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檸的表情太多複雜,饒是心大的何溢也後知後覺的感覺到氣氛不太對。
“黃瓜好吃吧!你嚐嚐這個,這個甜瓜也是阿婆種的,老好吃了…”
何溢貼心的幫宋檸把甜瓜切成了小半,又拿一個小碟子盛放到了宋檸的前面。
宋檸來者不拒,三兩口解決掉黃瓜,不帶喘氣的又拿起甜瓜來啃。
何溢見她吃的起勁,與有榮焉的幫着宋檸把瓜果切塊,方便她食用。
宋檸立馬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
何溢不好意思的騷了騷腦袋,小丫頭長的還挺好看…
兩人的互動,女人雖然臉上也是一片如花笑顏,但是心裡卻嘔的很…
這些瓜果蔬菜都是她耗費巨大的靈力培養出來供小溢食用的,平日裡她都捨不得多吃。
今天全便宜眼前這個小姑娘了!
她就是讓一讓,誰知道她的臉皮就這麼厚,吃起來沒完沒了了…
誰家的客人像她這樣,半點自覺都沒有…
女人心裡嘔的不行,偏看着何溢滿臉的笑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別提多憋屈了。
宋檸愜意的享受着何溢的服務,嘴巴就沒停下來的時候。
怕女人氣的不夠很,宋檸還時不時的趁着何溢沒擡頭的時候,丟給女人一個挑釁的眼神。
直把女人嘔的忍不住露出了一張毛茸茸的狐狸臉來…
“啊…”
何溢不經意的擡頭,剛好把那張毛茸茸的狐狸臉看了個正着。
他當即就嚇癱了!
本來阿婆是個女鬼就讓人難以接受了,現在阿婆竟然變成了一個狐狸!
何溢腦子都僵住了。
“噗…”
宋檸優雅的掏出手絹擦了擦嘴,挑眉看向女人,“不裝了?”
“畜生就是畜生,即便是裝的再像人,本質還是改變不了的!”
“你!”
女人瞬間恢復過來,怒視着宋檸。
“我說錯了?”
宋檸冷笑,“你養着何溢的目的是什麼?用我說出來嗎?”
“你胡說!”
“你什麼都不清楚,就在這邊胡說八道、妖言惑衆…”
女人惱羞成怒的站起來,指着宋檸厲聲說道:“這邊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面對女人的怒氣,宋檸腦袋都沒擡起來一下,悠然自得的又拿起一根黃瓜啃着。
這些用靈力培育的水果有什麼錯呢!
不吃夠本真是太可惜了!
吼…
女人見宋檸臉皮這麼厚,趕也趕不走,罵也罵不走的,手指一搭就打算動手。
宋檸等的就是這一刻,她從見到何溢時就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子狐臊味。
原本以爲何溢是什麼出馬仙,結果一番試探下來,何溢就是一個體質特殊的普通人。
於是宋檸就藉機跟何溢回家,想到他家看看是什麼情況,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一個老狐狸!
人妖殊途,即便是老狐狸每天耗費靈力培養各種靈力果樹,依然難以改變何溢日益減少的壽數。
就這一個原因,別管眼前這個狐妖有多少的功勞,都能抵消了!
宋檸不慌不忙的拋出四面小令旗,順便便將那隻老狐狸困到了四象陣中。
“你以爲就這一個小小的四象陣就能困住我嗎?”
老狐狸陰沉着臉,一個打滾就化作了原型,張口對着陣法的結界就吐出了一個火球。
她在道術上可能沒有宋檸精通,但是單論靈力的多寡,宋檸卻萬萬不是其對手。
火球砰的一聲砸到了結界壁上,震的四面小令旗都晃了晃。
宋檸手指快速的變換着手訣,同時又加大了靈力的輸送,這才堪堪攔下老狐狸的攻擊。
這次雖然擋下了,但是這樣的攻擊多來幾次,這個四象陣肯定得讓這個老狐狸弄廢了。
宋檸果斷在老狐狸第二次的攻擊來臨之前,收起了四象陣。
砰…
火球砸在地面上,把青石地磚砸的粉碎。
宋檸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小胸口,好險好險!
這四面小令旗可是她在這個位面得到的第一個法器,無論是使用意義,還是紀念意義,都不容破壞。
“有話就好好說,幹嘛非要動手啊!”
宋檸真誠的看着老狐狸,“咱們只見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相反咱們因何溢而結識,這都是緣分啊!”
四師兄說過,打不過就果斷認慫!
能講道理的,何必非要大大殺殺啊!
有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何必呢!
宋檸深以爲然。
“她如果是胡說,那你爲什麼要養我?”
何溢低着頭,悠悠的說道:“不要說你是難得善心大發,纔想着養個孩子玩玩的…”
“這話…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何溢是個重感情的孩子,阿婆從小把他拉扯大,祖孫倆的感情好的不得了。
阿婆在何溢的心中就是一切,要不然他也不會想着賣身要讓阿婆過上好日了。
正是如此,他纔對今天陡然發現的事實,感到難以接受。
阿婆她到底是鬼是妖?
她養大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一切都在撕扯着何溢的心…
他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多想,阿婆無論是什麼,總歸她這些年對他的感情,他都記在心裡。
這些都是騙不了人的!
但是理智卻不斷的在腦中低語,讓他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
女人的身子一僵,她爲什麼要養着何溢,這讓她怎麼說的出口…
畢竟她剛開始的目的確實不純,但是這些年了,養着養着感情就出來了。
她捨不得何溢死,所以纔會不惜耗費靈力培養果樹靈植溫養何溢的身體…
“呵…”
何溢低垂着肩膀,無比失落的出聲,“果然還是有目的啊!”
“當然有目的了!沒目的,她在你身上廢這麼大的勁幹嘛!”
宋檸同情的拍了拍何溢的肩膀,“不過,你也不用特別傷心。”
“無論她目的是什麼,這些年看的出她對你還是挺不錯的…”
“是嗎?”
“如果她所謂的對我好,就是爲了我這一身血肉呢!”
何溢悠幽幽的看向宋檸,面無表情的掀起衣襟,胸口赫然是一道猙獰的疤痕。
“這個疤是十年前留下來的,那是我才十二歲…”
“我記得當時阿婆做了滿滿一桌子的好吃的,說的爲了給我過生日…”
“我高興壞了…”
何溢的臉上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但是這個生氣差點就成了我的祭日…”
“因爲這個疤,我足足在牀上養了一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