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所傷的?”江蕪拉住白阜,麒麟自覺的跳出江蕪的懷抱,在地上溜達起來。
白阜:“小五,傷真的不重,我們還是先尋找出口罷。”
“小師叔!”江蕪喊道,聲音有些大,在這封閉的石宮中響起一陣陣回聲,他定定地看着白阜,“你讓我看看。”
白阜看到江蕪這樣的眼神,只好妥協,背對着江蕪將衣服脫了下來。白阜的背部若是沒有那十個血淋淋的指洞,應是極爲美觀的。此刻他的後背只讓江蕪感到心疼,他伸出手輕觸在傷口處,歉疚道,“小師叔,是我的錯,你也刺我一劍罷。”
“小五,勿要說些傻話。”白阜說道,聲音竟帶有一絲溫柔寵溺。
江蕪隱約能記起傷害白阜之時的情景,也還記得那股嗜血的歡暢淋漓之感,那種感覺有些欲罷不能,而且他控制不住。妖力的釋放,真的很強悍,可是他竟然像瘋魔了一般,這不是好事,而且,小師叔說,那妖力太過強悍,若是不將其封印,便會讓他變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手上的金鱗已經消失,那股冰冷的感覺卻深深的留在了心底,揮之不去。妖力那般強悍,又爲何輕易的便被一枚戒指壓制了呢?
江蕪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心中疑惑更盛,戒指與畫到底與他有何干系?那個棺柩一定不是七淫巨蟒的,那又是何人的?棺柩之中沒有屍骨,是被七淫巨蟒吃了?還是從來就沒有?還有,魔界入口圓盤上的圖案,又是怎麼回事?這個世界,真的沒有出現過男子相戀的先例嗎?
“小五?”
白阜的聲音讓江蕪回過神來,他甩開那些疑惑,道,“小師叔,取一瓶凝冰露罷,我幫你上了藥,再去找地宮出口。”
白阜取出凝冰露遞給江蕪,這一次抹藥,卻沒有什麼曖昧。江蕪迅速的給白阜塗抹在傷口上,待十個血洞都清理乾淨,塗抹上凝冰露之後,白阜換了一件白色道袍,兩人一獸開始尋找出口。
此刻,他們正位於石宮中的迷宮的中心,中心出了一口棺柩,並無其他。
“難道這地下石宮竟是一個陵宮?”麒麟問道。
江蕪:“恐怕是這樣。”
“精於迷宮的山精被冰塊殺了,我們要如何出去?”麒麟又問。
江蕪揪住麒麟的耳朵,道,“麒麟,不可這般無禮,他是我的小師叔,我給你一塊赤晶,你便跟我叫小師叔罷。”
“不行,它不能叫我小師叔。”白阜冷冷道,“山精所走的路線已讓我弄清了這迷宮的規律,所以不必擔心,我能帶你們走出這迷宮。”
“哼哼!你不願意,我還不樂意叫呢。”麒麟不高興道。
江蕪:……
小師叔這般拒絕是爲什麼?江蕪不知道。其實啊,白阜拒絕的原因無非是‘小師叔’這個稱呼是江蕪一個人叫的,只能他一個人叫罷了。
特別的稱呼,只讓特別的人叫。
朝着另一個方向,白阜帶路,江蕪和麒麟緊跟着,很快,他們就走出了迷宮。白阜果然沒說大話,而是實實在在的掌握了這迷宮的規律,出來的時間竟比進去的時間還要快上一倍。
迷宮的這頭的宮門與他們進來時的形狀與構造都相同,不同的是打開方式,這次因爲是在門內,所以沒有手印,他們不能按照前面的方法來開門。但這個宮門卻沒有爲難他們,當他們靠近宮門時,宮門便自動打開。江蕪看了一眼白阜,對方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江蕪內心嘆道,他的小師叔啊,果真是一個冰山面癱,遇見什麼都是這樣,不動聲色,絲毫不爲外界所改變,不,不對,小師叔也是會有表情的,當面對他的時候,有時候會改變。深情的、微笑的……他見過,宛若神仙。
“小師叔,你……”
“何事?”白阜轉身看他,眼神深邃,瞳孔裡映出的江蕪的影像清晰無比。
江蕪本想說,小師叔,你能笑一下嗎?但此刻,他又不想問了,因爲這時候小師叔的眼睛極美極美,他想這樣看下去。而小師叔的笑容,他定會讓他真心隨意的笑出來的,而不是此刻的強求。
“沒事,我們走罷。”江蕪道,“這門出去是何處?”
雖然妖力釋放迷失神智時記憶江蕪還隱約記得,但山精控制他身體所經歷的卻是不記得了。
“應是魔宮主殿了。”白阜回答。
“魔宮主殿?我們又回到這裡了?”江蕪問。
白阜:“對,我與燭龍猜測魔界出口便在這魔宮主殿之內,所以便尋路回來了。燭龍從空中,我們從地下。”
“原來如此。”江蕪道。
“嗯。”
宮門出來是又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兩側有壁燈,大概許久沒有人進入,所以壁燈早已熄滅。有的上面結了一層厚厚的蜘蛛網,有的卻掉落在地上,摔做幾塊。江蕪施出照明術,整條通道一目瞭然,習慣了在黑暗中生存的蟲子被驚動,迅速的隱藏起來。走至通道盡頭,右拐,是一處向上的階梯,階梯極窄,而且十分傾斜。
“小五,我先上去看看,你在這裡等着。”白阜的語氣不容反對,江蕪只能眼睜睜看着白阜步上階梯。
看着白阜的身影消失在階梯盡頭,江蕪暗自唾棄自己,江五啊江五,如今這是怎麼了?竟然變得如此畏畏縮縮,真不像個爺們!
這樣一想,他也上了階梯,這階梯真傾斜,小師叔還是直挺着身體瀟灑不羈的走上去的,但他卻要佝僂着身體戰戰兢兢的爬上去,麒麟兩腿扒在江蕪的雙肩,也跟着搖搖晃晃。
爬到一半,白阜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頭頂,俯視着他,冷聲道,“不是讓你在下面等我嗎?”
“小師叔……”江蕪有些囁嚅,“我看你上去許久沒有下來,便忍不住跟了上來。”
江蕪始終在小師叔面前硬氣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師叔壓過的緣故。
“走罷。”白阜語氣有些無奈,向江蕪伸出手。
江蕪伸手抓住,白阜的手要比江蕪的大上許多,這般相握,竟非常和諧。
階梯的盡頭已經是一個只容一人通過的洞口,洞口被一塊木板堵着,白阜一手化作劍柄,將木板頂了上去,微暗的光芒透了下來,還隱隱傳來一股腐臭味。
“小師叔,你上去過了?”江蕪小聲問道。
白阜:“嗯,上面是一處牢獄。”
白阜放開江蕪的手,率先上去,又接過麒麟,再將江蕪拉了上去。
他們這纔算是真正的出了地下石宮了。
此時,江蕪總算明白爲什麼會有一股腐臭味了。蓋住出口的木板其實是一張牀,但這張牀已經非常腐朽,還是在陰暗潮溼的牢房中放置着。而發出腐臭味的也不是這張牀,而是牢房的一些不明生物的屍體。這些屍體有鼠蟻,還有一些低級妖獸的,屍體已經腐爛生蛆,所以發出一股腐臭味。
白阜的面癱臉此時都緊皺起眉頭,江蕪也急忙掩住口鼻,麒麟被臭氣薰得哇哇大叫,“快走!快走!好臭!”
兩人一獸急忙離開了那個滿是腐爛屍體的牢房,前面說過,這是一處牢獄,除了剛纔在的牢房,自然還有許多的牢房。江蕪他們剛纔所離開的牢房在牢獄盡頭,獨立一間。出了那處,左右兩側各有十多間牢房,整個牢獄都很安靜,似乎這些牢房都是擺設。
“小師叔,魔族用這牢房來關押什麼?他們不都像氣一樣麼,能關押得住?”江蕪問道。
“這些牢房都是黑玄所制,沒有那麼容易逃脫,魔族自然也有他們的方法鎖住本族之人,而且,這地方,也許關押的並不是魔族,而是其他的種族。”白阜回答。
江蕪:“其他的種族?莫不是人族?”
“也有可能是妖族或妖獸。”
已經走到牢獄的中心,他們身旁的牢房便發出一陣嘶吼聲,一隻血肉模糊的妖獸向他們的方向撲來,妖獸的眼睛已經掉了一隻,滿嘴鮮血,卻沒有一顆牙齒,看不出原本是何模樣了,卻被黑玄所制的牢房發出的黑色屏障彈了回去。
“原來關着東西呢,嚇我一跳。”麒麟死死勒住江蕪的脖子。
“咳咳……”江蕪將麒麟的爪子掰開,怒斥道,“你不是神獸嗎?有妖獸被關押,你感覺不出來嗎?”
“我……我纔出生……還沒長大……修爲不夠……”麒麟聲音弱弱的,它也知道剛纔把江蕪勒狠了。
白阜提起麒麟,將它扔在地上,擔心的看着江蕪,“小五,沒事罷?”
“沒……咳……事……”江蕪同情的看着麒麟。
白阜冷冷掃過麒麟道,“它已經長這般大了,讓它自己走罷,不願走,就扔進牢籠裡,與那些妖獸作伴。”
麒麟嗚咽一聲,可憐巴巴的看着江蕪,哀求道,“我認你當主人,不要扔我進牢籠。”
江蕪心中微驚,又有些好笑,“真的認我做主?”
“嗯嗯。”麒麟眼淚汪汪的點頭。
雖然玄武認了江蕪作主人,但他們是因爲阿歸的蝴蝶紋身,才定下的契約。真正的獸約,江蕪還沒有簽訂過,此刻一隻神獸要把他認做主人,他當然不會拒絕了。他咬破中指,在空中畫下獸契之陣,將其覆在麒麟頭頂。獸契之陣慢慢消失在麒麟的龍角之間,變成一個紅色圓圈。江蕪終於自己契約一隻獸,還是神獸麒麟。
“主人。”麒麟在契約完成之後,乖巧的叫道。穿書之男主一掰就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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