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二十萬俄英法西荷軍隊在烏拉爾城西的伊爾庫爾設下防線,他們挖掘了一道又一道三米寬的溝壕,這是這些日子裡五國軍隊所察覺到的裝甲部隊爲數不多的缺陷之一。
——一般寬度的溝壕攔不住履帶式的裝甲車和坦克車,但要是這個寬度被放大上兩倍三倍,再履帶式,裝甲車和坦克車也要完蛋。
再有一個就是障礙的高度,半米不行就一米,30°不行就60°、90°,坦克車一樣要趴窩。
所以聯軍動用了手頭預備役近乎的一半力量,力圖將伊爾庫爾打造成一座銅牆鐵壁。
這也是宋祚先部已經切斷了烏拉爾跟後方的聯繫,否則一車車的火車早就拉着一臺臺挖掘機、推土機、剷車來到烏拉爾了。現在俄軍被圍部隊的形勢該說是很不好的,烏拉爾比之阿勞特更甚很多。
後者畢竟還有退路,因爲沙漠,石東來部無法繞道阿勞特背後,堵死俄軍的退路。可是烏拉爾的聯軍是真的後路斷絕了。
幾十萬現今已經是被合圍在烏拉爾城。他們現下是還有不小的迴旋餘地,甚至在烏拉爾城西面的闊野上,聯軍也在抓緊時間,用上一切人力挖掘溝壕,堆砌土坡,構築防禦陣地,以用來在烏拉爾城陷落後抵擋國防軍的諸多鋼鐵怪獸。
但他們要想逃脫,終究需要主動出來進攻,那就是自投死路。所以他們全面被動。
也所以說,現在之烏拉爾聯軍。已經徹底被合圍。
想想,要是烏拉爾城真的守不住了。彈藥、糧食、燃料、帳篷,幾十萬大軍待在冬季俄羅斯的曠野上。需要準備和籌集的東西太多太多。前景不美妙的很!
但是,烏拉爾之戰的結束,絕對要比打成了擊潰戰的阿勞特戰役要早。
就在阿勞特的南部戰區軍隊一一吃掉了俄軍潰敗中被分割包圍的十幾二十萬軍隊後,再加大馬力向着二三十萬潰不成軍的俄軍追擊當中,烏拉爾城西面的曠野上,二十餘萬被包圍的聯軍部隊已經選擇了投降。
他們從一片廢墟的烏拉爾城內退出來,退到西面十多裡外那片準備好的了簡陋陣地上,靠着低矮陡立的土坡和寬大的溝壕,還真的暫時阻擋住了國防軍裝甲部隊的進攻。
可是沒有房屋、樹林的遮掩。二十來萬人灑在空曠曠的土地上,這不是等着挨炸嗎。從聯軍打算構築城外防禦陣地,到烏拉爾城完全失陷,攏共才幾天時間?聯軍哪可能一邊挖溝壕,構築陣地的同時,還一邊跟土撥鼠樣兒朝着底下深處挖地下倉庫?
最重要的是二十多萬人住哪?!現在不是夏天,沒有遮風擋雨的藏身之處,哪支軍隊也不可能在曠野上堅持太久,即使現在烏拉爾城西的這二十來萬聯軍部隊。90%是俄軍士兵。
所以,當一場小雪不期而至,當一頂頂帳篷,一處處只能做些防護隱蔽的倉庫被國防軍飛艇部隊用汽油桶和重磅炸彈給炸翻了以後。這些人徹底沒有對抗下去的勇氣和鬥志了。他們選擇了投降。
然後伊爾庫爾的聯軍部隊也選擇了放下武器。
那加寬的溝壕和低矮陡立的土坡是能阻擋住國防軍的裝甲部隊,可他們擋不住國防軍的人。有着強大的炮火掩護,有着一個個能夠作爲移動碉堡的裝甲車、坦克車的掩護。國防軍人數是沒聯軍多,可要打贏聯軍也不少很困難。
戰鬥進行到九月下旬。北部戰區的烏拉爾聯軍部隊不是被殲就是走進了俘虜營,俄軍全部損失超過八十萬【連上巴扎爾託別】。齊林指揮部隊開始撲向伏爾加河流域。
南部戰區在追擊的路上也殲滅了俄軍敗兵十三四萬人,跟着十萬許俄軍敗軍的腳步圍住了阿斯特拉罕。同時石東來部增配了兩個步兵師以後,開始向着高加索地區攻去。
在今年俄羅斯寒冬最冷的月份來臨之前,南部戰區的任務是肅清整個俄屬高加索,並且儘可能的攻略烏克蘭。那伏爾加河,只北部戰區的力量就足夠橫掃了。
進入農曆十月,北京的天氣也冷了下來。劉暹在京接見了幾名前線下來的傷殘軍官。
這裡頭地位最高的是一個營的副營長,王忠武,三十二歲的中校,如果不少了小半截左腿,戰爭後這人至少也能爬上旅級少將。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準備,可見到軍中最受崇敬的皇帝,軍官們還是一個個非常之激動。語無倫次,詞不達意,臉紅脖子粗,甚至激動地多不出話來,都是常見現象。
劉暹關切他們受傷後受到的待遇,詢問他們有沒有接到國防部的通知,現在是戰爭時期,每一名有着作戰經驗的軍官都是國家寶貴的財富,這些人短時間裡還不會離開軍隊,他們會被安排到新兵營或是地方守備部隊,充任教官和軍官。
然後就細細詢問前線部隊的想法、士氣和內心真實感受。劉暹現在接觸的都是中上級軍官,幾乎沒有少將一下級別的,這些人的想法跟下級軍官,跟低層士官、士兵們的想法可不盡相同。劉暹雖然派在軍隊中有耳目,可還是要從這些傷殘軍官口中,得到一個映照。
反應很好。沒誰認爲劉暹狂妄自大,窮兵黷武。反而將士們心中都有一股難言的快感,自己也能欺負洋人了,終於輪到自己來欺負洋人了。再加之戰鬥進行的順利,幾十萬、幾十萬的殲滅敵人,讓國防軍上下都擁有着一股無敵的氣勢和強烈到極致的自信。
士氣昂揚,鬥志高漲,軍心穩固,意氣風發。這就是此刻中國國防軍的寫照!
劉暹笑的很開心。這些軍官口中說的自然有拍馬屁的嫌疑,但這樣的馬屁他願意聽。
王忠武所在部隊是烏拉爾城攻奪戰中的功勳部隊,他也就是在那場戰鬥中丟掉了小半截左腿的。在激烈的巷戰中倒下的國防軍數量遠多於野戰時的傷亡。每一棟房屋背後都可能射來子彈,每一片廢墟當中隱藏的可能都有敵人,聯軍還用上了地雷。
戰鬥中王忠武所在營,直接戰死士兵超過三百人,死傷少尉以上軍官近五十人,重傷亡超過七百。而在此之前的一些力戰鬥力,作爲尖刀部隊的王忠武所在營,攏共也只損失了二百多人,直接戰亡的才五十七人。
士兵在他面前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裡頭很多人都是王忠武的老部下,甚至是老鄉。
城市的攻堅戰,尤其是巷戰,太殘酷,太慘烈。國防軍將所有的傷亡都放到一塊做一下比較,烏拉爾河阿勞特兩座城鎮的攻奪戰之傷亡絕對能佔據國防軍總體傷亡的一半以上。
如王忠武所在營這樣的部隊,在整體參展國防軍當中,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個建制,即使他們是某主力師的拳頭部隊。在烏拉爾城內的戰鬥也只是較好的完成了上級佈置下的任務,他們爲了完成任務確實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但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這個道理,戰士們都懂的。他們進入軍營的第一天就被灌輸着爲了國家的復興,願意作出犧牲和奉獻。
他們的犧牲註定會載入史冊,卻只能作爲一個整體,也必須作爲一個整體!
……
華盛頓,白宮。
格羅弗.克利夫蘭和沃爾特.昆廷.格雷沙姆面面相坐,他們代表着美利堅最大的權利——美國總統和國務卿。
現在兩個人的臉龐上都堆滿了苦澀和無措。
剛剛在愛達荷州進行的斯內克河會戰,太平洋西北大區好不容易集結起來的十幾萬民兵又一次一敗塗地,只有三萬多人乘坐上了南下猶他高地的火車。那塊摩門教徒的聚集地,一塊還不是美利堅聯合國領土的土地。1848年的美國墨西哥戰爭,美國從墨西哥手中得到了這塊土地的控制權,但要等待猶他高地成爲美利堅的新的猶他州,按照原時空軌跡還需要再熬上兩年。而現在,美軍直接控制了猶他。
1869年,太平洋聯合鐵路TheUnionPacific和太平洋中央鐵路CentralPacific在大鹽湖北邊的普羅蒙特裡會師,釘上最後一顆道釘——金道釘。從此,美國大陸東西變通途,美國國內第一條橫跨美國大陸的鐵路系統就此形成。
這裡可以說是溝通美國東西交通的樞紐,也是國防軍下一個攻略的重地。
斯內克河會戰勝利以後,愛達荷州已經落入國防軍的掌控中,但是北美的國防軍也越來越感受到兵力的不足。比如剛剛結束的斯內克河會戰,國防軍雖然贏得乾淨漂亮,但參戰兵力只有美軍的60%,如不是裝甲部隊強悍,士兵素養和戰鬥力也遠超老美民兵,會戰絕對不會贏得如此迅捷利索。
向發已經從福建啓程了,帶領着新一批援軍前往夏威夷,而往來夏威夷和北美西海岸的輪船這些日子裡,從沒有間斷過。它們就像一隻只螞蟻,辛勤的將一船又一船的國防軍將士運上美國的海岸線。
老美的海軍已經從東海岸出發,匯合了英國人的北美艦隊後,向着南美挺進了。在中美洲它們還將跟英國人的西印度艦隊匯合,這會又是一支龐大的艦隊。
所以,留給中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