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雷肖.赫伯特.基欽納是英國陸軍元帥、喀土穆伯爵,英國軍界最具代表性的實力派人物。他功勳卓著,與英倫貴族和內閣的不少人有着深厚的聯繫,與王室有着密切的友誼。年輕時的基欽納曾任皇家工程兵軍官。1883年在中東服役。1892年成爲埃及陸軍總司令,然後是布爾戰爭,他爲了很快擊敗了布爾人,消滅游擊隊,不惜採取一切殘酷手段並在南非大肆燒殺,摧毀布爾人的農場,建立集中營關押平民(此乃集中營一詞在歷史上第一次正式出現),最終征服南非。雖然他在非洲的所做作爲受到很多人的譴責,但他依然被英國捧爲民族英雄。可惜隨後的東西戰爭,讓基欽納滿身的光輝凋落,他在戰場上很吃了幾次敗仗。
英國退出那場戰爭的時間相當早,可誰都知道那只是面子活,英國人的戰爭機器一直伴隨着戰爭激轉到1897年。戰後的第二年,即是1898年,霍雷肖.赫伯特.基欽納在恩圖曼鎮壓馬赫迪蘇丹軍,併成爲蘇丹總督,阻止了法國在蘇丹的擴張,被英國王室封爲子爵。
1902~1909年他在印度任職期間,重新組織起了幾年前受創慘重的英印殖民軍,並將總兵力擴大到百萬人規模。因此與印度總督寇鬆爵士發生分歧,導致總督的辭職。霍雷肖.赫伯特.基欽納本人也隨之不久一樣離開了印度,他擔任了一年的埃及總督,爵位晉升爲伯爵。
1910年再次回到印度擔任英印軍總司令的基欽納一直就在印度工作到了現在,他在印度的根基也是非常非常深厚的,這前後15年的時間真的太長久了,印度總督的影響力和權威都沒有他來的廣大。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現在卻必須成爲一隻‘替罪羔羊’,來讓民衆發泄自己的憤怒和驚懼,讓他們將對政府的矛頭轉向別的方向。
“我贊同懲罰基欽納元帥,加爾各答的慘敗,必須有人負責,我們必須給民衆一個交代!”海軍大臣溫斯頓.丘吉爾這樣的說着。
誰都明白基欽納有多麼的冤屈。英國民間的震動明顯不全全因爲加爾各答會戰的失利,也不是隨後一連串的戰鬥失利,英國軍隊現在已經退出了整個北印度,只在靠着德干高原的自然地理狙擊者中國大軍的南下速度。可那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大英帝國先前在澳大利亞的失利,英國在上次戰爭中付出的代價,美國人已經慘淡的前景,奧匈和意大利數十萬人的損失,上百萬人的傷病,還有德國人在北方與俄羅斯人一場接着一場的拉鋸戰,一切的一切彙總起來都成爲了民衆內心裡的恐懼,然後藉着印度的危局一下引爆了來……
周邊的英國軍政高層們都一陣沉默。就是英國陸軍的頭號boss倫約翰.登頓.平克斯通.弗倫奇元帥也沒有發出反駁。所有人都公認的一件事,現在必須爲大英帝國承受的一連串失敗尋找一個替罪羊。就像奧匈帝國和意大利王國都已經更換了兩茬陸軍的最高指揮官,德國的威廉二世也將小毛奇打發到了後勤運輸管理上去了。英國也需要這樣的一個人存在,爲英國政府吸引去民間的沉重壓力。
基欽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而如果倫敦要尋找一個替罪羊,讓民衆的怒火找到了一個可宣泄的靶子,轉移民衆的注意力,減少政府的壓力,那麼還有比基欽納更適合的替罪羊嗎?
戰爭開始之後,澳大利亞淪陷的太快了,而且一開始就處於絕對的劣勢。再樂觀的人對於澳大利亞戰區也樂觀不起來的。所以英國上下對於澳大利亞戰區的英軍指揮官只有遺憾而沒有太多的憤怒。可是印度不一樣啊,印度有巨量的人力物力,基欽納還幾年前就組建起了一支百萬規模的軍隊,加爾各答會戰更是頂過了兩個月,這就像原時空中國抗戰中的淞滬會戰一樣,全國上下對這一戰都充斥着寄託。
整個英國民間可以接受印度的失去,但這必須要有一個‘漫長’的過程。這一‘任務’在基欽納手裡完成的太快了。只是一年不到的時間,失去印度就已經步入了倒計時。
基欽納是英軍在印度的總負責人,英帝國在印度一連串的慘敗和失城陷地,他有着擺脫不了的關係。如果不是基欽納本身在英國陸軍中有着很大的影響力,加上內閣和王室的多加維護的話,說不定他早就被調離英印軍總司令的崗位了。不管接替他的人是否有能力做的比他還好。
這一次,基欽納是沒有可能再逃脫一劫了!
丘吉爾的‘落井下石’後,連倫約翰.登頓.平克斯通.弗倫奇都沒有站出來爲基欽納說話,可想而知這一結論已經爲整個英國軍政界大佬們心不照宣了。
道格拉斯.黑格也保持着沉沒。如今的‘敗像’確實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而基欽納的的確確是一個很好的人選。不然陸軍要推出誰呢?是陸軍總參謀長弗倫奇元帥嗎?黑格可不敢這麼沒腦子,他只能閉上了嘴,保持沉默!
“那麼,大家都認爲基欽納伯爵應該爲現在的失敗負責嗎?”阿斯奎斯看了衆人一眼,又一次問道。
還是沒有人回答,大家都保持沉默。於是基欽納成爲‘替罪羔羊’就如此的被衆人一致認爲了。對於這些高官們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這或許就是政治的‘黑暗’所在,可對於這個時候的大英帝國,這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好吧。等到前線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就讓伯爵先生回到倫敦來。”阿斯奎斯語氣帶着感慨的說着,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印度糟糕的局面絕對不能完全怪最到基欽納的頭上,換做別人擔當基欽納的職務,絕對不會比基欽納做的更好。至少大英帝國陸軍中除了基欽納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敢早早的在印度建立起百萬規模的英印軍隊,更不會有第二個人擁有在開戰前就下令全面擴充英印軍的偉大魄力。迄今爲止,整個英印軍的招募數量已經達到了225萬。
英國在北印度得到了一連串的戰敗,可現今英印軍的總數量卻並不比開戰前少多少,這些都是基欽納的功勞。他一點都不愧於自己第一任喀土穆伯爵和陸軍元帥的榮譽。
“將基欽納元帥推出來,只是治標不治本,對,這句中國話的意思非常適合形容現在的情況。我們可以推出來第一個基欽納,也能推出第二個基欽納,可只要戰場上的敗勢不得挽回,或是緩解,大英帝國的危機就永遠不會消散。”
阿斯奎斯身邊剩下的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人,這是戰爭期間大英帝國真正的權力核心。比如丘吉爾,比如倫約翰.登頓.平克斯通.弗倫奇,比如財政大臣安德魯.博納.勞。
“丘吉爾爵士,航空母艦和作戰飛機,大英帝國需要你最遲在明年下半年拿出必要的成果。”
“弗倫奇元帥,大英帝國,整個西方文明都迫切的需要更先進的戰車和飛機。”
“安德魯,我的財政大臣,大英帝國明年的一切開銷全部依靠你來解決。”
阿斯奎斯不信英國人或是西方人真就不比中國人能打仗。一切全是武器裝備的問題,飛機和坦克,兩邊的差距太大了。大到已經不是人的勇敢和拼搏能夠抵消的了。這場戰爭西方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今後的時間裡能夠近最大可能的將飛機、戰車的性能提高上去,至少能夠抵擋住中國人的進攻。
“首相先生,駐印陸軍的計劃是在未來的時間內,將東部陸軍主力從默哈訥迪河防線上撤下來,然後利用印度中南部密集的河流和德干高原的地勢,節節抵抗,至少在中國的新年到來之前將戰線穩定在戈達瓦里河一線。利用那一帶密集的河流和德沃迪—蒙達山來阻擊中國人南下的腳步。”
基欽納的來電裡說的很清楚,他手中的英印軍雖然依舊有着百萬人的數量,卻士氣嚴重低迷。如果之所以還能成軍,完全是靠着基欽納手中三萬多英國士兵的震懾,以及英國人在印度幾百年來深重的影響力控制。他們只能依靠地勢地理,一步步遲滯中國人的進攻,採取節節抵抗的方式,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這支英印軍已經不可能再發起大規模的反擊或是會戰了。這是一支士氣低迷,缺乏勇氣的軍隊。他們根本沒有同中國國防軍正面對抗的能力。所以基欽納在組織撤退的時候,會將沿途路上所有的鐵路和橋樑全部炸燬,中國人因爲交通而延遲的時間都會比中英交戰的過程時間長。
……
在紐約,劉暹前世今生,八十年的人生歷程,第一次看到自由女神像。只不過這是一尊殘破的自由女神像。它高舉着火炬的右手只剩下了小半截臂膀,象徵自由的火炬凋落到了泥土裡。似乎也在象徵着什麼。
劉暹就特別欣賞這一幕。
斷臂的自由女神,讓他從骨子裡能生出一股舒坦。
想象前世的大老美,多麼牛逼哄哄的國家啊,拖垮了窮黨俄國以後,真正建立起來整個世界的霸權。
全世界的高科技人才都一窩蜂的跑去美國。他們的欠賬要整個世界來償還。如果前世的劉暹那個歲數的青年來說,整個人生都活在老美的陰影之中。
雖然他最恨的是小日本,可老美才是那時候的中國憤青們眼中最大的敵人。而如今,時空顛倒,老沒還沒有來得及真正出現在世界舞臺上,就卻要覆滅在即,這內中的酸爽,真真劉暹舒服的都想冒泡。可惜不能爲外人道也。
劉暹沒有冒險着去看老美的國會大廈,反正在華盛頓已經看過一次了,連白宮什麼的,他在華盛頓都逛了一個遍。這個時候的紐約市區還響亮着清脆的強盛,面積廣大的紐約市區裡還有成百上千的零碎美軍士兵在繼續做着抵抗。這些人都是美國的英雄,站在一個軍人的立場上,劉暹很佩服這些正在做着艱苦卓絕卻註定無效的抗爭的士兵們。
他們是美國這個國家真正的脊樑,比起那些舉着雙手走進戰俘營的美軍士兵來說,這些人是真正的勇士。作爲這個國家和民族的征服者,劉暹所慶幸的也只是這樣的美國人並不多。
新澤西戰役結束了。中國投入了八十萬軍隊,殲滅俘虜美軍43萬人,歷時17天。美國人丟掉了整個新澤西州,這個面積只有20000平方公里的州,也丟掉了300萬以上的美國人。
這個面積很小的州有着全美密度最大的人口。
一個紐約市,人口就不小200萬。
戰爭的到來讓成千上萬的人逃離了這片土地,但還是有無數的人留了下來。現在這些人全都有了一個新的身份——被征服者。
而且絕大多數的美國人已經相信,在不久後的將來,自己這些人都將正式成爲‘亡國者’。
戰局的爆發連美國人自己都失去了信心了,英國人的背叛,法國人、德國人的置之不理,只有美利堅在單獨對抗着中國人的二百多萬軍隊。這是超乎美利堅國力的負擔。
隨着新澤西州的淪陷,美利堅還剩餘的國土已經只剩下了安大略湖以北那麼一小塊了,可能再有兩三個月,戰爭就要徹底結束了。美國這個國家也在哪一條滅亡了,應該會有一個流亡政府跑到歐洲去,但這一點用都不會有。
當初的二百多萬大軍已經七零八落,誰也不清楚轉移到波士頓的美利堅政府手中,是否還能湊齊50萬大軍。這樣的力量與此刻的中國軍團相比,很微不足道。相信就是那羣從紐約跑去波士頓不久的人,也不會相信美國還有美好的明天。
劉暹的‘大戰略’眼看着就要步入圓滿,他相信最多夏天時候自己就會轉去歐洲,再在歐洲忙碌上一陣子,就可以安詳的轉回國內愉快的渡過餘生了。
所以劉暹的精神十分飽滿,在殘破的自由女神像周邊徘徊了一個鐘頭,才乘坐汽車離開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