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有喜1(6000+)
項元奐親自把魚湯端到桌上,殷勤的道:“幻妹妹,你替遠山治傷辛苦了,來,快坐下用膳吧,今天中午,我可是讓廚房特地做了你愛吃的菜!燔”
靠的近了些,只覺那陣沖鼻的味道更濃了幾分。
最近她的腸胃不大好,聞不得及過膩的東西。
“擺了這麼一大桌子,看着也飽了,你讓我怎麼吃?”白千幻睨他一眼,知道他是好心。
“怎麼?你不想吃?你不想吃的話,我就讓廚房換些過來?”
“不必那麼麻煩,只是,最近我腸胃不好,吃不得太過油膩的東西!”白千幻皺眉說道窠。
“那你就挑幾樣能吃的吃,儘量多吃一些。”
“你不用總是太牽就我。”他的關心讓她覺的心中一暖,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讓白天去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她的心裡一直惦記着那方手帕。
項元奐爲白千幻盛了一碗雞湯,放在她的面前。
“這件事等用完膳之後再說,現在呢,你的任務是先把這碗雞湯喝了。”
項元奐的態度讓白千幻很敏感。
“那方手帕果然是落在恭親王府了,是不是?”白千幻一針見血的問。
項元奐又爲白千幻夾了些菜。
“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他這麼回答,相當於肯定了白千幻的問題,她的手帕果真落在恭親王府的人手裡了。
“元奐……”
項元奐再夾了些放進她的碗裡:“我派去的人打探到恭親王雖然猜到是我們下的手,可是他沒有證據,暫時還不能耐我們何。”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整個京城裡名字裡有幻的人多了去了,他們現在頂多只是懷疑而已。”
聽項元奐這麼說,白千幻心裡雖擔憂,卻也是放下了些心。
沒錯,恭親王府現在沒有證據。
不過,他剛剛的話只能讓白千幻暫時放心而已。
“對了,你下午打算做什麼?”白千幻擡頭問了句。
“你下午要出去?”項元奐皺眉:“我下午有點事,可能不能陪你。”
“你忙你的事,沒事。”
“雖然現在恭親王府的人沒有證據,難免他們會伺機報復,你下午要是真的想出去,我就再多派兩個人保護你!”項元奐沉吟了一下提議。
白千幻渾身哆嗦了一下。
那樣出去就不是逛逛,而是巡遊了。
“我下午不出去了!”白千幻舉手投降。
項元奐笑眯眯的點頭:“幻妹妹這樣做就更好了。”
白千幻危險的眯眼:“我看你剛剛就算計好,故意等着我自己說留在家裡不出去的吧?”
“哪有,幻妹妹你想做什麼,我怎麼可能攔得住你?好了,還是趕緊吃些東西吧,這個魚可是很鮮的!”說罷,項元奐夾了一塊魚肉送進白千幻的碗中。
胃裡翻騰的感覺更強烈了幾分,白千幻強忍住難受的感覺把魚肉夾了回去:“我今兒個不想吃。”
“你平時……不是最喜歡吃魚的嗎?今天怎麼?”項元奐奇異的目光打量着白千幻,目光下意識的往白千幻的小腹處望去。
“我的腸胃不舒服,聞不得油膩的東西。”
“可是,這條魚是清蒸的,並沒有放任何油!”項元奐一針見血的指道:“幻妹妹,你是不是……”
知道項元奐問的是什麼,白千幻想也不想的便矢口否認:“不可能的!”
項元奐盯着她的目光更奇怪了。
“爲什麼不可能?”他最近這般勤奮,如果有了的話,也在預料之中,可是,白千幻這麼堅決的否認,不禁讓他感覺有幾分蹊蹺。
見項元奐的目光灼,白千幻吞吞吐吐的吐出一部分事實:“我們兩個暫時還年輕,不適宜要孩子,所以,我每天都有固定服用避孕的湯藥!”
聽到
這個回答,項元奐的心似被梗了一下,片刻間他又恢復神色如常。
“既然你暫時不想要的話,我們就暫時不要。”
看到項元奐的表情,白千幻知道他是失落,只不過,如今現在這個身體才十六歲,身體的有些方面還沒有完全成熟。
項親王府·客房
丁遠山自昏睡中醒來,看到的就是陌生的牀榻和陌生的房間,身上一陣陣的疼痛,剛動了一下,刺骨的痛傳來,迫的他又躺了回去。
該死的,真的很疼。
一道人影從門外進來,看到丁遠山醒來,驚喜的跑了過來。
“遠山哥哥,你醒了?”
項昕樂三步並作兩步已經跑到了丁遠山的牀邊,手裡還端了一碗藥,因爲太過激動,碗中的藥汁灑出了不少,濺到了她的手背上,她‘哎呀’一聲,趕緊把藥碗放在桌子上。
“昕樂,是你,這是哪裡?”丁遠山蹙眉試圖還想起身。
“你現在不能起來!”項昕樂壓住丁遠山的手,阻止他要起身的動作:“你現在身上有傷,白……就是大……大嫂……”
項昕樂彆扭的喊出了‘大嫂’兩個字。
“大嫂說,你三天內不能下牀的!”
聽項昕樂這麼一說,丁遠山想起了之前在酒樓裡發生的事情,那時候他還以爲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他還活着。
“你是說,是你大嫂她救的我?”
看來,白千幻的醫術當真了得,他的五臟六腑都被打傷,已經命在旦夕,手臂上的骨頭碎了,現在都已被接好。
白千幻的醫術高明,本來並不是什麼壞事,但是,他總有種隱隱的不祥感。
“嗯。”項昕樂自責的看着他:“遠山哥哥,是我不好,害的你現在這樣。”
丁遠山回過神來,微笑的安慰她。
“這不怪你,你也是被迫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說着,丁遠山試圖舉起一隻手錶現自己好好的,結果動了一下又觸動傷口,疼的他連連抽氣。
“你現在身上有傷,不能亂動!”項昕樂趕緊又壓住他的手臂。
“我不動!”難得聽到項昕樂對他說這麼多話,而且還這麼關心他,即使身上很疼,他的心卻是高興的:“你不讓我動,我就不動。”
向來他的表情易表現在臉上,望着項昕樂的臉,他不禁笑了起來,還很不小心的笑出了聲。
項昕樂皺眉。
“你在笑什麼?”
他在笑嗎?只是自己的嘴角控制不住向上翹而已,稍稍拉下嘴角向上翹的弧度:“沒什麼,我昏迷了多久了?”
總覺得這一覺睡的好長。
“已經一天一.夜了!”項昕樂滿嘴的擔心:“但是,好歹你總算是醒來了,啊……”
項昕樂突然的一聲驚叫,引的丁遠山緊張。
“怎麼了怎麼了?”
“沒事!”項昕樂趕緊端起桌子上的藥碗:“大嫂吩咐的,說你醒來之後,就要立馬把這藥喝下去,能讓你的傷儘快好起來!”
項昕樂給丁遠山的頭下墊了顆枕頭,以便喂藥。
丁遠山眼睜睜的看着項昕樂把藥碗端了過來,舀了一勺湯藥遞到他的嘴前,他受寵若驚。
“樂樂,這藥我自己喝就行了!”
“不行!”項昕樂嚴詞拒絕:“你現在的身上還有傷,不能自己端藥,要是碰到了傷口怎麼辦?”
想到項元奐的叮囑,項昕樂便心有餘悸,倘若因爲她的疏忽丁遠山的哪塊骨頭長偏了,到時候她就是罪魁禍首了。
“那還是讓丫鬟來吧。”
“你到底喝還是不喝?”項昕樂惱了,把勺往他的脣前一送。
丁遠山的回答是乖乖的張開嘴巴,把苦澀的藥汁嚥了下去。
苦!好苦!苦的他眼淚都要出來了。
這是他喝過的藥中最難喝的,但
是,因爲這藥是項昕樂餵給他的,他又覺得這藥是天底下最甜的藥。
項昕樂的喂藥技術很是笨拙,總是不小心就將湯藥喂到他的嘴角,一看到湯汁劃到嘴角,她就緊張的趕緊拿手帕爲他拭掉。
雖然……那個爲他拭藥汁的動作也很粗魯。
他的小公主能做出這種事情已經很難得,他不指望她能像其他的大家閨秀那樣,這樣纔是獨一無二的項昕樂。
喝完藥之後,丁遠山有些昏昏沉沉的,項昕樂搬了張椅子坐在他的榻邊,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他,裡面很清澈,不含有任何雜質和感情。
可是,就是這樣的目光,瞧的丁遠山渾身發燙。
“樂樂,你怎麼一直看着我?”
“母妃讓我照顧你呀,我不一直看着你的話?我怎麼照顧你?”項昕樂心直口快的道。
直白的回答,反而讓丁遠山感覺到挫敗。
“你這樣一直看着我,我沒有辦法好好休息了。”
“爲什麼?”項昕樂睜大了雙眼,瞳孔依舊清撤。
真是被她打敗了,他已經說的夠明顯了,她卻還不明白,可是,這樣纔是項昕樂,還是那個單純的項昕樂。
無耐之下,丁遠山只得找了一個理由。
“你坐在那裡,會擋到陽光!”
“那好,我就坐遠一點!”她當真把椅子往後挪遠了一些,一雙清澈的黑亮眼睛依舊盯着他的臉不放:“這樣總行了吧?”
他輕咳了一聲,臉上透着幾分薄紅。
不過,他已經找不到其他理由,只得任由她看了。
大學士府
牛光因爲被一些事情耽擱,等來到大學士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春困襲捲了整個京城,街上的人看起來似乎都帶着一股倦意。
走到大學士府門前,兩名打哈欠的守衛看到牛光來了,頓時激靈的清醒了過來。
“我要見你們小姐,請進去通報一聲!”因爲上次劉珊珊責備他不懂禮貌,這一次他學着懂禮了些。
“你不能進去!”守衛非常嚴厲的斥道:“我們老爺吩咐過了,以後都不允許你入府!”
不允許他入府?
“爲什麼?”
“這是老爺的命令,你快走吧,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守衛以眼神示意了一下,立即有幾名家丁模樣的人圍攏了過來。
他這次來並沒有打算惹麻煩。
不過,眼前的情況看來,對方似乎一點兒也不歡迎他。
硬闖太費勁。
牛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便改日再來拜訪!”牛光彬彬有禮的說完,當真當着那些守衛和家丁的面走開了。
等牛光走了,那些守衛和家丁們,一個個打着哈欠四散了開去。
而他們以爲已經走了的牛光,只是在暗處躲了起來,看着那些家丁們散去,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譏諷。
他想去什麼地方,還沒有人能攔得了他。
悄悄的瞅了一個無人的地方,輕鬆一躍,他靈巧的身體便躍過了牆頭進了學士府的院子中。
而在某個院落的房間中,劉珊珊正大繡架前繡一幅百鳥朝鳳圖,下午的陽光從窗子照進來,暖暖的,卻也照進了一室的慵懶。
劉珊珊正倦着,拿起一把剪刀來打算把繡繩剪去,一時的恍忽出神,她手裡的剪刀竟直直的掉了下去,剪刀的尖端恰好對準了她的腳背。
她嚇的想把腳縮回去,但是,因爲太過驚嚇,她竟忘了縮回自己的腳。
她的腳一定會被鑽出一個血窟窿出來。
她認命的閉上眼睛,以爲自己的腳背就要這樣被廢了,而在剪刀掉下的那一瞬間,冷不叮的冒出一隻手,接住了那把剪刀,讓她的腳免於一難。
畫面似乎就這樣定格。
事情發生後的前三秒,劉珊珊心裡慶幸着太好了,她的腳背
沒事,還很後怕的把自己的腳往後縮了些。
三秒鐘之後劉珊珊的腦中警鐘大響。
怎麼會突然冒出一隻手的?順着手往上望去,劉珊珊這才望見了那隻手的主人——牛光。
居然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嘴巴驚的瞠大,大到足以放一隻雞蛋進去。
驚訝過後,凝聚成一句話:“是誰讓你進來的?”她不是已經派了那麼多人把守,而且囑咐過不許任何人放他進來的嗎?
“我自己!”牛光從容的回答。
“你怎麼進來的?”
“門外的守衛不放我進來,於是我就翻牆進來了,你的院子外面也有好幾名守衛。”牛光用極爲不滿的語調陳述。
劉珊珊氣的雙手在發抖。
她已經讓人守成這樣了,居然還是讓他給進來了,那些人都是飯桶啊,他現在人都在這裡,那些人都還沒有發現。
“這是你的剪刀!”牛光順手把剛剛接到的剪刀送上,目光垂了一下:“這是你剛剛掉的剪刀!”
她一把將剪刀奪了過來,一個‘謝’字也沒有。
“你來做什麼?”她板着臉,語調冰冷的質問。
牛光直接把衣袖裡的髮簪拿了出來。
“我是來還發簪的!”他一本正經的說着:“我已經找人把它修好了!”
看了一眼那髮簪,在原本修補的痕跡上,此時又多了兩道痕跡,三道痕跡看起來甚是觸目驚心。
“我說過了,這個簪子我已經不要,你直接把它扔了吧!”一看到這簪子她就生氣,他居然又把它拿到了她的面前。
“我說過了,我是來還發簪的!”牛光仍與之前一樣淡然的語調,然後把髮簪遞到她的面前:“這是你的髮簪!”
就是他那副淡漠的表情激怒了她。
她惱的衝他怒斥:“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這個髮簪我不要了,麻煩你從哪裡拿來的,就送到哪裡去!”
“這是你的,所以我送還給你!”
“……”這確實是她的簪子:“它已經斷了!”
“現在修好了!”
“我不想要它!”
“我只負責還,要怎麼處置它,這是你的問題!”牛光示意劉珊珊把髮簪接過去。
真是太氣人了,他讓她接她就接?當她是什麼了?
“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現在不需要這支髮簪了,你立即將它拿走,以後再也不要來了,我不歡迎你!”劉珊珊一字一頓的吼道。
“我再說一遍,我只還簪子,劉小姐不願意接,是因爲劉小姐怕接它不成?”
怕?
劉珊珊的臉黑了一層,徹底被牛光的話激怒。
“你不就是想讓我接嗎?好~~”劉珊珊咬牙切齒的把簪子一把接了過來,當着牛光的面狠狠的丟到地上,簪子被摔的無數截掉在地上:“我接了,現在你滿意了嗎?”
面對劉珊珊挑釁的目光,牛光愣了兩秒鐘。
劉珊珊以爲牛光會立馬離開,這樣他們以就不用再見面了。
想到以後可能不會再見面,心裡竟還有一絲失落。
她失落什麼?牛光只是一個手下而已,他不來的話,她有什麼好失落的,真是可笑。
正當劉珊珊心裡以爲牛光會走時,意外的,牛光卻又彎下腰去,將那些地上被濺得到處都是的玉簪碎片收了起來。
他收集那些碎片做什麼?劉珊珊心裡訝異,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他不會……
下一秒就聽到牛光淡漠的望着她道:“等修好之後,我會再過來還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居然還說要還,他是笨蛋嗎?她剛剛明明說過,讓他以後不要再來還的,他卻還……
不等她反應,牛光毅然的轉身離開,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就像他剛剛突兀闖進她的視線一樣,突然的來,突然的走!
項親王府·鬆園
項元奐下午出門,白千幻就一個人窩在鬆園裡,竟也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等醒來的時候,已經紅霞滿天。
等她醒來後,就覺得自己的胃裡一陣不適犯嘔,幹吐了兩下,臉色就蒼白了幾分。
畫眉看到她醒來,便笑道:“大小姐,您醒了。”
“嗯。”她按了按太陽穴,裡頭一陣沉重發酸:“元奐回來了嗎?”
“世子爺還沒有,呀!”畫眉驚見白千幻的臉色:“您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沒事,只是有點不大舒服。”
說到不大舒服,白千幻的腦中劃過一道光亮。
不會吧?
她半信半疑的將自己的手指往自己的脈搏上搭去,兩秒鐘後,她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