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阿飛

翠雲峰,綠水湖,神劍山莊三少爺謝曉峰,天上地下,古往今來,唯一的一個謝曉峰。

這是林葉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心中出現的殘像。

沒有如同西門吹雪讓林葉那樣驚豔的劍道,有的只是劍法。

真正天下無雙的劍法,明明在林葉看來沒有任何的意境夾雜,明明沒有任何的勢。

但就是那麼簡單的劍法,一種緩慢但又卻極爲優美的劍法,就如同風一樣的自然。

原本林葉一直以爲術的極致就是踏入意的境界。

但看見了謝曉峰的劍之後,林葉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風是什麼樣的?

沒有人知道,謝曉峰的劍是什麼樣的?

也沒有人知道,恐怕謝曉峰自己都不會知道。

那是什麼樣的劍,一劍刺來,緩慢的從最不可思議的部位刺出,刺出的時候又發生不可思議的變化,變化之中總會有一種破綻的,就如同狂風席捲大地,也難免會有所遺漏的地方,但是這一絲的破綻卻又正是謝曉峰劍中的一種變化,那就像是高山上的流水奔泉,流淌下來的時候,你明明看見其中有空隙,可是等你的手伸過去的時候,流水早已經填滿了這空隙。

無論如何林葉都不得不承認,那一劍已經近乎完美,那一劍之中的破綻根本不是破綻,現在的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破開謝曉峰的劍。

劍意,劍勢,都無法破開那簡簡單單的劍術。

那是真正的鬼斧神工,那是真正如同神一樣的劍法。

直到看到了那劍法,林葉才明白,原來劍道不僅僅只需要追求勢,意,術同樣也是劍道之中最爲重要的一環。

原本林葉以爲自己已經對劍道有所瞭解了,但是看到了謝曉峰的劍之後,林葉才發現,原來自己就如同一個孩童一樣,劍道這一條道路上,自己懂的太少,太少,自己走的路,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但是卻正因爲如此,林葉才更加的興奮,最讓人無奈的是什麼?

那就是學無可學,屹立巔峰。

踏出牛家莊朝西不過數裡地的距離,林葉來到了一個鎮子。

不同於其他的鎮子,因爲在這鎮子之中,有着許多的江湖中人,而他們要去的地方,也都是同一個地方。

興雲莊。

也就是昔日的‘李園’,李尋.歡的故居。

如今那‘李園’雖然已經變成了興雲莊,但是大門前那兩幅御筆親書的門聯卻還在。

“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

路過興雲莊,林葉只是稍稍朝着其中看了一眼,便徑直朝着前方走去。

越過興雲莊來到城西處,在這有一家破落的祠堂。

沈家祠堂,至於是否跟昔日大俠沈浪是否有所關聯,就不爲人探知了。

林葉對着東西本來是沒有任何的興趣的,但是隨即路過這沈家祠堂的時候,林葉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吸引林葉的並非是這沈家祠堂,也不是那虛無縹緲的江湖傳聞。

而是一個正在祠堂門口,清掃積雪的少年人,更準確的說是他腰上的一柄劍。

其實若是說這是劍,不如說這是貼片來的更加的準確。

三尺長的鐵片,沒有劍身,沒有劍柄,沒有劍鞘,最末尾處只是綁了兩塊木板當做劍柄而已。

但是林葉沒有絲毫的小瞧。

“讓開,你擋着路了。”擡起頭,看着站在沈家祠堂口的林葉,那少年頭並未擡起,只是繼續清掃積雪。

“你叫什麼?”看着那少年,林葉開口問道。

“阿飛。”

“林葉。”

看着阿飛,林葉開口說道。

“我沒有問你的名字。”將門前最後一寸積雪清掃掉,阿飛擡起頭來看着林葉開口說道。

“但是你告訴了我,你的名字。”看着阿飛,林葉開口說道。

“那現在我們已經兩不相欠了,你還留在這做什麼。”看着林葉,阿飛開口說道。

“我想借你一樣東西。”看着阿飛,林葉開口說道。

“我沒什麼東西好借你的。”聽見林葉的話,眼睛微微一縮,阿飛的右手緊緊的握住劍柄,冷冷的說道。

“你的劍。”看着阿飛,林葉開口說道。

“我的劍不是給人看的。”聽見林葉的話,阿飛冷冷道。

“我用劍,所以我知道。”聽見阿飛的話,林葉輕輕點了點頭說道。

“你知道?那你還確定要看?”聽見林葉的話,阿飛說道。

“要!”林葉輕輕點了點頭。

‘要’字剛剛說出口,只見一道寒光乍現,阿飛手中右手中的那如同鐵片一樣的劍,瞬間朝着林葉的喉嚨刺去。

這一劍,就如同是天外流星一樣,速度之快,讓人根本無從看清。

“快劍,之所以是快劍,速度只是其中的一點,你還缺少了一種精神。”劍停留在了林葉眉心前,但是阿飛知道,這一劍再也沒有辦法前進了。

因爲在自己的脖子上,已經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什麼精神。”將手中的劍放下,阿飛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淡淡的殷紅。

“這要問你自己。”看着阿飛,林葉擡頭看了一眼,沈家祠堂的牌匾,隨即低下頭說道。

聽見林葉的話,阿飛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看見阿飛的樣子,林葉不由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隨即就要轉身離開。

好不容易在這個世界見到一個可塑之才,只可惜他並沒有領悟,所以他並沒有成爲真正的劍客,只能夠算是一個用劍的好手,否則今天林葉就絕對不會是指點,而是論劍試劍了。

“等等!”看見林葉要轉身離開,阿飛突然擡起頭,將林葉叫住。

“你還有什麼事情。”看着阿飛,林葉開口說道。

沒有搭話,阿飛轉身進入沈家祠堂之中,隨即大約過了一分鐘,再次走了出來,同時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個包裹。

“給你。”看着林葉,阿飛將手中的包裹,甩給了林葉。

“若你能夠找到你劍中的精神,到時候在讓我看看你的劍吧。”接過阿飛扔過來的包裹,輕飄飄的,沒有多少的重量,絲毫沒有在意其中究竟是什麼東西,林葉將其跨在肩上,看着阿飛開口道。

“好!”聽見林葉的話,阿飛點了點頭。

“快劍,夠快,夠狠,夠刁鑽,若是你真的懂劍,會劍,現在的我就是一個死人了,日後若是再見的話,希望你能夠給我一點驚喜吧。”冰雪之中,看着重新走入沈家祠堂的阿飛,林葉心中暗暗道。

一個無名之輩,一個不是真正劍客的劍客,都有這般本事,現在想來若是當日在客棧之中,李尋.歡真的讓我見了那小李飛刀,恐怕我已經埋在牛家莊了吧。

回身,林葉繼續沿着大道走,心中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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