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蕭淮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竟從窗邊翻了進來,要知道這下面地勢高。
“端月的事我聽說了。”
青月偷偷看了眼門外,不愧是蕭淮,神不知鬼不覺就進來了。
“爹和欣姨娘可真夠狠的,爲了端月順利嫁給太子,竟然誣陷織月和駱寅,織月纔多大啊,有時候我真懷疑我們是不是他的孩子。”
蕭淮諷刺一笑:“他是銅牆鐵壁的心,自然誰都可以是他的墊腳石。”
青月身着小衣,拿了衣服批上,只這般還不如不披,活脫脫像是衣衫不整。
蕭淮眼神暗了暗,隨手拿了毯子給她:“夜裡涼。”
青月道謝,心想,這天多熱啊,但她不敢頂撞只好冒着汗也要披的嚴嚴實實。
“哥你這時候來是不是有什麼內幕消息?快說說。”
蕭淮靠在窗戶上,身上是一件深紫長袍,和她白天那件暗紋還有點像,是月牙形狀。
“你以爲此事是駱家虧了?其實不然,沒有四小姐不是還有三小姐?”
青月目瞪口呆:“不會吧,前兩天還讓我和周瑾言見面。”
“以蕭侯爺的手段什麼做不出來。”
平時和駱寅接觸不算多,人看着也是個好人,但真的是不合適呀。
駱寅靦腆害羞,平時一頭扎進自己開的首飾店裡鑽研圖案,青月活潑好動,兩人根本沒有共同話題嘛。更何況如果她真喜歡駱寅,眼前這位肯定要殺人了。她可不敢。
唉,以後遇見喜歡的人還得問過這位才行,畢竟保命要緊。
“我還是覺得不大可能,先問的端月又換的我,豈不是笑掉大牙。”
蕭淮眼底含霜:“那就看看駱家會怎麼做。”
隔天,駱家人便來了府裡,青月被叫去,一看駱寅竟然也在。
駱夫人握着她的手道:“青月這姑娘許久沒見了。”
青月心裡打鼓,平時熱情就算了,今天可別這麼熱情啊。
不着痕跡的抽回了手:“駱夫人。”
駱寅比她還慫,見到人就縮着站在旁邊,駱夫人大概也覺得不成器,遞話給他。
“駱寅。”
駱寅拿出禮品:“世侄爲前幾日的事情登門拜訪,望侯爺聽世侄一句解釋。”
蕭侯爺心情好自然也沒給臉色:“那件事是本侯誤會了,世侄才華橫溢,其實那種小人之輩。”
駱寅鬆了口氣:“如此,世侄多謝侯爺理解。”
青月坐在一邊準備當空氣,這沒事把她叫來肯定有鬼啊。
果然,駱夫人突然道:“我與侯爺還有些事相商,不如讓青月帶駱寅出去轉轉。”
蕭侯爺看了眼青月,似乎有些猶豫。
“有些話當着孩子的面不好說。”駱夫人意有所指道。
“青月去吧。”
照例帶他去壓馬路,府裡花開的正盛,撲鼻而來的都是花香,沁人心脾。
“駱家大哥,你首飾店開得怎麼樣了?”
駱寅愣了一下:“還還好。”如此青月大概是知道了,駱寅便沒避諱“織月還好嗎?”
青月笑道:“她被禁足了,不過沒什麼大事,她要是喜歡做首飾,回頭我帶她去。”
駱寅感激道:“青月我這次來沒別的目的,你不必過於拘謹。”
“啊,有這麼明顯?”
駱寅被逗笑了:“防備過於明顯。”隨即嘆了口氣“夫人還沒去時府裡就有意無意在安排親事,雖無奈但我能力微薄,又沒底氣,隨便哄幾句便沒了下文,有時候想想嫁給我夫人會不會後悔。”
“姐姐肯定是希望你過得好,若沒有她的授意,怎會這般,她是想要有人能照顧你的。”
“我現在和靈兒相依爲命過得也挺好,成親一事我便順其自然吧。”
這話青月聽出了什麼意思:“你們搬出去了?”
駱寅點頭:“首飾店生意好,我帶着靈兒足以溫飽。皇后聽出了我的態度,和家裡人商議過允許我三年內不議親,也算是偷得浮生三年閒。”
駱寅能有這態度,雖然慫,但挺有擔當,青月想:可惜如果織月年紀再大點,興許兩人還算合適。
不過皇后竟然放着蕭家不去和駱家結親,青月可不信是爲了弟弟的想法着想,這難道是爲了避嫌?
沒說幾句話那邊便派人叫他們回去,一進門蕭侯爺臉色不愉,駱夫人氣定神閒,顯然一副報復得逞的樣子。
“青月有空常來玩啊。”
駱夫人走後蕭侯爺打碎了手邊的茶碗,在屋子裡踱步,臉色極其不好看。
“笑話!周瑾言真是個笑話!”
青月暗道,這事跟她有啥關係,非要在這聽他說這些牢騷話。
青月勸道:“爹,您消消氣,可以與青月說說。”
青月一派乖巧和氣的樣子,蕭侯爺竟然有了慚愧。
“爲父沒想到周瑾言是個道貌岸然之輩,一邊外頭養着一個妾室,一邊還要求娶我蕭家女兒,可恥!可恥!可恥!”
盼姨娘在外面候着聽說駱夫人走了纔好意思進門,侯爺這番做派讓她這個連襟都不好出面。
“侯爺這是怎麼了?”待聽說周瑾言這事盼姨娘驚訝道“不能夠吧,周瑾言一直在應天府哪有功夫養外室,如此青年才俊不該不識禮數。”
“天高皇帝遠,可不就是因爲養外室纔去的應天府!”
盼姨娘料想可能是駱夫人說的,多半是爲了氣氣蕭侯爺,所以不把這個當回事。
“這事聽風就是雨,沒準是被人誤傳了,或者被人故意陷害,妾身以爲這事啊,還是要去查一查才能蓋棺定論。”
“他家分明要誆騙我女兒嫁給他那蠢笨的兒子,自然早就有所防範,這般人品不嫁也罷!”
青月暗暗腹誹,說得好像她已經要嫁人了。
盼姨娘笑道:“這事跟咱們青月沒關係,讓她先回去吧,咱們商量。”
“好。”
臨走前青月趴在門口聽到盼姨娘講:“環月消息廣,我回頭問問她,或者讓她打聽打聽。”
蕭侯爺只好道:“只能如此了,這要是嫁進去平陽侯府顏面何存!”
這侯爺面子比親閨女重要的多,枉她以爲侯爺轉性了。