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學藝不精真害人!
大堂內一陣的鬼哭狼嚎,尤其個別太監的嗓音尖細陰柔,猶如破空披竹,刺耳又扎心!
雅間內的宏公公臉色十分難看,他本來是想把冀鋆和冀忞激將出來。如今,他快要坐不住了。
宏公公相信冀鋆姐妹不敢對他怎麼樣,但是, 打他的人,不也等於打了他的臉!
宏公公氣得狠狠瞪了身後的小太監一眼,都是這沒用的東西出的餿主意!
這個被瞪的小太監名字是叫小環子。小環子瑟縮了一下,又是害怕,又是憋屈。
以前他沒少陪着宏公公去明目張膽地“豪奪”,連“巧取”的手段都不屑用。
去酒樓吃霸王餐更是家常便飯。雖然有的酒樓背後也是有倚仗的, 老闆會不講情面,一定要他們付錢。
小環子就用鞭炮一頓搗亂, 攪和得人家不能正常營業,還不敢對他們動粗。
或者,有的時候,一看對方真的是親爹來了也不認地要開打,馬上就擡出“西廠”,不得已,對方一般也多是自認倒黴。
至少是能白吃一頓,體面地收場。
大不了,一看這樣的不太好惹,以後不去他家吃白食就是了。
京城這麼大,敞開了吃,連吃三個月都不帶重樣的!
還能在一顆樹上吊死!
可是,今天,白食沒吃成,說不定要吃官司了!
因爲, 小環子心裡打鼓, 宏公公出宮的令牌是宮廷女官的令牌!
即使宏公公可以出宮,也不能帶這麼多的太監。
按照慣例, 樑公公可以帶四個,宏公公只能帶兩個。
當然有特殊情況的除外,比如,去某個官員家宣紙,需要一定的排場。
再比如,宮裡給某個官員一些賞賜,總得有人擡,有人搬,這個時候可以多帶些人手。
但是,這樣的情形,在內務府都是有記錄的,去哪裡,誰帶隊,都帶誰,等等。
很顯然,此次,宏公公或許可以說事出緊急,沒來得及備案, 又拿錯了令牌。
但宏公公以下,小環子等人全是私自出宮。
私自出宮,是重罪, 可以杖斃!
小環子在那裡惶恐不安,但是旁邊另一個叫小樹子的小太監內心樂的夠嗆。
他一向跟小環子不對付,雖然他和小環子都是宏公公的走狗。但是共同服侍一個主子的狗和狗之間也是矛盾重重。
有的時候覺得主人給他們分配的骨頭分量不一樣。
有的時候,覺得他應該多得幾根骨頭等等。
都是狗和狗之間互咬的原因。
之前,小樹子就聽人說,“好鄰居”的冀家姐妹讓讓淮安侯府的蘇瑾姨娘,讓上官將軍家的上官雪碧、上官雪勝姐妹,甚至是沮渠青珊和南宮燕都吃了憋。
小樹子就提醒過宏公公說,冀家姐妹不好對付。
但是在宏公公心裡,他總是更加偏愛小環子。因爲宏公公喜歡容貌好的小太監,小環子容貌清俊,性情又柔順聽話。總是一副低眉順眼,我見猶憐那一死出,把個宏公公迷得五迷三道的。
麼有辦法,小環子本來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庶子,但是很小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跑了。
這個大戶人家的老爺特別喜歡這個庶子,於是下力氣出大價錢僱傭鏢局找自己家的兒子,官府裡面也上下打點。
於是,官兵一起用心找,很快就找到了人販子的蹤跡。
人販子不甘心到手的鴨子飛了,於是,他手起刀落把小環子的子孫根割掉,然後,賣給了一個宮裡人。
小環子的爹爹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成了宮裡的太監。
再家大業大,也不能從皇家手裡搶人。
而小環子的爹也覺得,小環子已經不能傳宗接代了,就在宮裡面做事,說不定還能謀個前程。
而小樹子出身貧苦人家,自小砍柴燒火種地,啥都幹,滿手的繭子不說,容貌也長的平庸粗鄙。
所以儘管小樹子對宏公公俯首帖耳,任勞任怨,但是在宏公公心裡,他的地位始終是不如小環子。
如果冀鋆知道了這些個糾葛,必然會感慨一句:
啊!被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愛着的人總是卑微至極!
咳咳!好像有點不恰當!領會精神吧!
“宏公公久等了!”冀鋆和冀忞在芍藥和麥冬的陪同下笑吟吟地走進了雅間,也沒見禮,而是直接坐在了宏公公的對面。
宏公公看着姐妹二人這大喇喇的模樣,一陣陣氣往上撞。
你還知道我久等了?
我喝水喝得已經去了五次恭房了!連個點心也不給上!
摳門!
冀鋆端起茶盞,假裝吹了吹裡面根本不存在的茶葉,對了,沒放茶葉!
哼哼!本小姐今兒心眼兒好使,沒放強力利尿的!
要不然,不尿得你低血鉀,低血鈣,低血糖,我決不罷休!
哼哼!也怪自己多嘴,冀鋆有點懊惱。
冀忞看到冀鋆鼓搗的“利尿藥”問道,
“堂姐,這些藥服下去能咋樣?”
冀鋆想了想道,
“會缺鈣,出現手腳抽筋!”
“低血糖,頭暈眼花站不穩!”
“低血鉀,四肢無力,還可能心跳驟停!”
冀忞忙搖着冀鋆的胳膊道,
“堂姐,算了!”
“咋的?害怕?”冀鋆問道。
冀忞搖搖頭,蹙眉道,
“我擔心他們體質特殊,萬一出現讓人不舒服的情況,就不好了。”
冀鋆猛然醒悟,對了,他們是太監!不算男人,也不算女人!
自己也不大瞭解這樣的人體內的代謝情況,萬一,藥物作用與普通人不一樣,可就弄巧成拙了!
但是,茶葉沒放,放了點綠豆皮子!紅豆皮子!
畢竟不能用白開水招待宏公公!
雖然也利尿,但是效果差多了!
聞初暉問她,
“大小姐,要是他們問起這個是什麼,咱們怎麼說?”
冀鋆不假思索地道,
“告訴他們,這是富士山的雲霧茶!”
聞初暉,“……”
啥?啥山?
冀忞皺眉,聽說過“英山雲霧”,這個“富士山”沒聽過。
“宏公公!”冀鋆笑顏如花,萬分真誠地道,
“您看!剛纔來了幾個小毛賊,冒充宮裡的公公鬧事!被我的人擒住了,這不就耽誤見您了嗎?”
宏公公氣得雙眼冒火,顛倒黑白!顛倒黑白!
“咕嚕嚕嚕嚕嚕!”宏公公的肚子突然間腸鳴亢進!
冀忞一個沒忍住,嘴角勾起,還好沒笑出來,忙用帕子掩住。
冀鋆忍得腮幫子都僵了,勉強保持剛纔的表情,假意沒聽見自顧自地道,
“宏公公,他們呢,影響了我的生意,讓我少賺了好多的銀子!我打算把他們弄到我的莊子上去,讓他們乾點農活,啥時候還完我的錢,啥時候放了他們。”
“咕嚕嚕嚕嚕嚕!”不知道是氣得還是餓得,宏公公的肚子再一次引航高歌!
宏公公此刻不敢說話,他感覺下面有股子氣流一直在那裡流動,時而向前,時而退後!越來越快!攪得小腹有些隱隱作痛!
而且,好像很快就要衝破關卡!
不行!輸人不輸陣!不能在兩個小丫頭片子面前丟面子!
忍!憋住!
“對!讓他們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每天干活兒不許偷懶!如果一偷懶就用鞭子趕他們!這樣的話,估計有一年,就能把俺們小姐的錢償還完!”
芍藥在那裡掰着指頭算得十分認真。
一年!宏公公氣得牙癢,這是讓福遠宮癱瘓啊!
他這一次,帶走了福遠宮一半的太監,好幾個還是負責倒恭桶,掃院子幹粗活的。
這要是一年沒人倒恭桶,嗯!畫面美得不忍直視!
宏公公強忍住腹部不適,任氣流在小腹內左衝右突,使勁咬牙道,
“冀大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小懲大誡一番也就罷了!這樣也顯得大小姐心地良善。”
又是這種道德綁架的說辭!
沒勁!
冀鋆忽地的笑了,一雙秀目玩味地看着宏公公有點類似豬肝一樣的臉色道,
“宏公公,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這些人是你帶來的。我也知道他們私自出宮,私自出宮是大罪,你不要以爲我一個商戶女沒有見識,律法條規我還是懂一點。宏公公把他們帶出宮的,他們犯的錯。那就由宏公公來替他們受吧。”
宏公公一雙三角眼豎了起來,惱怒道,
“你讓咱家受?你讓咱家怎麼受?咱家還沒跟你算賬呢!冀大小姐,今兒的事兒咱們揭過去,咱家來是奉了賢妃娘娘的口諭,向冀大小姐討要幾顆治療雉涼小姐病痛的藥丸。你快點拿出來,咱家好回去覆命!”
冀鋆聞言冷下臉道,
“沒有!”
“對!沒有!”芍藥跟着接了一句,道,
“這位公公,你認識字不?俺們是開飯店的,你要餅要菜要酒,俺們都能給你,只當喂狗了!你要藥丸,去藥鋪!去醫館,出門,左轉右轉,都有賣藥的!不送!”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連着幾聲悶悶的氣流聲,猶如連珠炮一般從宏公公身後傳了出來!
隨之,一陣惡臭撲鼻而來!
冀忞忙掩住口鼻!
冀鋆直皺眉,這是吃了什麼飼料啊!
這也太不講武德了!
這麼不宣而戰,很不好!
哎呀!怎麼紅豆皮綠豆皮還有排氣的作用啊!
唉!學藝不精真害人!
放完屁的宏公公一陣輕鬆,他悠然地坐下,悠然自得地道,
“冀大小姐,別裝了!今兒咱家要是拿不到,就不走了!”
冀鋆心道,這可嚇唬不了我!你愛待就待着吧!
打持久戰,我還真不怕!
你們太監出宮的時候不能太久,私自出宮是大罪,過時不歸也是大罪!
“芍藥!”冀鋆正欲離開,冀忞卻出聲道,
“用旺財的方法對付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