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資質
一月後。
這一日是華陽派三年一度的招新之日，三環八十一峰的主管將四處搜尋而來的具有修仙資質的一批幼童送至二環金峰，供五峰峰主選拔，選中的則作爲內門弟子留下，其餘則作爲外門弟子送回三環八十一峰。
這批幼童最小的也有五歲模樣，最大的不過十來歲，有衣着光鮮的，也有衣衫襤褸的。《鳳歌》的女主鳳歌此時卻是衣衫襤褸中的一員，因其不過是寰國世家鳳家中一女僕之女，且不知生父是誰的孽種。外界傳言鳳歌是那鳳家家主的種，但鳳家家主始終沒有認下這個種，所以鳳歌在鳳家不得重視，甚至可以說是殘喘苟活。直到鳳歌被華陽派帶回，命運纔開始轉折。但外界傳言並不可信，江蕪將他和阿歸所知的《鳳歌》內容綜合起來，得知女主鳳歌乃是魔族血脈，還有一個異卵雙生的弟弟鳳丘。
而衣着光鮮的幼童中有一個特別打眼，雖才七八歲的年紀，一張小臉卻已是英挺俊俏，還散發出一股咄咄逼人的貴氣，長大後必定是一個不亞於此時的華陽派第一美男白阜的美男子。而這個七八歲的幼童便是澹臺灼，是女主鳳歌的裙下之臣，也就是男主之一。
江蕪跟着棠信進入金峰掌教殿堂裡第一眼看到便是這兩人，到底是主角，所以身上散發出主角的王八之氣了麼？這時的江蕪已經從阿歸的口中詳細的得知了他的一生經歷以及他所知道的關於女主的事情，而在其他幾位男主方面，江蕪卻是比阿歸瞭解的更多。
江蕪又偷瞄了一眼他那冷冷的小師叔白阜，這塊冰塊也是男主之一，可是，這麼冷淡的一個人，真的會爲女主動心嗎？
罷了罷了，反正情之一事，他是最弄不明白，好不容易開始心動一回，不再是臨時牀伴，就死在了那人手中，讓他如何能相信愛情呢？
反正愛情這東西於他而言，就是害人害己。
而女人更不是好東西，江蕪鄙夷的看了一眼人羣中的鳳歌。
鳳歌這時也正豔羨的看着江蕪一行人，看到江蕪鄙夷的目光時，她心裡也不由起了一絲憤恨，憑什麼，你就能如此光鮮亮麗？就能這樣目中無人？
這就是所謂的相看兩厭罷？
“蕪兒，你也去跟他們一起接受靈根測試吧。”棠信又對自己的小徒弟改了稱呼。
“師父，我已拜你爲師了，爲何還要測試？”江蕪一驚，有些不解。
“呵！棠信師兄，你這小徒弟還沒開始修煉，便學會拿喬了。”喬蓁嗤笑。
“師父，徒兒沒有。”江蕪擠了兩滴淚，裝可憐。
棠信見徒弟眼淚汪汪的模樣，頓時心軟成一片，柔聲道，“蕪兒，去測一測，沒有什麼壞處，爲師也還不知你的靈根如何呢。”
“好，師父。”江蕪應聲，乖乖走近那羣幼童。
“你們好。”江蕪友好的打了一聲招呼。
澹臺灼注意到江蕪的到來，看江蕪是被那些地位很高的仙長帶來，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只覺得這小孩軟軟糯糯的真像個包子。他沒對江蕪的示好有所反應，因爲不屑於這些虛以委蛇的招數。只是這麼小的孩子，應該是沒那麼複雜吧。所以，他高高在上的回了一個字，“嗯。”
江蕪無語，知道你是男主之一，也不用這麼小開始就牛逼轟轟了吧。隨即他又聽到一聲迴應，是女主鳳歌的。
“你……你好。”鳳歌靦腆一笑，雖穿着破舊，這一笑卻讓她柔美可愛。
真特麼會裝，不愧爲白蓮花、綠茶婊。這只是江蕪的想法。
而其他男童心裡都是這樣的想法，好可愛！真漂亮！同時心中都泛起了對江蕪的深深嫉妒之情。
澹臺灼也略略瞟了一眼鳳歌，內心評價，長得還行，比肉包子好看。
只不過肉包子也挺可愛的。澹臺灼又將視線回到江蕪身上。
沒錯，澹臺灼眼中的肉包子就是江蕪。
（話外音：不要問我這些小破孩爲什麼那麼多想法……大概是靈根高，所以早熟？）
“開始測試靈根！”八十一峰的一峰主管崔勝輕輕開口，衆幼童卻覺得那聲音像是敲鐘一般響徹耳際。
所有孩子都規規矩矩的排起隊，開始測試靈根，江蕪因爲年齡最小又是最後纔來的所以排在最後一個。
測試靈根的是一個陣法，叫測靈陣。待測之人站入其中，有靈根者，他的頭頂便會散發七色光芒，像彩虹一般，光芒越盛，出現的時間越久，靈根越好，資質越高。資質分爲下下等、下等、中下等、中等、中上等、上等、上上等七個等級。
“王進，五歲，下下等。”王進是第一個進入測靈陣的，他的頭頂只發出極其微弱的七色光芒，一閃即逝。下下等的資質只是具備了修仙體質，卻不會有太大作爲，在華陽派也不過是分配到八十一峰當外門弟子，可以修仙，卻要做雜役。本來資質就差，還要耽擱時間做雜務，仙途便更是艱難了。在華陽派，只有中等及中等以上纔會留在五峰做內門弟子，而作爲五峰的親傳弟子，則更要是上等或上上等的資質了。江蕪在沒測資質之前，便被棠信收爲親傳弟子，卻是個特例了。
“馮翠翠，六歲，中下等。”
“張慶同，九歲，下等。”
連着三個幼童的資質都不算好 ，讓華清道長皺起了眉頭。出了白阜，其餘幾位峰主也是露出擔憂之色。
“師兄，不要憂心，本來具有修仙體質的人就是百裡挑一，資質好的就更是萬里挑一了。”棠信勸道。
華清道長眉頭舒緩，“修仙一事，本就不可強求，是我糊塗了。再看看罷。”
這時正好輪到澹臺灼，見前面幾人資質都那麼差，不禁也有點緊張，他出身世家，從小就極其高傲，眼睛裡揉不進沙子，小小年紀便是所需所爲都是最好的，他絕不允許自己比別人差。可這靈根資質是天生的，無從改變，所以他亦緊張了。
澹臺灼進入陣中，他的頭頂便迸發出七色光芒，極其強烈，像是大雨過後的彩虹，美麗極了。隨着時間的流逝，七色光芒不弱反盛，愈加璀璨。半個時辰後，光芒才總算褪去。
“澹……澹臺灼，七歲，上上等。”一峰主管愣神片刻，方纔結結巴巴道。上上等的資質已經太久沒有出現過了，上一個上上等的資質已經是三十年前的白阜了。白阜花了三十年的時間便修成元嬰，這意味着又一個白阜出現，那就是澹臺灼。
華清道長長吁一口氣，放下心來，之後就算一個上等資質都沒有，有這個上上等資質便已足夠了。
其餘幾峰峰主卻是各懷心思，有的跟掌教華清道長一樣的爲華陽派高興，有的卻是想的如何將澹臺灼收入門下，有的事不關己。
“劉舟，八歲，下等。”
……
“杜若之，四歲，中等。”
……
“明軒，六歲 ，中上等。”
……
“蘇蘿，五歲，上等。”
……
“鳳歌，六歲 ，上等。”
……
“餘喆七，五歲，上等。”
……
終於到了最後一個江蕪了，澹臺灼和鳳歌的資質他早就知道，所以一點也不驚訝，其他幾個資質好的，他也聽阿歸講了一二。特別是那個上等資質的餘喆七，他多看了兩眼，因爲阿歸告訴他，在他衆叛親離之時，只有餘喆七幫過他。
江蕪進入陣中，陣中卻沒有一絲反應。所有人都疑惑地凝望着陣中的江蕪。江蕪卻是一點也不着急，因爲他知道他是上等資質。
片刻，江蕪頭頂終於發出亮光，卻不是先前衆幼童發出的七色光芒，而是純淨的白光。白光的強烈刺眼，超過上上等的澹臺灼的光芒的強度。而置身其中的江蕪，柔和在一片白光中，像個小仙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連江蕪也有些驚訝，阿歸不是說他是上等資質嗎？現在卻發出了白光，有些不對勁呢。只不過白光是七色光的合體，說不定資質更高呢。江蕪這樣安慰自己。
但蒼澤大陸上卻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在測靈根時竟發出白色光芒，簡直是聞所未聞，而蒼澤大陸上是沒有物理學，更不知七色光合成白光。
江蕪的白光持續時間也是超過了澹臺灼。
“這……”一峰主管不知如何判定。
五位峰主也是表情各異，當然，白阜雖有一絲驚訝，但臉上還是冷淡模樣。
“上等罷。”華清道長開口，又吩咐衆人，“此事不可外傳。”
“是。”衆人應道。
雖然還是上等，但江蕪總是覺得衆人看他目光都怪怪的，師父看他的目光也很複雜。他覺得回到木峰之後，得問問阿歸才行。
幾百個孩子測試完靈根後，中等及以上資質的不過二十餘人，都被留在五峰作爲內門弟子。其中上等資質有四人，鳳歌、蘇蘿、餘喆七、江蕪，而上上等資質只得一個，便是澹臺灼，而其他的便是中等或中上等資質。阿歸說，上一世，澹臺灼拜在掌教華陽真人門下，鳳歌拜在了白阜門下，蘇蘿拜在了喬蓁門下，餘喆七拜在了唐眭門下，他江蕪拜在棠信門下。這一世他雖然還是拜在棠信門下，卻提前了一月，他雖還是上等，散發的光芒也實在奇怪。這些都是變化，所以他不能讓鳳歌拜在白阜門下，否則近水樓臺先得月，白阜又被鳳歌迷了去，就又走回老路了。
“今日就這樣罷，明日再對這些孩子的去處作定奪。”華清道長看着衆人，又吩咐一旁的大弟子，“墨陽，帶他們下去休息罷。”
“是。師父。”
“各位師弟師妹也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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