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衣門(中)

“老大!就是這小子!”剛纔領頭的那個少年,對一個手中把玩着一塊玉佩的男子說道。這個男子正是剛剛在林靖走後,裝作是趙老爺家奴,在他身上摸了半天,摸走了一塊玉佩的男子。

這解衣門說白了就是一個遊蕩在霧峽鎮中,的小偷們組成的門派,他們以坑蒙拐騙和偷盜爲生,不能說是無惡不作,但也是生活所迫。像林靖和這小女孩這般小偷小摸比起來,他們更具有組織性和技術性,這次他們也是看到了那小女孩得到了他們今天目標人物的荷包後,纔來找小女孩麻煩的!因爲從一個小女孩身上搶走荷包,要比去偷一個成人的荷包容易的多。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抓了一輩鷹,最後叫鷹啄了眼。今天竟然撞到了一鐵板。他們原本以爲這幾個小孩,嚇嚇就行了,誰知其中一個小孩竟然敢張起膽子和他們拼鬥,這霧峽鎮中有不少流量的小乞丐,一般不是依附他們解衣門,就是整天被他們欺負。

“TMD就這麼個小娃娃就把你們嚇走了?”那個手中把玩着玉佩好像是老大的男子一臉怒色的一腳將一個小弟踹倒了牆上,罵道!

“老大…你不知道,剛剛這小子打人的樣子…就…跟瘋了一般。”那個被踹倒牆上的小弟,捂着自己剛剛被踹的地方,一臉驚恐的嚥了口口水,有些艱難的說道。

“呸!你還好意思說,就這麼屁大點個小孩,都能嚇跑你們兩個聳貨,說出來都不覺的丟人!”那解衣門的老大一臉鄙夷的說道。此刻林靖站在離他們有五六米的地方,清楚的聽到了他們說的話,此刻回想了一下,林靖心中也感到一陣後怕,自己剛剛那是怎麼了?竟然能下如此狠手,要了那人的性命。

其實林靖不知道,這正是自身力量提升,心境不穩所致,修真者修真,不光是修煉真氣,也要不斷的提高心性,提升自己的心境。林靖現在也只不過才練氣一層,在鄭倫被追殺時,見了太多的血腥場面,或多或少都會對他造成一定的心裡影響。也正因爲如此他此刻的心性,多少有些不穩,對年幼的他刺激還是太大了,所以林靖現在纔回突然如此暴躁。

此時若是林靖擁有一件定心靜氣的玉佩或者寶物,會稍好一些,不然林靖在繼續這樣心性不穩下去,很可能走火入魔。這走火入魔,輕則功力大跌,重則真氣逆行,經脈盡斷暴體而亡。

林靖此刻雖然對自己剛剛的暴行也有所心悸,但是剛剛擊殺那個來惹事的少年時,那種痛快的感覺也讓林靖心中振奮不已。

“兄弟們!不能讓這小子下了咱們解衣門的面子,若是讓江湖武林知道,咱們解衣門連這麼個小娃娃都怕,那還TM的混不混了?”那解衣門老大一聲怒喝的說着,然後示意的給了自己手底下最能打的兩個小弟一個顏色,讓他們去教訓教訓這個小子。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子到底有什麼來頭,但是能將自己的兩個小弟嚇成這樣,想必也不是什麼一般角色吧!

這修煉一途,有時不光是具備靈根之人修煉真氣這一種,沒有靈根,或者是說具備了五條靈根的普通人,在達到武道十重也就是後天大成進入先天修爲,以武入道後也可修真,但是那些人要達到武道十重,後天大成的先天境界,那一個不已經是一大把年紀的老者了,就算真的能成爲修士修真,也很少能有修煉到圓滿之境的。

所以林靖雖然現在雖然只是練氣一層,但是也好比一個武道大師修爲了,比這些毫無功夫功底,只會街頭混混的打架方式的普通人要強多了,雖然林靖不會什麼武藝,但他那擁有真氣的拳腳,再次也比這雲解衣門的混混們強了不止一籌,若是遇到一個武林高手,現在的林靖可能不是對手,但是對付這羣解衣門的小混混!現在的林靖已經綽綽有餘了。

林靖此刻小臉陰沉,一臉不似他現在這般年紀該有的樣子,他面對十幾個比自己高出豈止一頭少年混混,竟然還能如此冷靜,絲毫沒有懼怕之意,這便是林靖意識到自己剛剛殺了人後,心境變化內心境界提升的結果。不管修真還是練武,最後都講求一個字——悟。

這種頓悟有可能是經歷大喜大悲後的領悟,也可能是隻是看到一片樹葉飄落下來的領悟,這種頓悟一旦出現,就好像是萬年冰川,因爲一片很小的雪花飄落,造成了微微的一點傾斜後,立刻變爲巨大的雪崩一般,瞬間便是驚天震地的變化。這種心境變化有時明顯,有時又好像若有似無,無法讓人琢磨。

林靖此刻的心境中,已經坦然的面對了自己殺人的事實,反而不是那般驚懼了,眼前這羣人雖然看似兇惡之極,根本不是林靖此刻能對付的,但是凡事不可只看表面,既然我已出手殺人,那也不差你們幾個。

“哈哈哈!大哥,你看這小子嚇傻了!”剛剛那個解衣門老大示意去教訓林靖的一個手下,看到林靖站在那一動不動後,還以爲這小子已經被嚇傻了,平常他們解衣門沒少做這種欺人搶錢的勾當,就算是沒有什麼背景的成年人,在見到自己這麼一大幫子人同時出現時,變的乖巧討好起來。更何況是這個看似只有六七歲大小的小孩。

但是當兩個人走到拐角處,用餘光看到已經躺在血泊中,腦袋凹進去大半的小六時(小六就是被林靖殺了的那個少年),臉色瞬間變了。此時他們在看林靖時,發現他的手上身上,那有些污髒的地方,那是什麼污髒的泥巴,而是紅褐色還散發着腥甜味道的血液,小六的血。

“他…殺…殺…殺了小六!?”這兩個剛剛還一臉調笑,認爲林靖是被自己嚇呆了的兩個少年,此刻臉色變了。他們雖然在這下谷鎮橫行於世已久,但是殺人的事,他們還真從來沒有做過,你讓他們揍人他們敢,你讓他們殺人。那卻是完完全全做不出來的。

“喂~小子…你…”就在那人打算說點什麼時,林靖動了。他手中一顆如雞蛋大小的火球,向着這個剛剛開口之人飛射了過去,那人的身體立刻燃燒了起來,他發出了驚人的尖叫,不斷的揮舞着雙手,好像要尋求幫助一般,只不過盞茶功夫便沒了聲息,倒在了地上,不一會邊燒成了灰燼。

在他旁邊的人,此刻褲襠已經溼透,癱軟在地,想要向後爬去,卻在林靖又射出一顆小火球后,被活活的燒死了。

“啊……你……”此刻那個老大眼角跳起,一滴冷汗流下,他無法解釋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看着自己的兩個兄弟就這麼突然的死了,心中驚懼不已。但是他身爲解衣門的老大,必須要壓住場。

“這是障眼法!街頭賣藝的把戲!大家不用怕!一起上,整死他!一個屁大點的小娃娃,我就不信他在咱們這麼多人面前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那解衣門的老大振臂一呼,給小弟們打氣道。

這羣平時盲目信任自己老大的熱血少年們,立刻在自己老大鼓舞下振奮了精神,但是由於剛剛看着兩個同伴的慘死,大家還是不敢輕易上前。

這解衣門的老大看到後,立刻舉起自己手中剛剛得到的價值不菲的玉佩說道:“誰能打死這個小子,我這玉佩就是他的了。”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羣熱血少年們立刻,熱血沸騰了起來。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木棍,鐮刀衝了過來。林靖現在只是練氣一層,剛剛又釋放了兩顆小型的火彈,發現效果不錯,在看這羣衝過來的七八個人,心中計算自己現在體內的真氣還能支持自己釋放幾顆火彈。或者是直接將真氣作用在體內,單用拳腳制服這羣人。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林靖非常清楚,自己雖然現在有些本事,可是卻不是這一羣人的對手,自己頂多在用火彈燒殺三個人,自己體內的真氣就會用盡。到時自己就跟普通的小孩無異了,甚至連普通的小孩都不如,因爲真氣用盡後,自己就連基本的還手之力也沒有了。

突然林靖的小腦袋中出現了一個想法——恐嚇!

他以前混跡於世的時候,從看過有兩個武林高手對拼,其中也是以少勝多,那個人用長劍在自己面前劃了一條線,然後說了一句話!就是過線者——死!

結果那人在殺死了兩名越過界線的人後,其他的幾人就開始不敢再進一步,最後待那羣人被嚇跑後,那人立刻倒地身亡。雖然他最後還是死了,可是最起碼他沒有死在敵人的劍下!

說書先生也說過,江湖兒女,氣節而生。寧可站着死,也絕不跪着生。林靖想到此時,眼中精光爆射,立刻用腳在自己面前畫了一條不算直的線說道:“過線者——死!”

那羣手持武器的少年們先是一愣,然後想到自己老大說了,這小子有可能會江湖賣藝的障眼法,所以才燒死了兩個同伴,立刻臉上充滿了嗤笑,若是滅了這個小子,不但爲自己兄弟報了仇,還可以得到那塊價值不菲的玉佩,正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窮山惡水出刁民。這羣人也是窮怕了的主,所以並不懼怕林靖的恐嚇!

但是當第一個人越過林靖畫的線時,立刻一顆如雞蛋大小的火彈將其擊中,那人立刻發出了驚人的叫聲,只是撲通了幾下,就到了下去。那羣剛剛在遠處看着同伴被燒死感覺還不沒有很強烈恐懼感的少年們,此刻近距離看到一個大活人就這麼簡單的被燒死了,心中終於開始懼怕起來。

要說這錢是好東西,可是自己要是沒有命了還要錢有什麼用?在次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在面前,一時間這羣人都不敢向前一步,不管自己老大在後面如何叫囂,他們就是駐足不前。

也不知是誰突然說了一句,你怎麼不上前來收拾這個小子!立刻那羣剛剛還對林靖針鋒相對的衆人,將目光移向了自己的老大,還有人在竊竊私語的說道:“就是!他平時有危險就向後躲,從來沒有帶着兄弟衝在前面過!”

“TMD你們想造反麼?”那解衣門的老大一看自己的威懾力好像有些不夠了,立刻大聲叫囂的說道。

“殺了那人,我饒你們不死。”林靖此刻見自己要的效果達到了,繼續推波助瀾道,在他手上還開始聚集了一顆火彈,這顆火彈比剛剛的幾顆火彈都要大了許多,就在他那不大的手掌中,散發着灼人的熱量。即使這些人離林靖還有五六步遠的距離,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那驚人的熱浪。

衆人站在林靖面前看清楚後,都是陣陣心驚,這顆火彈怎麼看也不像是江湖賣藝的障眼法,那些江湖賣藝的變出來的火焰,底下可是還有的盆兜着那火焰的,可這小子手掌中的火焰,是憑空飄着的,這讓這羣混跡江湖多年的小混混們心中在不斷的盤算着,那茶館中的說書先生曾經好像說的什麼《神仙傳》中的神仙們好像就擁有這種能力,能憑空變出火焰,手中還有厲害的寶物,可以殺人於千里之外。

難道這個小子是神仙?可是神仙怎麼一身小乞丐打扮,還殺了咱們這麼多人?對了,聽聞那些神仙們經常變成凡人的樣子,在世間歷練。這小子!啊~不,是這位神仙一定是來凡間歷練的!這羣解衣門的少年混混們在心中有了算計。

“殺了那人,我饒你們不死!”林靖此刻手中的火焰又大了幾分,幼嫩的臉上滿是兇狠之色。

“是啊!這位一定是個什麼神仙之類的,不然你上那去找個這麼點的小孩,在這連殺數人還這麼鎮定的,不用說是成人了,就在劊子手,在斬人腦袋時,都要先喝酒壯膽的。”有個少年在那小聲和同伴議論着,他們想到的殺人最多的應該就是衙門裡專職砍人頭的劊子手了。

“對對對!你說的對!我還有六十歲的老孃要贍養,我可不想這麼就死了。”另一個人和身邊的同伴,小聲議論着。

此刻衆人手中的武器已經開始轉向了他們身後的解衣門老大的方向了。

“你…你…你們TDM要造反?”那老大感到事情有些不對了,身形有些開始向後微微倒退。

就在那老大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林靖跳上牆頭,他手中的火球呼嘯着射向了那老大的位置,他躲閃不及,立刻中彈,只是嘶吼了一聲,便被火焰吞噬了。

“嘶~”那還在考慮是否要對自己老大下黑手的衆人,都是心中一驚,看向已經跳上牆頭的林靖,倒吸一口涼氣。幸虧自己沒有和那個同伴一般,踏過那條線。但是他們現在卻進入了另一個兩難的處境,自己沒有殺死自己的老大,是這神仙大人下手殺的,那自己現在是走,還是留呢?衆小混混都在心中嘀咕着。

“把身上的財務留下,我放你們走。”林靖站在牆頭上,傲然的看着衆人,那羣人立刻趕緊的掏出了自己的錢財,放在地上,然後逃命似的,向着這死衚衕唯一的出口逃了出去。林靖見他們走後,立刻跳下牆頭,癱坐在地上。

剛剛他射殺了這羣人的老大,已經用盡了最後的真氣,若是這羣人再不肯離開,自己就真的要露餡了。林靖微微閉目導氣回元,恢復了些許真氣後,起身將地上的財務一收準備立刻離開。

就在此時,那個看着像小男孩,可實際上卻是小女孩的小孩,領着三個只有三四歲的弟弟妹妹們,唯唯諾諾的走到了林靖的面前。

撲通一下跪在了林靖的面前然後說道:“請神仙大人收留我們!”

“……”林靖沒有說話,自己現在殺了人,算是個殺人犯,正要準備逃回晶洞去,難道到要帶他們一起回去?不帶他們回去,又確實看着他們可憐,自己曾幾何時也這樣給人下過跪,求別人收留自己。此時林靖看到他們這般,立刻有種同命相連的感覺。

這小女孩不是傻子,在看到林靖的能力後,爲了生存,便下定決心要跟着他。最起碼這個人,只是殺了那些欺負他們的壞人,卻沒有說對自己幾人做過什麼,而且在看到自己身後的這幾個孩子後,他還好心的留下了一定金子,這是他流浪這麼久,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有此可見,這是一個既強大又不失善良的仙人。

這也是這羣孩子眼界太低,所以纔會將林靖這個練氣一層只會放幾個火球的修士,誤認爲是說書先生書中所講的神仙。

“我其實不是什麼神仙,我也就是個到處流浪的小乞丐而已。”林靖微微緩了口氣後說道。

“……那我們也跟着你!最起碼跟着你不會被人欺負!”小女孩雖然還有些敬畏懼怕林靖,但是他眼神堅定。

“……不會被欺負麼?只爲這個?”林靖自問道,自己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不被人欺負,竟然就讓這小女孩遇到了。自己一直孤苦無依的,只有先生肯收留我,雖然先生自己也是身處險境,還有仇家追殺……對了我還要替先生報仇!林靖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仇未報!立刻從剛剛殺過人後的心境中撤了出來。減少了一些冰冷的殺意。

“……我身負血海深仇,跟着我可能會死!”林靖想到了鄭倫的仇後說道,他還將死字咬的特別重,他不會和鄭倫一樣,有什麼話都憋在心中不說出來,他要先告訴這小女孩,跟着自己可是很危險的。

“即便如此我也跟着你!”小女孩是下定決心了。即使有危險也無所謂,因爲林靖剛剛在她面前展現的強大,是他這輩子僅見。而且如果跟着他,學點他剛纔的本事,那自己也有保護弟弟的能力了。

“好吧~不過剛剛的事鬧的有些大!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你去買些乾糧回來,買完後就去下谷鎮西面的山林找我!我在那裡等你。”林靖說罷轉身走出了這個死衚衕。小女孩立刻起身領着弟弟向着最近的餅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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