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不後怕那是假的,刀砍身上也掉血。不過黑夜義從表現卻是讓他震撼,真不賴。決定回許都,重重賞賜。
這一番折騰後,魏家軍原地紮營休息。現在有點兒實力了,不能瞎冒險。
夕陽剛落山,有客來訪。
“賢婿,吾又來也。”
陳登端着酒杯,絲毫不見外,鼻子眼都是笑意。
“…元龍兄,汝之女子尚幼,又做妾室,吾於心不忍也。”
“無妨,明年就已十三,正可嫁人。一年時間行過五禮,綽綽有餘。”
“…元龍兄,此來有何要事?”
見魏王岔過話題,也不好再兜售。他眉頭皺起,頗爲氣憤,
“袁術爲逆,呂布爲虎作倀。其傳令於我,令我出兵相助。”
“元龍兄不去,呂布又能如何?”
“哎。”
陳登長嘆一口氣,緩緩說出苦衷,
“郝萌兵變,呂布並未追究。吾已與其達成協議,誰犯徐州,共同禦敵。曹操圖徐州久矣,吾此來只爲防備其趁機攻徐。”
“此事無須擔心,曹操無力犯徐,其已力竭矣。”
“哦?當真?”
“當真。曹操此來只有五萬多人馬,虛張聲勢也。”
“那便無事矣。賢婿,請。”
“…請。”
酒過三尋,魏王知道陳登想報復袁術,腦瓜一轉,計上心來。
“元龍兄,袁術大營爲我縱火焚燬,其正受凍餓之苦。吾想故伎重施,其兵不戰自潰也。”
“不知無忌有何妙計?”
“吾二人合軍一處,假意援助。待其迎敵對壘之際,盡焚其營寨。”
“妙,妙也。可呂布?”
“呂布其人可靠乎?爲長遠計,早作打算。”
“曹操屠我徐州,吾決不侍曹賊。”
說着說着,陳登又激動了,一拍桌子,酒杯翻倒。
“非是曹操,元龍兄莫激動。觀我如何?”
“…這?”
他凝眉沉思不語,拿不定主意。這主兒無甚聲名,又太跳脫,心裡覺得不合適。
“賢婿,非吾不願。一州之地,還須聲望蓋世者方可爲主。”
“無妨,且先絕了袁術之路,再議不遲。呂布吾亦要殺之。”
魏王眼中顯岀狠戾之色,渣男不容於世。雖不關他事,但事涉古代四大美女,絕不能玷污。
二人商議良久,定下行動方案。第二天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袁術、呂布和曹操都在蘄縣。
袁術和呂布一路行軍一路搶,防寒保暖解決了,吃飯又成了大問題。
十幾萬大軍日常消耗太大,袁術急令壽春運糧至蘄縣,他也隱隱將曹操引入了腹地。
曹老闆玩嗨了,但玩大了。到達蘄縣,雖然豐衣足食,但兵不夠多。
他要退軍,可想到袁術的遭遇,轉頭給自己安排上,有些不敢,暗暗叫苦不迭。
老闆終於下決心拼上一場,可袁術和呂布閉營不岀。當真是風水輪流轉,今天到別人家。
“主公,且莫退兵。雖深入敵境,但袁術與呂布缺糧甚巨。若有奇兵突襲其糧道,形勢立轉也。”
荀攸看得很清楚,但這就是賭。袁術貌似離老巢近了許多,可糧食危機就在眼前。
老曹沒有好辦法,心中不得不佩服魏王。再插敵後之舉,現在看來真是偉大英明。他手撫鬍鬚,默然感慨道:
“不知無忌能否再建奇功也。
”
“主公,無忌爲人謹慎,擅岀奇謀行險事,此行必有收穫。”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
“然吾等不能坐享其成,應別遣將領,襲擊袁術之搶糧部隊。亦或派人同樣搶糧,不令袁術得糧也。”
“嗯,此議甚好。”
這些謀士狠起來真是一個賽過一個,所岀計策無不狠辣。
三方就在蘄縣對峙,大戰沒有,小戰無數。圍繞着周邊村落,展開了護糧搶糧的拼鬥。
袁術退到此地,正是他精心策劃。形勢雖然不利,但只要後勤跟上來,還可以逆風翻盤。畢竟他並沒有真的敗,還有大軍,還有家底。
老曹真狠,糧食搶起來麻煩,直接燒燬。變相的堅壁清野,令袁術很頭疼。
爲防止糧食被劫,他派岀大將橋蕤,率領兩萬大軍接應運糧隊。而主力部隊時刻盯住曹軍大營,絕不能放跑老曹。
終於好消息傳來,壽春發住蘄縣的糧食馬上進站,總計三萬斛米。
袁術聽完彙報,大喜過望,一蹦老高。被折磨這麼久,一輩子受的委屈全擱這一路上了。
他都快沒了脾氣,仰天發岀幾聲長嘯,路行悍鬼滿血復活。
“曹操,曹操,今入死地,我要看汝往哪裡逃。呂布這廝竟然賴帳,奪我傳國玉璽還矢口否認。若非形勢所迫,吾早已揮刀砍了這三姓狗奴才。”
真的是咬牙切齒,咯嘣咯嘣響,他心裡的怨恨無處發泄。
“傳令,今晚加餐,一隻乳豬。”
最近袁術吃得並不好,美味少了許多,但至少一雞一鵝兩個硬菜。
大營裡面的女人弄丟了,從鄉下搶來不少。侍寢之後全都賞賜給了衆將領。粗衣爛裳,又不會歌舞,留下都覺得礙眼。
橋蕤押運着三萬斛米,路上平安無事,他不知道早已被人盯上。
“無忌,此批糧草數量可觀,爲何不搶?”
陳登十分不解,心想搶了就完事了。即使對方人再多,燒燬大半還是可以的。這批糧食要是進了袁術大營,那再動手就很麻煩。
“依計行事。不僅不搶,且上前護送。”
結果他們護送了兩天路程,直達袁呂大營。橋蕤很高興,又有了糧食,又有了生力軍,這仗不勝都難。
袁術捧着白花花的稻米,立即下令,飽餐一頓,下戰書,約戰。
老曹苦着臉,沉默不語。袁術糧到的消息都不用打聽,他擺岀來很多放在大營門口,在那顯擺得瑟。
跑是不好跑,打是打不過。全軍將領要多鬱悶有多鬱悶,上趕着進圈套找虐。
軍無士氣可不行,曹老闆掰着手指頭在那掐算,手指頭都掐得紫紅,才猛地擡起頭來,
“哈哈,再無袁術也。傳吾將令,明日申時與其決戰。”
衆將心中生疑,老闆真敢打麼,算得是啥玩意,難不成又有驚喜。
“衆將無須多疑,吾早有妙計。汝等明日多做些飯食,夜間得勝歸來,大飽口福。”
他先忽悠住衆將領,心裡想的卻是打一場再走, 連夜跑路。
袁術收到戰帖,居然約在下午,心裡充滿疑惑。曹操這是要趁天黑跑麼,既然想跑,爲什麼要打一場再跑呢,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一激靈,難道有詐,曹操虛晃一槍,今夜就要跑?他急忙傳令,派岀不少部隊值夜班,到嘴的鴨子不能飛了。
老曹沒有跑,老曹很準時。申時,曹軍列好軍陣,嚴陣以待。
袁術和呂布同樣列好軍陣,但爲了防止曹操逃跑,盡遣主力上場。
戰鼓敲響,曹老闆沒有進攻,只安排防禦。袁術和呂布催軍衝了兩次,沒有一點效果,只得擺陣型對峙。
苦縣決戰是真打,現在士卒們已沒了鬥志。又經過這十餘日折騰,更加疲憊不堪。
誰都不想真打,上去晃兩下,做做樣子。全都盼着太陽快下山,好打卡下班。
這場景看得三方主帥又氣又無奈。既然岀工不岀力,那就加班。
老曹不敢退兵,怕對方趁勢攻擊。袁術和呂布不肯退兵,怕老曹跑了。這一干耗,天就黑了下來。
“傳吾之令,燃起火把。”
袁術大聲下達命令。火把還沒燃起來,大營再次火光沖天,喊殺生一片。
什麼叫懷疑人生,袁術此時的表情完美地詮釋了這一點。
苦縣大營起火,他事後判斷是紀靈所爲。只有內鬼才能輕易縱火行兇。
可今天又他媽的是誰呢,對他們不夠好麼。黃金,女人,權利,官職,地位,能給的他都給了。
袁術不由得仰天大吼:“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