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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曆1869年10月三日,中國農曆八月十七日,俄聖彼得堡。
沙皇的咆哮寂靜了整座冬宮,一聲聲清脆的瓷器、水晶製品破裂聲釋放着亞歷山大二世的怒火。“帝國的尊嚴不容有辱!中國人,必須爲自己所做的行爲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就是鮮血和生命!
……
歷史以亞歷山大二世的咆哮爲分割點,劉暹這隻蝴蝶掀動起的翅膀終於撬動了歲月的長河。他真正影響到了世界發展的走向——沙俄對新疆展開了全面的攻勢!中俄關系處於徹底破裂的邊緣。
俄軍兵分兩路。南路以維列夫金少將爲司令官,帶領始終停頓在浩罕國內的三千餘俄軍和兩千多浩罕土兵,向喀什噶爾展開了進攻。北路以總督考夫曼親領,帶領俄軍六千餘人,沿伊犁河殺向伊犁。
……
呆呆的坐在地圖前,劉暹整整一個上午沒有動彈一下。軍帳外頭,魏明、曹懷亮、陳鏜、徐東山、勒善等十多名中上層軍官靜靜等候着,等候着劉暹理順了思路後,下達命令!
他們也是整整一個上午沒有動靜。
“傳命董福祥,不必回師,繼續給我壓着妥明亂軍打。爭取今年裡拿下烏魯木齊——”
“勒善、徐東山兩大隊看守俘虜。”劉暹手指在拱宸城的位置上敲了敲,“這裡你們駐守。”然後手指比着博羅呼吉爾和庫隴奎山一劃,說道:“這個方向要給我看死了。若是讓俄國人繞到了惠遠城的背面,我要你們的腦袋!”
“軍門放心。卑職等不死絕。俄國人一兵一卒也休想過拱宸城。”徐東山、勒善神色凜然,抱拳大聲領命。
“餘下部隊,跟我去頭勒克。我們在那兒,等着俄國人上門。”
征伐軍、義勇營合兵只剩三千來人,之前兩戰劉暹固然打贏了。傷亡卻也不能小覷,現在又割了徐東山、勒善這兩個大隊,五千餘兵力只剩下了三千多點。但是加上土爾扈特和和碩特的蒙古人,加上增援來的部隊,劉暹手心還握着五千人。
從科爾塔往東三十多裡有一條河,這是伊犁河支流的支流。但不管它怎麼流。趁着冬季還沒到,河面還沒上冰,劉暹就能走水路,輕鬆的轉運二十門大炮和大批的火藥軍需去頭勒克。
應該感謝切爾尼亞耶夫的‘謹慎’。在決定投降之後,他沒有讓手下士兵去損壞大炮。去銷燬軍中的彈藥積蓄,他怕手下的士兵這樣做之後會遭受征伐軍的報復。於是現在這些東西就全成劉暹的作戰物資了。
事實在眼前,俄軍隨軍的軍需儲備之豐厚,根本不是依靠着南疆的硝石礦、硫磺礦,和軍中的工匠,手工作坊式生產火藥、槍彈、炮彈,那‘卑微’的產量所能比的。
雖然沒有手榴彈,也沒有適合臼炮的開花彈。俄軍的米涅彈口徑也不同於恩菲爾德m1853式步槍,但是火藥與錫塊、鉛塊【製造米涅彈彈頭所用】之豐富,完爆劉暹的庫存。還有大炮和無數炮彈的繳獲。
可以說‘俄軍跌倒。劉暹吃飽’,彈藥的繳獲完全彌補了劉暹兩次大戰前後的軍火消耗。
……
八月二十六日,頭勒克西。中俄於伊利的第三次碰撞,正式打響。
陣地位於伊犁河北岸,地勢平坦,景物平淡無奇。在頭勒克村落的前沿。距離伊犁河流域另一座大一些的村落安達拉有四五十里。
頭勒克村落北邊是一道地圖上都沒有標出的小河流,當地人叫布察林河。河流流經頭勒克村落。然後注入伊犁河,是劉暹可以用來加強側翼防禦的天然屏障。
而陣地的南部是大片荒廢的田野。雖不怎麼便於隱蔽自己的軍隊,但是俄軍的騎兵也難以在那裡發揮出戰鬥力。
因爲一條條引水的溝渠和田壟完全將田地給分割成了。這些低陷或是凸凹的溝渠、田壟是騎兵縱橫最大的天敵。
劉暹是殲滅了上千哥薩克騎兵不假,但是瞎子吃餃子——他心裡有數,自己的勝利並不那麼令人信服。靠着虛擬地圖,劉暹已經大致清楚考夫曼此次帶有多少哥薩克騎兵了,所以他對此不得不防一手。
劉暹的陣地北起布察林河岸畔,中部是頭勒克村落,南部到村南面的田地,幾乎全線都能夠得到必要的掩護。
劉暹要爲手下將士的性命負責,他不能在寬闊的原野上硬憾俄軍,所以戰線與布察林河垂直相交。
征伐軍在頭勒克一線的陣地南北綿延五六裡,可以有效地限制俄軍哥薩克騎兵的穿插機動能力。雖然兩翼兵力是薄弱了一些,但是俄軍因難實行側翼包抄,所以要麼只有正面戰鬥,要麼就需施行真正的大縱深迂迴,但這樣勢必會拉長俄軍的戰線並削弱其鋒線上的戰鬥力。
劉暹沒有自大到憑真本事自信自己能把握住戰鬥中的任何一個稍瞬即逝的機會,以擊敗俄軍。但是他有虛擬地圖!
在備戰過程中,劉暹很平庸地部署着軍隊,基本上包括四個集團:右翼、中央,左翼和預備隊。
右翼軍隊主要任務是掩護通向安達拉的道路,和保護頭勒克戰線的側翼安全,必要時候還可以機動使用,以增援中央和左翼部隊,對敵人實施反突擊。
任務不重,部署這裡的只有一個不滿編的義勇營大隊。大隊長是張世安,四川時候加入秦軍的老兵。
中央軍隊的任務是防守頭勒克村落。整個陣地分作三線,最前的突出陣地,和村落的主陣地,以及村落後的預備陣地,劉暹的指揮部也就在這裡。
他們的任務沒有反擊。堅守、吸引,承擔更多的俄軍的進攻。除非是到了要全面反攻的時節。
左翼則是跟右翼一樣,相對要輕鬆許多。隊伍有溝渠和田壟掩護,雖然效果不如吐魯番地區的坎兒井,但俄軍要真的進攻左翼,要填進去多少條人命才能見成果啊?
預備隊的作用就不言而喻了,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只要有他們在手,劉暹就有信心跟任何人長期苦戰和拼鬥下去。
從南到北,軍號吹響在決戰的時刻……
俄軍第23師一個團的戰士悉數趕到了陣前。考夫曼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自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23師是俄軍在中亞地區駐紮的僅有的三個正規建制師之一,可不是哥薩克團、哥薩克混成旅這樣的部隊。
他的一個團有兩千人,考夫曼充分相信自己軍隊的戰鬥力。
俄軍的司令部紮在了頭勒克戰線西五六俄裡的位置,考夫曼平靜地等待着黎明的到來。所有的命令都已發部出去了,考夫曼讓司令部的所有人員都下去休息,而自己一夜未曾閤眼。他在帳篷裡踱來踱去,腦子不停地在思考中,時不時的站在鋪着地圖的桌前,看着地圖細細沉思。
這位五十一歲的統帥正在推測着對面清軍可能採取的每一步行動。
俄軍司令部所在地就是一座巨大的兵營,夜已深,但篝火旁的俄軍士兵們仍然在悄聲的交談,沒有多少人睡覺。
許多同鄉聚在一起,商量着假如自己不幸了,如何讓倖存者向親人轉達自己的遺言。一些沾親帶故的士兵也聚在一起悄悄地說着告別話。清軍不好對付的,不然兩位將軍和五千名俄軍士兵不會全軍覆沒。明天的大戰過後,誰知道現在的人羣中還能有幾人活下來?許多士兵在默默地擦拭武器,靜靜地凝視着夜空。
清晨,戰爭在雙方隆隆的炮聲中開啓。
考夫曼首先下來了進攻命令,一隊隊俄軍出現在了頭勒克陣地的對面。
炮聲驚動了陣地後方的劉暹,也是一夜不曾睡眠的他似乎半點疲憊都沒有在身上體現。從容地走到自己的崗位上,整個指揮部立刻開動。
俄軍藉着晨霧的掩護開展進攻。守衛在頭勒克的征伐軍將士毫不示弱的針鋒以對。但是,俄軍的主力卻沒有放在陣線的最中心陣地,而是把矛頭指向了征伐軍的左翼。考夫曼是想趁着秋季裡常有的霧氣掩護,看能否將左翼陣地給拿下來。即使不能,也要把征伐軍從戰線上調動起來,逼他們不得不前來救援,如此路途上自己這邊佔據着相對優勢的騎兵就可以大開殺戒了。
陣線南端的陣地也一樣是多條戰線組成的,最前面的一個前沿據點征伐軍只放了一個殘缺的中隊在那裡。受到了俄軍的猛烈進攻,守軍雖然奮力反擊,但損失了十幾人後,不得不讓出這個據點,全員撤退。
不過負責防守這裡的陳鏜並不在乎,左翼的主陣地還在後面呢。
交戰最初的勝利可一點也決定不了戰爭的最終結局。中央陣地也已經打響了,只有右翼還依舊靜悄悄。
劉暹並不擔心受攻擊最猛烈的左翼陣地,因爲俄軍主力的佈置他從虛擬地圖上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俄軍的主力炮羣在哪個點上,稍後還有一支預備隊。
左翼傳來的槍炮聲一陣緊似一陣,很快就匯成了股不間斷的轟鳴。越來越多的俄軍聚集在那裡,但陳鏜守得密不透風,左翼的主陣地在濃重的硝煙裡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