入暮色。

正在這時,然後聽到大門處傳來一聲“世子回府了!”

鳳清靈聽了心中一喜,她苦苦等了半天的“救兵”終於回府了,這下無論鳳王爺做出怎樣的決定,鳳清輝都會護着她,她也不會太擔心。

幾名隨從打着燈籠走在鳳清輝前面,鳳清輝信步走向大廳,雖然在暮色中,但鳳清靈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朝自己身上掠了一下,這才進大廳請安:“父王,兒臣回府了。”

鳳王爺還沒有說話,鳳清輝反而笑問:“怎麼王妃和兩位妹妹都在大廳,莫非我們王府出了什麼大事?”

鳳清華畢竟年輕,聽到這話,馬上嘴尖舌利的“告狀”,“當然出了大事,姐姐晌午打了母妃,現在就等父王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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