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走完一圈,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除了累累的屍骨,便是些絕望的人。肖逸於是回到了張祥雨的身邊,輕輕的坐了下來。張祥雨沒有看它,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遠處。
“那裡”張祥雨的手指了指。
“什麼?”肖逸愣了一下道。
張祥雨沒有回答,他慢慢站起身來,朝着他所指的地方走去。肖逸心裡雖然奇怪無比,但也還是跟了上去。他們繞開了幾副白骨,張祥雨便停了下來。
“什麼?”肖逸又問道。
“這裡有人工的痕跡”張祥雨淡淡道。
肖逸又把眼睛看向張祥雨的位置,的確能看出人工的痕跡。但只是隱約可見,稍不注意便看不到了。但即使這樣,又能代表什麼呢?肖逸還是想不明白,這房子都是人修的,有人工的痕跡難道奇怪?
肖逸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張祥雨卻淡淡的搖了搖頭。他指了指那地面上淡淡的隱約可見的彷彿利器劃出的痕跡,又指了指邊上的一堆白骨道。“這個,是他們弄出來的。”
肖逸看了一眼,沉思了一下,心中還是不解便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張祥雨沒有說話,而是低頭自顧自的看着。肖逸感覺尷尬便也低頭去看,一看它立刻明白了。在那副白骨手上還握着一把尖刀,這尖刀不知是什麼材質,在這麼多年的風雨中都沒有被腐蝕。
張祥雨用手拿起那把尖刀,輕輕說道:“看到了嗎?他們想挖地道出去,可是他們失敗了,他們又想從這裡爬出去可是依然失敗了,最後他們被困死在這裡。”
張祥雨說完低頭沉思不再說話,肖逸看了看邊上的白骨,骨頭已經散落成無數片,但能輕易的發現那骨折的痕跡。看到這裡,肖逸將目光轉向了張祥雨,心中多了一絲敬畏。
“我想,我們可以學着他們的做法試一下。”肖逸看着張祥雨的後背說道。
“我已經試過了,沒用的。這裡的地面不知道是什麼,比鋼鐵還硬,沒有專業的工具再給你十年時間也挖不下去。而這裡的牆更是奇怪,當我們做了人牆以爲就要夠着的時候,牆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長高了。這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情,這簡直不是我們的世界。”張祥雨一口氣說完,眼睛裡沒有任何絕望,反而是無比的熱情,像火一樣噴發出來。
肖逸點了點頭,這裡的一切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他卻沒有張祥雨的
那種熱情,聽到這他的內心也產生了絲絲絕望的情緒。他還在掂量着早上藏起的狗肉,他還在想着有可能一艘船,一架飛機路過救了自己,彷彿這一切都已經遙遠了。
肖逸走到了逸個角落,一下癱軟了下來。看着一具具森森的白骨,肖逸的內心產生的一種茫然的歸屬感,大概那就是自己的最終結構吧,生命的終極就是這個樣子。
“真是個懦夫”張祥雨大唾一句,把那把尖刀扔到了肖逸的旁邊。
肖逸嚇了一跳,趕緊縮回自己的身體,尖刀就檫着肖逸的腳落下。肖逸嚇得夠嗆,穩定心神就想發作,可是張祥雨卻看也沒看他。
肖逸站起身來,就要朝前走去。誰知張祥雨已經先一步站起身來,一腳踢在肖逸的身上,肖逸一個踉蹌倒在地上。這一腳張祥雨沒有絲毫留情,一下踢得肖逸半天爬不起來。
“你指責我的勇氣是什麼?懦夫,面對我你又是哪來的勇氣。”“自以爲是的蠕蟲,遇到一點點困難,就只知道逃避。”“那我就讓你再也沒有勇氣面對我。”張祥雨面容發怒,說完又是狠狠的一腳踢在肖逸的身上。
肖逸已經動彈不得,他沒有了還話的餘地,他更想張祥雨就這樣踢死他,讓他死在自己的救命恩人手上,好不欠任何人的人情。
他心中的結,他的母親他的仇人。肖逸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他欠了太多太多人了,尤其是他的母親。他的命早已經不屬於自己,他要用這條命去報仇。
他想這樣死去,可是一切的恩怨都沒有結束,他的母親還生死不知。他不能死,他的債沒有還。肖逸的心中淌着血,身上的疼痛一瞬間化爲烏有,他努力的站起身來站在張祥雨的面前。
靜靜的盯着對方的眼睛,沒有任何表情,他的內心反覆着,他不想讓這個男人看低自己。“你說的對,我狠懦弱,但我一樣有尊嚴,我的生命並不由你支配。”
張祥雨輕蔑的一笑,“不懦弱,有尊嚴?可笑可笑。那麼你的尊嚴又表現在哪裡?”
肖逸輕輕的低下了頭,“我會用行動證明給你看。”說罷肖逸不再管他背後的笑聲,拿着手中的尖刀朝牆走去。
待肖逸走後,張祥雨長紓了一口氣。他不想親手把自己所救的人給費了,幸好肖逸的表現讓他忍住了手。
肖逸蹲了下來,用尖刀戳着地面。這已戳手上立即傳來了柔軟的觸感,原來張祥雨是騙自己
的。他想讓自己來試試,可是肖逸卻直接放棄。肖逸搖搖頭,繼續戳着地面,很快戳出一小個洞來。
肖逸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繼續戳着,洞不斷擴大,很快他看到了牆。於是繼續挖着,實在累極的時候便休息一下。這一挖便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肖逸已經又餓又渴。他依然堅持,洞已經非常深了,足能容一人深三米,可是牆依然向下延伸走不到頭。
肖逸抹了把汗,繼續向下挖,直到筋疲力竭,肖逸依然沒有挖到頭,而此時的深度至少有十米了。這樣的深度不可能還沒到頭,再向下就要低於海平面了,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牆根好像無窮無盡一樣。
肖逸已經沒有力氣,靜靜的躺了下來。這時一個人跳了下來,一把將肖逸拖出洞口。肖逸這才中昏睡中醒了過來,張開眼便看到了張祥雨,張祥雨看了看肖逸,依然是面無表情。
“你不用再試了,沒用的,永遠也挖不到頭。”張祥雨淡淡的說道。
“現在你知道了,許多東西要自己試了才知道,別人給的永遠至少參考。”說罷張祥雨再身上掏了掏,掏出了一包肉乾塞給了肖逸。
“好好休息吧,或許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張祥雨興奮着走向了遠處。
肖逸很驚奇,張祥雨的身上還能有這種東西,在這種困境裡面所有的人都渴望這樣的東西,肖逸看了看院子裡的人,全都癱軟在地生死不知,只有少數幾個和自己一樣在牆上敲敲打打。
現在的環境食物就是萬惡之源,人們寧可自己多活幾天。肖逸不再有多餘的動作,將東西塞進嘴裡幾口便吞了下去。
他跟着張祥雨走了出去,而此刻張祥雨離他僅僅二十步的距離。張祥雨的速度很快,肖逸也加快了腳步,看張祥雨這樣急急忙忙的樣子,他深信張祥雨真的有什麼大發現了。
張祥雨來到牆腳,肖逸也即刻趕到。張祥雨用手在牆上摸着,肖逸不解也摸了上去,可是這觸感與普通的牆沒什麼區別。冰冰涼涼,硬硬的完全看不出任何玄機。
“這裡,很奇怪。奇怪到,好像這裡不是我們的世界一樣。”說完張祥雨一拳打在了牆上,可是牆紋絲不動。
“看到什麼了嗎?”張祥雨淡淡的說道。肖逸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裡是另外一個世界,牆是無限的,並不是他會長,而是因爲他是無限的,就連牆的厚度也是無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