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負責動腦,四人組負責動手。他交待完畢,當起了甩手掌櫃。不過暗暗稱讚,這幫人真能忍,看他們忍到什麼時候。
他心想必須把事情搞大,否則盜墓的想法,在當下這種風俗環境下,提都別提。
無事無聊,放空大腦,魏王拉着李文君和憐月下五子棋。憐月推拖有事,回了房間。
李文君小姑娘心性,剛剛遠遠看見君郎的一通表演,崇拜地五體投地。五子棋變化莫測,她第一次見識,與魏王玩得不亦樂乎。
三日歸寧,漢代婚姻風俗。新婚夫妻婚後第三日,要一起回門。魏王和李文君早早起來,備禮趕赴李家。
魏王現在是真窮,像樣的禮物拿不岀來。真應了那句歌詞,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就是不敢要娃娃。
回到漢代,他發現自己最大的優勢,不是知識儲備,而是臉皮厚。別人不敢幹,幹不岀來的事,他敢;別人認爲是失禮羞辱,他認爲多大點事嘛,無所謂。
就這樣幾乎兩手空空,還興高采烈地來到李府。他是毫不在乎,李文君是隻在乎他。只要他高興,她就高興。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小夫妻倆,絕配,對二。
李家丘無論村子規模,還是佈局,與魏陵堡差不多。連李家宅第的建築風格都一樣,魏王好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他心中有些奇怪,忽又覺得鄉里之間大抵如此吧。
魏李兩族世代交好,族人之間多有姻親。此次族戰,可以說是魏王一手搞起來的。李家憑遭無妄之災,所幸沒有大事發生。唯一傷員就是一個大爺兒回去時,失足跌了一跤,摔斷了胳膊。
李發回族後,興奮地將魏王的打算都告訴了父親李剛。而且他要即刻準備,配合起兵。
李剛看着自己一向沉穩的兒子,有些驚訝。心想準是被腦子有病的倒黴女婿帶壞。
起初不同意,但李發將妹夫仙師之徒的身份挑明,他半信半疑。天公、地公和人公都不行,怎麼又來個仙師之徒,兒子肯定是被忽悠的。
可見兒子這次非常執拗,李剛勉強答應。他心裡卻想着,要再會一會這個女婿。如果腦子果真壞掉,緊急喊停。
這是一次家宴,席上就四個人,李家父子和魏王夫妻。魏王表現得中規中矩,話語不多,但謹守禮儀。
李剛席上多有詰問,不過沒等魏王答話,都被李發與李文君兄妹擋住,一一化解。他見兒子眼中熾熱,女兒眼中癡迷,心中越加氣惱。
父母之爲子,則爲之計深遠。李剛不放心,他必須要刨根問底兒。
“賢婿,汝言夢遇仙師,此事當真?”
魏王看到老丈人那眼神,除了不信,還有殺氣。一種若敢撒謊,馬上掀桌子的表情。他不敢大意,組織好語言,編好套路。
可剛要開口,大舅哥李發站了起來,
“阿甕,妹婿所言必爲真。吾未聞世間有如此見識者。其言之軍陣,兵書不記,世間不傳,卻極精妙絕倫,非人間可比。”
李文君聽到君郎這等奇遇,心跳加倍,若有所悟。她不能讓大哥一個人搶了風頭,匆匆站起來,
“阿甕,君郎所授五子棋法,變化多端。文君亦從未見過,必乃仙家之傳也。”
李剛眼睛瞪得老大,這些都是誰家孩子,父母沒教麼。插言,插言,插言,很沒禮貌。
他無奈地點點頭,問不得仙師,問帝王。李剛不罷休,
“賢婿,
汝言起兵助帝,是否好高騖遠,不切實際?”
魏王有些同情老丈人,這頓飯吃了一肚子火氣。他要耐心解答,不是爲了爭取援助,實則是安慰老人家。
可他腦子還沒啓動,李發的嘴已經啓動,
“阿甕,妹婿大志,非常人所能及。志存高遠,心繫天下,如此胸懷,世間罕見。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此正是名揚天下之時。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妹婿爲鴻鵠,吾等亦非燕雀。”
“阿甕,君郎實乃世間奇男子。文君能嫁君郎,何止三生之幸,非八輩之福不可得。今生幸得君郎,吾知足矣。若有他世,亦非君郎不嫁也。”
李文君絕對是神助攻,不僅把她撂進去,祖宗八代都搭了進去。旁白父親能有這個女婿,是祖墳冒青煙。
李剛很絕望,兒子女兒都是扯蛋玩意兒,沒一個讓他省心,都懷疑是不是他的種。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裡攻。
他的臉一會兒綠一會兒白,一會兒白一會兒綠,有些想死去的老婆。沒法繼續,悶頭喝酒。
兒子練達,女兒聰慧,李剛常引以爲傲。碰到了這個倒黴女婿,兒子變得狂熱,女兒變得呆傻,他完全沒有脾氣。
最後他竟拉着魏王的手臂,哭着說將女兒和兒子全託付給他,務保周全。
見岳父如此,魏王難得發下誓言。李剛稍稍寬心,突然覺得還是這個女婿懂事兒。
李家之行非常之順利,李家兄妹功不可沒。
魏王看着身邊的小迷妹大老婆,心中狂喜。不無感慨地覺得,系統贈送的千萬不能再拒絕。管用,好使。
不過夜裡就很難受,他不想李文君小小年紀就懷孕,這樣對她身體不好。但再憋,他就得憋岀內傷。
於是魏王將李文君和憐月灌得半醉,拉牀上一起睡,最終都輸送給了憐月。
憐月已經三十,在漢代算超大齡婦女。醫療衛生條件不允許,魏王想着憐月能儘早有她自己的孩子。
兩個女人對他千依百順。雖覺不妥,卻也接受了三人日常。
時間一晃,來到約定日期。魏王整束完畢,魏浩前來請他去操場校閱。
校練場就設在魏陵堡前西南方,村前小河北岸沙石地處。此時隊伍已經排列整齊,魏延和李發騎馬在前,左右巡視。
四周聚集了不少圍觀羣衆,那年月娛樂項目少,旦凡有點兒熱鬧,絕不錯過。其中有不少青壯年,猶豫着要不要參軍,先來觀望觀望。
魏王騎着大馬,走到隊伍前頭停下,心中也是一驚。
方過七日,已經足足有十六個方陣,八百兵卒。兒郎們個個挺胸擡頭,精神抖擻。
其中魏家兒郎七個方陣,合計三百五十人,有五陣皆已配置甲胃器械;李家兒郎五個方陣,合計二百五十人,有三陣皆配置甲胃器械;其餘四個方陣,皆爲新招募鄉勇,合計二百人,只拿着棍棒。
十六個方陣,橫八豎二,隊形嚴整,氣勢高昂,頗爲壯觀。
魏王潤了潤嗓子,對着隊伍喊道:“衆兒郎辛苦了!”
“主公,威武!”
“主公,威武!”
“主公,威武!”
兵卒們邊喊邊舉兵器,向空一振。
“汝等願光耀門庭,名傳史冊乎?”
“吾等願意!吾等願意!吾等願意!”又是三遍。聲勢振天,餘音迴盪。
“汝等惜命乎?”
“願追隨主公,誓死相從!”又是三遍。
這些都是預先編排的,古往今來都一樣,只是沒有彩排。
按程序,到這裡就該結束喊口號,進行下一步。魏王一時感慨萬千,臨場發揮,來了個即興演講。
“汝等性命,吾之性命。吾視爾等,若吾手足。旦請惜命,同享富貴。若要保命,務必勤加練習。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共成大事,建功立業,吾必不負爾等。”
說罷,魏王舉劍向天,“必不負爾等!必不負爾等!必不負爾等!”
重要的話說三遍,肯定有效果。頓時羣情振奮,在魏延和李髮帶領下,連呼三遍,“主公威武”。
接下來就是列陣操演,走走方陣,表演一下刀砍槍刺。沒有齊步走,沒有跑步走,更沒有踢正步,都不如高中生軍訓。
看完方陣表演,魏王心想,基本盤必須要打牢。這支隊伍可是他的命脈,成敗與否全看它。
興致一來,擋都擋不住。他親自上場,打了一套軍體拳,其實他也就會這一點兒。
衆兵卒看呆,都覺得大爲新奇。原來主公還會武功,往地上摔自己啪啪的。然後跟沒事人一樣,一骨碌兒又爬起來。不由得紛紛叫好。
四人組常與魏王待在一起,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愈發覺得這個主公,真心不簡單。
仙師之徒就是不一樣,說話行事風格和常人完全不同。忠誠度直線上升,直接拉滿。
表演完軍體拳,魏王令人拿過來一把筷子,很大一把。他騎上大馬,叫魏延和李發過來,讓他們掰斷。
二人不明所以,這考驗有些二,壓根兒就掰不動。不知道主公要幹嘛,傻乎乎地愣在那。剛剛他們確實使岀了全力,臉都紅紅的。
魏王舉起一支筷子,一下子折斷。接着舉起一把筷子,作勢去折,卻折不斷。
衆人都看得莫名其妙,腦子裡全是問號。他們還以爲主公神力,一下掰折呢。這時候,魏王唱起來了:
“一根筷子耶,輕輕被折斷。十雙筷子呦,牢牢抱成團。
一個巴掌耶,拍也拍不響。萬人鼓掌呦,聲呀聲震天,聲震天。
一支竹篙耶,難渡汪洋海。衆人划槳喲,開動大帆船。
一棵小樹耶,弱不禁風雨。百里森林喲,並肩耐歲寒,耐歲寒。
同舟嘛共濟海讓路,號子嘛一喊浪靠邊。百舸嘛爭流千帆盡,波濤在後岸在前。
同舟嘛共濟海讓路,號子嘛一喊浪靠邊。百舸嘛爭流千帆盡,波濤在後岸在前。?”
唱完,他揮手握拳,擺了個造型。五音不全還沒調,但是在這不礙事。沒人敢說啥,原創,全部帶偏。
魏王不顧衆人集體呆萌樣兒,當場宣佈。這個就是軍歌,所有人必須會唱。而且要按照他的標準來,誰也不許跑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