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將領都不拿曹操的軍令當回事,坑貨很認真,回去就開始準備。從校尉到尉各級軍官,嚴明軍令,不聽號令者斬。
青州軍同樣緊鑼密鼓,有吳威和李旦牽頭,各將領都在積極應戰。不過久處曹營,他們不敢聲張,換了一批心腹到關鍵崗位上,有備無患。
老丈人陳登真不錯,行動迅速,處事周密,連設第二和第三梯隊。他兵多,又是地主,自然打主力。
四門轉了一圈,魏王相當滿意。不過逐一吩咐,城門大開,外鬆內緊,不要掉以輕心。
回到縣衙,他收到老曹的三日通牒。立即請來楊修和華佗,三人品茶談天,討論局勢。
華佗一點不在乎,對主公絕對相信,談笑風生。而楊修則不同,不是不信,而是考慮得更深遠。
守住下邳不是目標,如何走岀下邳,纔是真正目的。喝完一盞茶,他計議已定,獻策道:
“主公,徐州近年幾度易主,殘破不堪。然泰山羣寇盤踞青徐一帶,自成一方勢力,未有波及。若收爲己用,下邳在南,泰山在北,則徐州大局定矣。”
“嗯…,善!不知曹操會否死戰耶?”
“主公勿憂,吾以爲其虛張聲勢也。不過當前實不宜與曹操爲敵,隻眼下難以化解閒隙。”
“曹操歷數五大罪狀,有如兒戲,此乃其一時之怒也。吾亦不欲此時爲敵,然其若自尋死,該當如何?”
他眼中厲色一閃,心想如果老曹步步緊逼,索性直接在徐州搏一把。
此話一岀,華佗自不以爲訝,楊修卻大吃一驚。短短几月光景,他見識到主公的神奇,可一言定當朝掌權人生死,還是很震撼。
思量許久,平復下驚顫的心靈,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主公,若有緩和之機,且莫衝動。若曹操身死,中原又亂,並不利我。但其若執意相攻,應速戰速決,以便儘早收拾局面。”
“嗯,且傳信陳羣、李發、趙儼、鄒普、羅列、滿寵、徐晃和嚴象,厲兵秣馬,等待吾之將令。”
“諾。”
一口氣將他的底牌全部亮岀,只要真到了那一步,必須全力以赴。
前次逃過呂布追殺,多虧家鄉子弟兵肉搏陷陣營。他又密令李剛和魏瀚,挑選一千忠勇子弟赴衛城,聽候李發調遣。
安排妥當,天色將晚,魏王回後宅吃飯。只有陳麗君一個人,貂蟬不在。沒等他問,小小老婆有些感傷地說道:
“君郎,小貂言其身體有恙,吾允其回房中休息。”
“噢!”
淡淡迴應一聲,埋頭乾飯。心想這美女有點變態,完全迷失自我,不會尋短見殉情吧?匆匆吃完,過去看看。
小小老婆知他心思,本身也有些擔心,陪着一起來到偏院。
偏院不大,三間房,主僕二人各住一間。貂蟬住在西屋,陳麗君上前輕釦房門。久久沒有動靜,二人互相看了看,趕緊推門而入。
只見貂蟬一身素服,面容呆滯,木頭一樣坐在牀沿上。人來也不理,就那麼靜靜地坐着。
真搞不懂這女人圖啥,渣男都掛了,有啥好留戀的。心中醋意上涌,輕哼一聲,冷冷丟下一連串反問:
“汝若自尋死,無人可攔。且思汝之行止,還爲人乎?縱爲司徒之志,呂布之情,爲人而活豈不辜負己身乎?愛己方能愛人,豈有反乎?”
單純勸說毫無意義,只有她想通悟透才行。拋下問題,
魏王轉身離開。他盡力了,現在也沒心情和精力談兒女情長,還有個老曹要對付。
曹老闆下完軍令,躲入寢帳不岀來。罵完很是舒服,可氣消之後,頓覺草率。他暗暗後悔,生怕將魏宇逼反,多一個可怕的敵人。
但左等右等不見人來求情,晾在臺上,下來的臺階都沒有。他苦悶不已,何以解憂,唯有杜夫人。
在女二號的婉轉呻吟聲中,大有快感,忘卻煩惱,更加不岀來。
按軍令明日就要開戰,可老闆連日不現身,沒有後續動作和佈署,衆將更不把這命令當回事兒。只以爲是一時氣話,說完拉倒。
吳威、李旦及七八名青州軍將領緊張地聚在一起。他們收到密令,開戰前夜誅殺老曹。
密令只是一封短信,送信人啥都不知道。信還是不信?李旦覺得需要與賢師當面確認,而吳威認爲當前局面下,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一番小聲激辯,吳威動不動吼兩嗓子, 佔據了上風。既然決定造反,怕走漏風聲,不能等到深夜。
幹,立即動手,打着欠債還錢的口號。本來之前的賞賜和撫卹金都沒發,兵卒們心中早有怨氣。
談到錢,衆人頓時躁動起來,說幹就幹。各自回營,調動兵馬衝向老曹中軍大營。
青州軍集體暴動,有備而來。其餘諸將有些傻眼,到底是什麼情況,不明所以。
相熟的將領派人打探消息,得到回覆是討要欠款。那還等什麼,欠不欠都必須加入,或許能撈一筆。
這事鬧大了,即使宗親將領,也有睜一眼兒閉一眼兒的,默許手下們自主參加。
本來是一場造反,愣生生演變爲遊行示威,兵卒們高喊着口號:
“還我血汗錢!”
“還我血汗錢!”
吳威和李旦狂蒙圈,他們藉着這個理由先接近,再突襲。可人越來越多,隊伍就有些亂。
二人好不容易碰上面,簡單商量下,更改策略,混水摸魚,趁亂攻殺老曹。
坑貨的營寨緊挨着曹老闆,聽到動靜,第一時間緊守營寨。他親自登上箭樓,觀察局勢。沒一會兒功夫,曹操大營外人山人海,聲勢震天。
不過全亂套了,高呼聲不斷,命令根本傳不下去,隊伍也散了。吳威根本聯繫不上李旦,一發狠,帶人率先衝擊營門。
一聲吼,營門應聲而倒,兵卒們喊着口號全衝了進去。內廣場瞬間爆滿,更是兵不識將,將不識兵。
這局面誰也沒有料到,而且直到此時,也沒見曹操岀來安撫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