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遺失的記憶1（6000＋）
送他們一份大禮？
白天和黑影二人對視了一眼，十分默契的異口同聲：“不知世子爺打算怎麼對付朱向朗？”
“對付？”項元奐眯眼秈。
“不，是送禮！”二人笑眯眯的趕緊改口姣。
“最近樑國正跟吳國交鋒，聽說邊關的戰事吃緊，而物資卻極爲缺乏，祝家莊甚是愛國，就把魯將軍新送朝廷的那份申請物資奏疏送到他的手中。”
“是！”白天和黑影二人大聲答。
這下祝家莊要倒黴了，捐疏物資的錢數目很大，祝家莊不單要出一大筆錢，到時候敵國知曉了祝家莊捐疏物資助戰，祝家莊在他國的產業勢必受阻。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爲一定會以祝家莊爲第一目標，將來受到威脅的將會是朱向朗的性命，到時候離祝家莊垮臺也不遠了。
這一招招實在是高。
白天和黑影搶着要把東西送過去，項元奐把遞奏疏的手一轉，遞到了牛光的手裡。
“牛光，由你送過去。”
白天和黑影倆人的手僵硬的伸在了空氣中，眼睜睜的看着牛光接過了摺子。
“屬下遵命！”
“……”白天和黑影倆人眼睜睜的看着牛光接過摺子，心裡那個嫉妒呀：“那我們兩個呢？”
“你們兩個，隨我去一趟秦府。”
“去秦府？做什麼？”
“爺要去會一會這個傳聞中的秦明！”
秦明，這個曾經跟父王是至交，現在卻要和他作對的人，是該見一見了。
大牢門外
白雪和寧大風二人早就已經站在那裡等候朱向朗出獄。
到了出獄的時間，大牢的門打開，在牢內已經待了兩天的朱向朗終於走出了牢獄的大門。
走出牢門的那一瞬間，光亮的一瞬間刺眼，令朱向朗的眼睛有些不大適應，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從牢中走出，來到牢外，再一次看到街頭熙熙嚷嚷的人羣，恍如隔世。
白雪和寧大風看到他出來，均面露喜色的迎上前去。
“朱大哥！”
“二爺！”
朱向朗循聲望去，果見白雪和寧大風二人，他向來冰冷的臉溫和了些。
“雪兒，寧總管，你們辛苦了。”語調淡淡的，裡頭卻夾雜着一絲激動，這幾日在牢裡他日夜煎熬着，白雪和寧大風二人四處奔走，他的心裡都明白，否則，他不會這麼快出來。
因這麼一句的話，寧大風的鼻子一酸，竟不爭氣的落下一滴淚來。
“二爺，不辛苦，一點兒也不辛苦，能看到二爺你出來，就是再辛苦也值得的。”寧大風一邊抹淚一邊帶着哭嗆的說着。
朱向朗輕拍了拍寧大風的肩膀：“好了，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再說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瞧我！”寧大風收了眼淚，破涕爲笑：“二爺能出來，我該高興纔對，而且，這一次最大的功臣其實是白姑娘，是她冒險進了秦府，請了秦老爺子出面，您才能這麼快出來的。”
朱向朗深深的凝視着白雪的臉，裡頭是說不出的感激和深情。
“雪兒，謝謝你，辛苦了。”
“最該感謝的是劉姑娘，是劉姑娘說服秦老爺子的，其實，我真的沒幫上什麼忙。”白雪擺了擺手。
“雪兒，你總是這麼喜歡把功勞都推給別人！”朱向朗情不自禁的握住了白雪的手。
在那一瞬間，白雪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她的臉色微變，似當他如毒蛇猛獸般。
那麼激烈的抗拒動作，令朱向朗也是感覺略微詫異，手只得僵硬的收回。
白雪感覺到自己的動作太過激烈，乾笑了兩聲，尷尬的道：“我剛剛說的也是實話，我確實沒做什麼，一直都是寧大哥在跑腿，說服秦老爺子的也是劉姑娘，開口放您出獄的也是秦老爺子。”
爲了緩解尷尬，朱向朗微笑的道：“改日，
我會親自到秦府登門拜訪，謝過秦老爺子的搭救之恩。”
“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待着了，還是趕緊回去吧，府裡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熱水，回去好好了的洗一洗身上的穢氣！”寧大風提議道。
“好，我們回去。”朱向朗點頭。
劉珊珊和一名小廝模樣的人站在那裡，躲在拐角處，遠遠的看着朱向朗出獄，與白雪等人匯合的一幕，嘴角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能幫助白千幻，她做這一切也是值得的了。
“姑娘，老爺子還在秦府等着您回去，老爺子讓小的提醒您，您不要忘了與老爺子之間的約定。”
劉珊珊點頭：“我當然不會忘，我們現在就回去。”
劉珊珊釋然的準備離開，驀地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朱少莊主，等一下！”
這個聲音直擊劉珊珊的心底，多少個日日夜夜如夢魘般的出現的她夢中，如今，卻是切切實實的傳入她耳中。
這個聲音她不會聽錯，正是牛光的無疑。
她下意識的回頭，往剛纔的方向望去。
一道人影背對着她，寬闊的肩膀，及那熟悉的體型，都與三年前一模一樣，不是牛光還能是誰？
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劉珊珊幾乎立即拔腿衝上前去。
而她的腳也是下意識的向那個方向轉去。
“姑娘，請注意您的行爲，不要忘了，您的小云小小姐！”
小云，她的女兒！
一句話成功阻止了她的動作。
三年前，她被人犯子賣到一家春滿園，被秦明救了下來，而在那八個月之後，她產下一名女兒，女兒一直問她，她的爹是誰，可她卻無法告訴她。
如今牛光就在眼前，她多想讓他見見他們的女兒，可惜不能！
秦明十分喜歡小云，將她收爲了孫女，當初秦明就說過，她十分喜歡小云，就算劉珊珊要離開回京城的話，也不能將小云帶回去。
因爲小云還小，她實在捨不得女兒，就一直在秦府留了下來。
又因她爲白千幻跟秦明提出要求，秦明因小云一直依戀着劉珊珊，就提出要她陪伴小云一直留在秦府的要求。
當初就因舍不下女兒無法回到京城而無法離開。
這一次是同樣的理由。
而且秦明跟她說過，現在她京城的家人都將她當作不孝之女，原來的家是回不去了，即使回到京城，她跟牛光在一起了，牛光也只會遭人唾罵，所以，她在思慮了一晚之後，就答應了秦明的要求。
“我知道了。”劉珊珊僵硬的回答着，手扶着牆壁，忍着思念，默默的望着遠處站着的牛光。
他……恐怕不會想到她會在這裡吧？
在遠處，被牛光攔住的白雪等人，被迫停下了腳步。
白雪擋在朱向朗和寧大風的面前。
“你來做什麼？如果你還想讓朱大哥入獄的話，我還是勸你別白費工夫了。”白雪冷冷的道。
“我這次來，是準備送給朱少莊主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牛光從衣袖裡拿出一樣東西。
白雪眼疾手快的拿了過去，翻開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看了之後臉色倏變。
“這個東西還給你，朱大哥是不會收的！”白雪直接把那從摺子遞了回去。
牛光搖了搖頭，拒絕接過來。
“這是聖旨，倘若朱少莊主拒絕接的話，那可就是抗旨，抗旨的話，朱少莊應當知曉這是什麼罪名！”牛光提醒道。
抗旨！
這罪名可就大了。
朱向朗不明所以，從白雪的手裡把摺子接過來看了一眼，不免黑了臉色。
“看來，世子爺是迫不及待想讓我們祝家莊從樑國消失！”
“這是皇上的命令，跟世子爺無關，在下東西已經送到，就先離開了！”說罷，牛
光就轉身離開。
轉身的那一瞬間，牛光的眼睛不小心瞥到牆角一閃而逝的臉。
那張臉，怎麼那麼像……劉珊珊？
牛光低頭想了一下，立即追過去。
追到牆角發現無人，他不死心的四處尋找了一番，發現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劉珊珊的影子，好像她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如困獸般的在劉珊珊出現過的拐角不停的四周看去，整個人異常激動。
好一會兒之後，他的情緒方緩緩平復。
他自嘲一笑。
怕是剛剛他看到幻覺了吧，找了這麼多年，這樣的情景發生的還少嗎？每一次看到一個與劉珊珊相似的人他都會追上去，結果都一無所獲。
這次……大概也是看到了幻覺。
長長的吁了口氣，眼睛裡是掩不住的失落，然後他失魂落魄般的轉身離開了原地。
等牛光走後，劉珊珊方從旁邊一家餛飩攤的竈頭的後面站了起來，望着牛光失魂落魄的背影，她的心裡一陣陣酸澀。
從剛剛牛光的動作，可以想象出這幾年他是如何找她的。
她終究是對不起他。
這三年來，她從未在他的面前出現過，時間長了的話，他遇着了好姑娘，應當會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吧。
“我們走吧。”劉珊珊對身後的小廝淡淡的說着，然後同他一起離開。
秦府
林園的客廳內，項元奐與秦明對面而立，一個年輕、氣勢逼人，一個老邁、銳利不減，兩個人是兩個時代的風雲人物，如今站在一起，從氣勢上，仍然勢均力敵。
項元奐在心裡讚歎秦明的氣場強大，秦明則在心裡讚許新一代人才輩出。
“秦伯伯好，以前常聽父王提到您，從父王那裡聽到不少關於您的傳聞。”
“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了！”秦明皮笑肉不笑：“想必，聽到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不！父王對秦伯伯您頗爲稱讚，特別是您當初在沙場上的風姿，父王一直望塵莫及。”
“你父王謬讚了。”雖然是拍馬屁，秦明聽在心裡還是很舒心：“你父王當年也很厲害，當年還只是個大將軍，後來聽說他封了王，當時我看到你的時候，你才一丁點大，沒想到已經長這麼大了。”
“十多年了，其實，當年您因爲彈劾皇后一族被貶，這事頗爲蹊蹺，想必秦伯伯這些年也受了不少的委屈。”
“只不過都是過去的事，沒有必要再提！”秦明依舊是皮笑肉不笑。
“是呀，過去的事情是不需要再提，其實，其中之由大家都心照不宣，秦伯伯大義，晚輩實乃佩服至極！”
當年，皇上的根基未穩，想要扳倒皇后一族，便由當時戰功赫赫的秦明提出彈謐一事，結果，皇后一族提前知曉此事，皇上只得將秦明貶出京城，流放至涼州。
但是，雖然他表面上是被流放，皇上總是諸多照拂。
“你來府裡，不會只是想說這些事吧？”秦明眯了眯眼。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從任何人都知曉這種事情。
“秦伯伯多年不問世事，不知您今日爲何突然插手一事？”
總算說出了來由。
秦明掀了掀手裡茶杯的蓋子，裡頭茶香撲鼻。
“這件事，你好像無權過問吧。”
“這可是一樁違法的實案，秦伯伯您這可是包庇了犯人。”
秦明混濁的眼底含笑，他的眼睛盯着杯中碧綠的茶水。
“背後使陰招，當年的項延紹，可是做不出來的。”
“那件事是鐵證，何來陰招？再說了，樑國刑律，可不是憑空擺設，秦伯伯此言差矣！”
“哦？如果那件事是鐵證，四年前你血洗皇宮之後，現在爲何還能出現在我面前？”
“當年秦伯伯您不還是針對一個女人？”
白天和黑影二人站在一旁，聽着項元
奐和秦明二人一來一回的言行，聽的冷汗連連。
二人的話，可以用殺氣騰騰來形容，他們互相壓制又互相指責，誰也不肯相讓，後面的話已經讓他們兩人感覺到四周陰風陣陣，隨時有逃離的衝動。
因項元奐的話，秦明的臉色明顯微變。
忽地，一個小女孩闖了進來，看到屋內有許多人也不怕，直接奔到秦明的腳邊，短短的手臂抱住了秦明的腿。
“爺爺爺爺，你今天怎麼不來幫我梳頭髮？”小女孩嘟着嘴巴，頭髮一陣蓬亂，卻很可愛。
看到這小女孩的瞬間，項元奐就有一種直覺，感覺這小女孩的長相，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是秦伯伯的孫女？”項元奐狐疑的問。
秦明低頭把小女孩抱到膝頭坐着。
“是呀！來，小云乖，把頭繩給爺爺！”秦明接過小云手裡的頭繩，熟練的爲小女孩扎頭髮。
“聽說貴公子膝下只有男丁，並未有任何女孩兒，看來，外面的人果然是胡說。”項元奐試探的又問了一句。
秦明不答話，一臉慈愛表情的爲小云扎着頭髮，不一會兒，就爲她紮了兩個好看的辮子，小云高興的從他的膝下跳了下來。
剛從秦明的臉上跳下來，小云眼尖的看到了她，驚喜的喊道：“娘~~”
喊罷，小云就飛快的奔出去，奔到來人的懷中。
屋內的衆人循聲望去，看向那個抱着小女孩的女人。
女人溫柔的抱着小云，摸摸她的臉，親親她的額頭。
當女人終於轉過頭來時，項元奐、白天和黑影三人同時驚住。
那不就是劉珊珊？
怪不得他們都覺得那個小女孩的臉那般熟悉，因爲那張臉跟牛光很相似，原來……她就是劉珊珊和牛光的女兒。
當劉珊珊抱着小云的時候，就感覺到房中有數道目光盯着她，令她渾身不舒服，帶着這股不舒服的感覺，她抱着小云進了房間。
屋外的陽光燦爛，看不清屋內的光景，進房間的那一瞬間，她與三人六道目光對視，終於讓她知曉那不舒服的感覺從何而來。
她大驚，抱着小云的手一抖，差點將小云摔下來，她驚魂未定的將小云放在地上，吃驚的看着屋內項元奐等人。
“你……你們怎麼在這裡？”劉珊珊的聲音裡帶着幾分顫抖。
“你……你不是劉姑娘嗎？”黑影第一個叫了出來：“你知不知道牛光他找了你三年？”
“我在這裡很好，不需要他找！”劉珊珊聲音裡的顫抖更強烈了幾分，她抱着懷裡的小云轉身準備往回走：“小云剛起來，我帶她去洗漱！”
劉珊珊纔剛轉過身，她身後項元奐冰冷的聲音冷不叮的響起：“怪不得秦老爺子願意出面救朱向朗出來，原來是這個原因，若是被外人知曉秦老爺子身邊養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居然還在這麼大的一個女兒，不知秦老爺子的面子可還掛得住？”
項元奐這是誣衊小云的身世。
氣不過的劉珊珊，轉身便怒道：“老爺子並沒有對我有任何不敬，他當我如女兒一般！”
“哦？那你的女兒是從何而來？”
項元奐是故意在逼迫她說出小云的身世。
劉珊珊咬緊牙關，話哽在喉間欲吐出真相，可是，如果她吐出了真相，項元奐勢必會帶她離開，那她與秦明之間的約定就屬於違約。
秦明能在權勢盡失的情況下，還能被皇帝那般維護，一定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倘若她離開秦府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想到這裡，劉珊珊的心裡就一陣發慌。
“我的女兒從何而來，與項世子沒有一點關係！”
“那與牛光呢？”
“牛光是誰？我不知道！”
黑影憤憤的道：“你不知道牛光是誰？你懷裡的那個孩子，明明就是牛光的孩子，你怎麼會不知道牛光是誰？”
“反正小云是我的女兒，與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沒有！”劉珊珊低頭咬牙狠心的說道。
黑影還想說什麼，項元奐伸出手臂攔住了他。
然後，項元奐下巴努了努，示意黑影看向門外。
兩道灼熱的目光從背後傳來，強烈的存在感，令劉珊珊下意識的回頭。
身後的陽光下，挺拔的身形站在那裡，一雙黑目炯炯。
他是……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